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小子,液體打完我纔打下盹的。不錯,看着精神多了。”被嚇了一跳的溫靄溫怒的瞪着徐正淳,然後站起了,墊着腳伸手幫他正了正領帶。微笑着看着他,神情很溫柔。抿着嘴巴,眼裡含着淚水。

“六年了,終於看到你像人一樣活着了,終於看到你像是活着的了。”以往溫靄去酒店看徐正淳,不是在牀上睡着,就是一個人坐在書房發呆。全無活着的意志,一具行屍走肉般。“好小子,你終於活過來了。”溫靄看徐正淳的眼神溫柔而慈愛。

這徐正淳應該有二米以上的個子,長得非常魁梧。溫靄雖然穿着高跟鞋,但也只是到他的胸前。徐正淳看了一眼溫靄,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我們回去,小苗該和祖祖學下棋了。你在這好好照顧着。”說着站了起來招呼小苗準備走了。

“孩子,你好好休息,阿姨明天在來看你。”溫靄輕輕的幫英子掖了下被子,然後把她放在外面的手輕輕的放進被子裡。

“小苗我們回去了”。徐苗聽到要回去,蹦蹦跳跳的跑到牀前,伏在被子上,看着英子。“英子阿姨,等你好了,我在問你願不願意做我媽媽,我會很乖的。爸爸很愛你的。”說着就拉起奶奶的手就往外走,還不忘和英子揮手道別。

“這.....再見。”英子看着這一老一小,一前一後的走出去。輕輕的張嘴說着,“我是把自己賣了嗎?這小孩,怎麼總能記得住呢?”

“你好些了嗎?”徐正淳坐在牀旁邊的椅子上輕輕問道。伸手在櫃子上的塑料袋中拿了一個橘子,剝開,然後放在一個小型的壓榨器中,把橘子的汁榨出來。倒在一次性杯子裡。

用勺子小勺的盛出來想喂英子喝。

“沒那麼痛了,謝謝你。”英子掙扎着動動。張張嘴巴,還是發不出聲音來。雖然還是痛,但是人沒那麼難受了。儘量微笑的看着他。看着他穿成這樣,又忍不住張開嘴笑了起來。還伸手去拉了一下他的西服。

“怎麼穿成這樣?”英子看着他張張嘴巴,看着他穿成這樣,如果不知道還以爲他是要去參加什麼宴會呢。

“平時就這樣穿的。”徐正淳不好意思的推了下眼鏡,看着英子。

“傻瓜,我只是想讓你看到我好的樣子,這樣你就不會那麼在意我的臉了。”

“你的眼鏡?能看見了?你是不是左眼也看不見的?我是不是認識你?你爲什麼說你女兒以前叫了我做媽媽?”英子張着嘴,發出的聲音很小,感覺就像是吐氣一樣的和他對話。

徐正淳並不惱,而是靠近英子認真的聽她說完。

“眼鏡有電就能勉強看看,但不清楚。”

他輕輕的拉着英子的手,微笑着看着她。他左眼瞳孔的光是散的,形成不了影像。雖然戴着眼鏡,但是注意看是完全能看到的他眼睛的情況的。

“我們認識很多很多年了。先不要說話,好好休息。你好了,我告訴你。”說着伸手幫英子把額前的碎髮整理好。手指輕拂過她的臉頰時,英子感覺他的手指在顫抖。能感覺到,他想摸摸,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手指握成拳頭,輕輕的收回。

“他在隱忍?”

“滴滴滴!滴滴滴!”徐正淳手機的聲音響起。“這全世界的手機鈴聲都一樣嗎?”

“應該是你妹妹的!”徐正淳迅速的接通電話。

“你好,我到醫院門口了,要怎麼走呢?”梅子站在醫院大門口東張西望的不知道怎麼走纔好。

“在大門口等着,我去找你。”徐正淳放開英子的手,站起了。

“好!我就站在醫院住院部的大門口。”梅子仔細的告訴徐正淳她所在的地方。

“好等着,不要亂走。”然後微笑着看了看英子。“她到了,我去接她上來。”說着徐正淳又湊近英子,把英子輕輕的扶起來,批上衣服,在她的額前輕輕的親吻了一下。

“又親,你又親。我能說話了,我得把你弄死。”英子瞪着眼睛,嘟着嘴巴,恨不得把他打死的表情。

“哈哈哈,等你好了,給你收拾。華仔,進來。”門應聲打開,華仔站在了門口。“這男人不會是一直都站在門口等着吧。”英子看着進來的華仔想着這徐正淳不會是一直派人在門口守着的吧。

