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叔,你說,万俟族的這些戰士,能夠有多少人走出這裡,加入軍隊呢?我感覺,他們都好厲害啊。”姬小莉看着遠處交戰的身影,此起彼伏,眼中冒着星星。
楊林聞言,心中諸多念頭,一閃而過,搖搖頭道,“能否走出這裡,要看能否被前來招人的統領看中,我也不知道。不過,據我看來,很難!畢竟他們修煉時間太短了。”
楊林心中沒有說的話是,而且加入了軍隊,似乎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他隱隱感覺到,這裡的軍隊,就是一個實戰試煉場所。普通人進去,也就是去送死,爲了三大神殿和十大世家裡面的弟子提升,而貢獻出自己的生命。
楊林忽然想到,如果說東古神地的天,是天道;那麼神墟秘境的天,是不是就是神殿和十大世家呢?
那麼,什麼又是天,如何去踏天,甚至,戰天?
楊林突然覺得,自己想到了什麼。
恰好在此時,演武場內,一道驚天斧影,劃破天空,彷彿撕出來一條裂縫,一道閃電劈下,緊跟着是轟隆隆的雷聲。
楊林腦中忽然也有閃電劃過,響起了雷聲。
“小莉,今天我有事,下次再帶你去演武場,你現在去買東西吧,我走了。”
話音剛落,楊林已經消失在原地。
運河爲什麼叫做運河,万俟族中,沒人能說得出來。
每個人都在他出生後,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長大,在河中玩耍嬉戲時,知道了這是運河。
運河距離万俟族十餘里,剛好從姬流的小店外淌過。
楊林站在運河邊,看着河水西流,雙眼漸漸的沒有了神采。
他腦海中有奇異的感悟,彷彿就要突破某一層障礙,但是始終,還差最後的臨門一腳。
彷彿回到了踏天橋上,面對着陌生的禁制,苦苦思索,一動不動,就是數年。
這一次的時間,沒有那麼久。
但是轉眼三天時間過去了,楊林還是站在河邊,如同化作了一根釘在這裡的木樁。
万俟族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到第三天時,周圍站滿了人,老少皆有。
但是無人能夠接近楊林十丈範圍,十丈邊界之處,彷彿有一堵無形的氣牆。
族老,村長,風老,姬流,都先後到來,呆了很久之後,只覺得莫名其妙,搖搖頭又走了。
到最後,感覺到呆在這裡也是沒用,人們紛紛離開。
修煉的修煉,打獵的打獵......該幹嘛幹嘛,万俟族漸漸回到了正軌。
只有姬小莉,每天做完事情,都會來到河邊,坐在遠處,呆呆的看着楊林。
在與姬小莉相反的另一個方向,還有一個少年的身影,也坐在那裡,呆呆的看着楊林,眼中露出一絲迷惑,但眉宇間透露出倔強,卻是万俟南,他放棄了修煉,想要保護楊林。
開始的時候,很多少年,與他有同樣的想法,但是在發現根本無法靠近楊林十丈範圍,也沒有發現其它異常後,紛紛離開此地,回到練武場中。
畢竟,他們留下來也沒有用,而修煉,提升實力,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万俟南沉默寡言,卻倔強無比,他與
別人不同,是唯一個少年,分別從万俟中政、万俟承風、万俟江哲分別學會了斧法,刀法,和槍法的少年。但是,雖然是得到這三人傳授,他卻一直認爲,是楊林教會了他,而其他的少年,雖然也很尊敬楊林,可是內心裡,卻把教會自己功法的少年,當做了師傅,而楊林,是師祖。
漸漸地,其他人都走了,河邊餘下三人,木樁般矗立的楊林,望穿秋水的姬小莉,還有枯坐如石頭的万俟南。
三天後,姬小莉和万俟南突然覺得眼前一花,楊林消失了。
緊接着,河中傳來“噗通”一聲,冒起了一個水花。
姬小莉和万俟南揉揉眼睛,他們根本沒有發現楊林是如何從眼前消失,墜入了水中。
第一次,兩人相識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走到河邊,看着楊林落水處發呆。
姬小莉和万俟南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只覺得,冥冥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們,這樣做沒錯。
姬小莉外表柔弱,但內心其實極爲堅強,苦難的生活,與爺爺相依爲命,使她比別的小孩,更早的成熟,也更加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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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南則是天生倔強,認定了的事情,輕易不會改變。
河水日夜西流,永不停息。
楊林落水的消息傳出去後,鎮中人再次紛紛前來,只是呆了很久,沒有任何發現,與上次一樣,漸漸的離開。
只有風老万俟建士,在河邊時,看着河水深深嘆了一口氣,不知道他在嘆息什麼。
還有就是姬流,把整整一葫蘆運河酒,倒入運河之中,彷彿他知道楊林就在水中,並沒有飄走,而且楊林在水中能夠喝到他倒下去的運河酒。
這一次,又是三天過去了。
第三天晚上,準確說,是第四天凌晨——
河面之上,異變陡生。
平靜的河面,突然間出現一條遲餘寬的裂縫,裂縫中一道紅芒驚現,斬斷了運河。
紅芒一閃而逝,可是裂縫卻久久存在。
沒有刀氣,卻有驚天刀意散發!
