“不，不可能。”銀九辰愣在原地，手中緊緊攥着吊墜，回想起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他們都是地地道道的人類，怎麼會不是人類？
巨龜等了一陣，見銀九辰不答話，蒼老的聲音在空氣中嗡鳴：“你是不是修煉不了人類的功法？”
又一個爆炸的信息在少年頭顱中炸響。
“你，你到底看出了什麼？”關乎自己不能修煉的秘密，銀九辰一時間竟忘記了恐懼，擡起頭來同巨龜那巨大的褐色眼睛對視。
巨龜不言語，無形的力量將銀九辰的吊墜托起，飛到和眼睛一樣的高度，巨龜凝視吊墜，歷經滄桑的眼睛中驚愕閃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也不見巨龜有何動作，半空中的吊墜光芒大盛，到最後，竟刺的銀九辰睜不開眼睛。銀九辰想伸手遮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你到底在做什麼？！”銀九辰驚恐的大聲喝問道。
“證明一些猜想，”巨龜發出擬人的笑聲，“不必擔心，這對你來說，或許是好事。”
銀九辰還想說什麼，半空中刺目的光芒消失，而他的眉心傳來一陣劇痛，接着，便昏了過去。
“哦，差點忘了，他精神力還不夠全部接收，”巨龜看見銀九辰倒下，喃喃道，“那就再幫你一把好了，算是利息。”
說罷，巨龜張開大口，緩緩吐出一道黃色光芒，打在銀九辰的額頭上，做完這一切，巨龜似乎虛弱了許多，它斜眼看了看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羣獸，褐色的瞳孔中閃過一抹威嚴：“遠遠護着他！”
······
再次醒來時，已是天亮，銀九辰摸着隱隱作痛腦袋，起身觀看四周。
所有圍着他的獸族都不見了，湖中心的那個小島也呆在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昨晚的一切，彷彿只是一個夢境。
但銀九辰確定這不是夢，因爲他的吊墜不見了。
“醒啦？”一個蒼老的聲音突兀地在銀九辰頭顱中響起，將銀九辰嚇了一大跳。
“你是······”銀九辰聽出了這個是巨龜的聲音，剛想開口詢問，腦海中的聲音就打斷道：“是，也不是，準確的說，我是一道分神。你不用開口說話，我們用神念交流就可以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銀九辰想起昨晚的事情。
“還一位恩人的舊債罷了。”
“你的恩人到底是誰？是我父母嗎？你見過我父母嗎？”想到吊墜和這一切的關聯，銀九辰忍不住大喝出聲。
“不知道，我只是一道分神。”
“那你進我的精神世界是做什麼？”
“幫你處理一下吊墜裡的信息，以你現在的精神力還承受不了。”巨龜頓了一下，再次開口，“我問你，你引靈氣入體時，是不是一直控制不住流失掉？”
“是的前輩，這到底是爲什麼？”銀九辰端正了態度，他一直以爲是他沒有修煉天賦，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因爲你的靈魂很奇怪，既不像人類，也不像獸族，正是這怪異的靈魂狀態導致你無法按照人類功法修煉，聚集不了靈氣。這不是你的錯，只是你們人類在創作功法時從未想過這一點罷了。”
“原來是因爲這個……”銀九辰終於知道了他不能修煉的原因，很是沮喪，“我這一生就只能當一個廢物了嗎？”
“當然不是，”巨龜笑了起來，“剛纔我只是說你們人類沒有相應的功法，可沒說獸族沒有。”
“獸族的功法？！”銀九辰有些納悶道。