“這石榴,榨成汁,不能有一點雜質在裡面。”直接抓起櫃子上的一個水果,摸了一下扔給了的華仔。揣上手機就出門去了。

“哎!淳哥......”華仔抱着石榴,不知如何是好,看着轉身離開的徐正淳,又轉頭看了一眼英子。抱着石榴也跟着出去了,房間只剩下她一人。

英子挪正身體,看着他們走出去。然後無聊的看着窗外的銀杏樹,僅剩的幾片葉子隨着風盤旋着掉落下來,望得出了神。

“我怎麼感覺自己就像那片飄落的銀杏葉,孤獨飄零。”英子看着落葉心裡有些失落。

“姐”。英子望着外面的樹葉神遊時,被梅子的聲音硬生生的驚了一跳。驚得轉個頭,看着一臉疲憊的梅子。

“到了,辛苦了。”英子張張嘴,伸手招呼她坐下。看着梅子風塵僕僕一臉的疲憊不堪,心裡很是心痛。

可是英子又不能和她說什麼,雖然心中有千言萬語想找人說,但是面對他的親人仍然是開不了口。徐正淳拎着一箱礦泉水走進來,摸索着打開箱子遞了一瓶水給梅子。

“謝謝你照顧我姐。”梅子接過徐正淳遞過來的水和他道謝,擡頭間看到徐正淳的臉,嚇得睜大眼睛,一副受驚的表情,整個人僵在了椅子上。

“我的媽呀,這也太嚇人了吧。怎麼能一張臉毀成這樣,連右眼都沒有。剛剛自己着急找姐,沒注意這個男人長什麼樣,咋這麼嚇人。”

“梅子。”英子意識到梅子的失禮,馬上搖搖梅子的手,提醒她。

“謝謝。”梅子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馬上地下頭和徐正淳道了聲謝。

“沒事。”徐正淳並沒有出去,而是拎開一瓶水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喝了起來。

“我的樣子真的會嚇着她,我該怎麼辦?”徐正淳放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呀,不值得呀!我的傻姐姐,你嚇死我了。”梅子抱着英子,匐在英子身上哭了起來。

“好啦!我沒事。你都開三天的車了,肯定累壞了吧。”英子拍了拍梅子的背,張嘴輕輕的說道。

“開車沒事,就是你電話一直不通,把我急壞了,怕你出什麼事。你要有什麼事,我怎麼對不起爸爸。”梅子握着英子的手,輕輕的擡起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摸摸,這是她們倆姐妹從小的動作。英子拍梅子的背,讓她不要哭。

“我能不急嘛?我就這一個姐。一天一夜沒任何信息,萬一有個什麼好歹,我這輩子良心得安嗎?”梅子一把抹掉臉上的眼淚,看着英子,嘟着嘴巴,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流出來。

“好啦,我沒事。休息兩天就好,我這不一直有人照顧着嗎。”英子說着轉頭着看站着窗邊的喝水的徐正淳,他背對着她們,並沒有轉身。

“你們兩個好好說說話,我去外面抽支菸,有事就叫我。”徐正淳喝完一瓶水,轉身把空瓶扔進旁邊的垃圾桶,看了英子一眼然後轉身把手揣進褲袋裡走了出去。

“這個人是誰?你怎麼認識的?你沒發現他的臉很嚇人嗎?你不怕嗎?那麼大條疤他連右眼都沒有。感覺這個人殺氣很重,不像好人。我給你說,他沒朋友圈的哦,你說這個年代的人,沒朋友圈,是個什麼人?”

面對梅子噼裡啪啦的一堆問題,英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拉起梅子的手在她的手心寫了起來。實在是發不出聲音,又不想梅子那麼擔心。

“指不定他不想給你看,把你給屏蔽了呢。他叫徐正淳,是他救了我,然後送我到醫院,已經照顧我一天一夜了。他不是壞人。”

英子不知如何和梅子開口道是自己想不通,本來是打算去跳濱江的。卻被這個夜釣的男人守了一晚,沒跳成。這些叫她如何開口呢。更何況他一直都說她認識他,而且他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這些英子又如何和梅子說。

“你和他有關係嗎?看他那樣子很關心你。而且他看你的神情,不像是普通朋友的神情,他的神情告訴我,他愛你。”

梅子又一個問題給英子甩過來。“你這腦子裡怎麼這麼多彎彎繞繞呢。我哪知道這些呀,我這腦子還一堆漿糊呢。”英子搖搖頭。

“你不許在嫁給外地人了,你必須跟我會G城去,我不許你一個人遠走,不管媽媽怎麼樣對你,你還有我,還有爸爸,我懂你的苦衷。”

梅子拉着英子的手,不想放開,眼睛裡是期待,是心痛,是不捨。也有一絲不甘,不甘她就這樣放過了肖平南。

“我答應你,等我好了,就跟你回G城,重新開始。好嗎?”

英子點點頭,微笑着向梅子保證,她會回去,回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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