都說,抽刀斷水水更流。
可是這一刀,卻硬生生斬斷了運河之水。
更爲奇異的是,這一條裂縫明明出現在眼前,但是那河水,卻似乎沒有受到影響,從上游而來,到了裂縫邊緣,憑空越過,然後向下遊而去。
姬小莉驚訝無比,只覺得,心中似乎突然一震,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股無形的力量,開始在體內瀰漫。
万俟南眼中深深震撼,原來,刀還可以這樣用!
緊接着,寂靜的天空,響起了楊林歡快的聲音。
“哈哈,終於成功了。”
一道身影,從裂縫中緩緩升起。
楊林從水中來,但是周身上下,沒有沾上一滴水。
他那滿頭白髮,在水之精華的滋潤下,更是有了一絲青意,就彷彿返老還童。
楊林目光一掃,看了一眼姬小莉和万俟南。
姬小莉和万俟南,頓時覺得,有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
“小莉莉,万俟南,剛纔的異象,不要告訴別人,我沒有事,謝謝你們關心,我還要參悟片刻,你們先回去。”
姬小莉和万俟
南點點頭,分作兩個方向,離開了河邊,姬小莉走向小酒店,而万俟南走向演武場。
楊林看着兩個小孩的背影,微微一笑。
不久,他迴轉目光,看着河面,喃喃道,“我這一刀,抽刀斷水,水不流。但是,我斷的不是水,而是水之紋。”
“第一刀寂滅,第二刀刺陵,第三刀禁紅,第四刀,便是斬紋。”
楊林修道四百多年,感悟道紋道韻,在墨河鎮万俟族演武場外,看到那沖天槍影,忽有所感,在河邊觀水波盪漾,滔滔西去,感受風吹無形,風路天成,然後沉入水中,終於創立第四刀。
道有道紋,天有天紋,天紋期,便是在靈胚上,感悟道紋,摹刻天紋。
萬物皆有紋,因此,水有水紋,風有風紋——
萬物紋路,都是自身之道的一種體現。
斬紋,便是感受到萬物的紋路,把握到這些紋路,然後一刀斬在這些紋路上。
斬紋一刀,斬在“道”上,已初步跨入了道術的範疇,以極小的靈力,卻能夠爆發出極大的威力。
道術不同於神通,道術是一種境界極高的神通,神通可以修煉,而道術神通,卻只能感悟。
甚至,都無法傳授,修士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
楊林一刀斬出,無聲無息,刀氣沒有一絲外漏,可是刀停在水面之上,水面卻轟然裂開,彷彿不是被刀斬開,而是它自己裂開。
因爲這一刀,斬在了水紋上,水紋斷裂,水面自然就斷了。
其它人就是看着楊林揮刀,斷水,看一百遍,如果不能自己頓悟,也使不出這一招,學着楊林揮刀,只會把刀沉入水中。
楊林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姬流的話,“別人就是看着我如何釀造運河酒,也釀不出同樣的味道,因爲我有秘法。”難道,姬流的秘術,也是道術嗎?
這一點,不是沒有可能,因爲道術,領悟的是道,已經超出了靈力的範疇。
只是,姬流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修煉之人吶。
楊林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事情,開始穩固自己剛剛領悟的斬紋。
楊林斜提血刀,看着運河之水。
晨風吹過,楊林的身影突然模糊,隨風而散,而他本人,卻已經在河面之上,身體表面似乎被一層無形的波紋籠罩,慢慢沉入河水之中。
一入水中,感受着那股清涼,自己彷彿化作了這水的一部分,楊林嘴角露出一絲悟道般的微笑。
在水中,他的身體,如同一條游魚般晃動,搖擺不休,但是卻始終停留在水裡,沒有隨波而去。
靜靜的站立水中,數息之後,楊林目光微微一縮,剎那間,河水似乎變了樣,出現在他腦海中的,是一條條曲折而靈動的水紋,一條條青灰色的水之線條——
然後,他出刀了!
手中血刀輕輕一動,沒有靈力注入,血刀卻充滿了楊林的神念,還有楊林對於“水紋”的感悟。
一刀揮出,一條數十米長的紅色刀芒,赫然出現,向着前方的水面揮去。
沒有絲毫刀氣,可是剎那間,爆發出一股絕強的氣息,河面瘋狂的沸騰起來,翻江倒海,說的就是眼前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