“你懂什麼？你們人類天生體弱而靈智突顯，而獸族天生混沌而血脈強大，都是有長有短。千年前，在獸族中有一位天才橫空出世，將目光轉向了靈魂的淬鍊，研究靈魂到了出神入化之境，達到真正的天人一體，不死不壞。”巨龜語氣中透露着尊敬。
“這麼強？”
“那是自然，那位獸族天才，哪怕不催動血脈和靈氣之力，對手也無法傷其分毫，所依靠的正是強大的靈魂之力，可惜，功法雖然強大，但能修煉的獸族，包括人族，都極爲稀有。”
“那你怎麼知道我能修煉？”銀九辰張開眼睛，有些興奮，又有些迷茫。
“不知道，反正修煉失敗也就是爆體而亡，魂飛魄散嘛。”巨龜一副無所謂的語氣：“你要是爆體而亡了我就可以返回原身了。”
“啊？！”銀九辰大驚失色。
“按照書籍中記載的可以修煉的靈魂形態和你的差不多，應該概率還是挺大的。當然，練不練隨你。”巨龜還是那副語氣：“當個廢物也沒什麼不好的，我的原身都在那個小池塘裡躺了一千多年了，不也這麼過來了麼？好好活着也不賴，你要是同意，我現在就走。”
銀九辰靜靜的坐在原地，眼神從迷茫漸漸變得堅定起來，他不想在這小山村裡終生與泥土爲伴，更重要的是，他的父母死的不明不白，他必須找出真相。
“我要練！”
“很好！”巨龜情緒高漲，有種陰謀得逞的意味，“此功法名爲《真靈解剖法》，原本就隱藏在這吊墜之中，現在我傳與你看。”
“真靈解剖法，好怪異的名字。”銀九辰咋舌，大量信息傳輸過來，他終於瞭解到這個將伴隨他一生的功法。
“名字不過是代號，好用纔是王道。既然你同意修煉，那我也給你點小禮物。”巨龜的聲音再次響起，緊接着，兩道光芒從湖心島飛射過來，打在銀九辰的眉心，是兩個武技。
“一爲‘血怒’，二爲‘破繭’，都是獸族的功法，當然，人類也可以修煉。”巨龜解釋道，“好處是不需要靈氣作爲基礎，只是你作爲人類，使用起來代價肯定大些。”
“太好了！”銀九辰在腦海中細細的觀摩着兩卷武技，比起那個玄之又玄的真靈解剖法，這兩卷武技要有用得多。他高興地往小島方向鞠了一躬，趕忙原路返回，自己已經消失了整整一天，必須趕緊回去了。
銀九辰和小叔居住在村子最西邊，是最靠近黃昏森林的一間房子。銀九辰懷着忐忑的心情，走向那棟不大的小木屋，小叔就坐在門外，望着遠方，手裡沒有酒。
分明就是在等他！銀九辰有些不敢上前。
“過來！”鳳莫棲看見了縮頭縮腦的銀九辰，語氣略有慍怒，青色主調的絲綢衣襯托着白皙的皮膚，性感的鎖骨上，一張俊美的臉正皺着眉頭，“一夜不歸，去哪裡了？”
“和鍾谷一起玩······”
“少騙我！鍾谷比你乖得多了。”鳳莫棲並沒有真生氣，他看見了銀九辰身上的傷口，略有些心疼，向銀九辰招招手， “坐我旁邊，我給你上藥。”
“好。”對於小叔的好意，銀九辰沒有拒絕，他之前在森林找到的藥材都是便宜貨，也就能止止血，傷還沒治好。
“過兩天學堂的比試就開始了吧？”
“嗯。”
“還上臺嗎？”
“當然要上。”
“哪怕是一身傷回來？”
“不，”銀九辰坐直身體，正視鳳莫棲的眼睛，“這次我不會像以前一樣受欺辱了！”
鳳莫棲看着眼神堅定的少年，心中有種感覺，少年真的是有底氣地說出了這句話少年一定是經歷了什麼，但鳳莫棲不想多問，只希望他真的能跨過不能修煉的這道坎。
“好好好，不錯。”鳳莫棲拍拍銀九辰的肩膀，擡頭望天，忽然鬆了一口氣。
銀九辰不知道小叔是否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話，小叔從沒去看過比試，可能是不想看到他被打的樣子。
他暗暗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