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後山,我也算無比熟悉這地方。
一路走走看看,竟不知不覺走到了後山深處,茂盛的樹木阻隔了陽光的照射,只在樹陰下映射出點點光斑,盤根錯節的古木給此處憑添了肅穆寧靜之感。
森林深處生長着許多名貴藥草,我一路採擷,不禁欣喜地往更深處探去。
更深處,林中的光亮逐漸黯淡下去,茂密的枝葉將天空遮蔽地密不透風。
見狀,不禁心中生畏.
於是我停下腳步轉身,打算沿路回去。
可是,命運的手此刻偏偏要挽留住我的腳步。
只聽見遠處極微弱的“嗚,嗚”聲,類似幼獸的聲音。
一時好奇,我便沿這聲音尋去。
不久,入眼的竟是一團白球。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它似乎發現了我的到來,轉過頭衝我“嗚嗚”叫着威脅,可這威脅的聲音此刻聽來卻也細弱蚊蠅,一雙黑目隱隱發亮,似有淚光。
我傾身探近一些才發現,這隻幼獸的後肢正淌着鮮血,它極其困難地掙扎着起身,我慢慢蹲下,伸手摸摸它的白毛以示友好,它略一哆嗦,閃過我的手掌。
我再一伸手,它又躲閃,
如此反覆,我不懈地與之套近乎,
漸漸地,它不再反抗。
見狀,我趕緊拿出剛採好的藥草給它止血,敷好傷口。
過了一會兒,傷口已被處理好。
我輕輕摸着它的小腦袋,口裡唸叨着:“你一定要知恩圖報啊,呆會兒你爸媽回來幫我說點好話啊,我可不想命喪狼口。”
它似懂非懂地看了看我,腦袋竄到我手掌下蹭來蹭去.
放下心來,我正想着離開。
很不幸地,一陣奔跑聲由遠及近而來,我起身欲躲,無奈這小白狼含住我裙角不放。
更不幸地,出現地是一隻黑豹,不是狼,正豹視耽耽地瞪着我和小狼。
更更不幸地,此豹不是黑影。
黑影,你在哪裡啊,我在森林深處呼喚你啊......COME BACK......
眼下,我同黑豹此刻已進入眼神對峙階段,彼此默默地進行着眼神交流,可我越發覺着它那眼神像在決定先從何處下口。
剎那間,黑豹猛撲我而來。
平地一聲雷,震耳欲聾,嚇得黑豹抖了三抖,掉頭狂奔。
原來豹怕打雷,我正在消化着這驚天信息。
忽然,小狼不安地叫起來。
的確,打雷的時候千萬不能站在樹下。
我趕忙抱起我的戰友打算衝出森林.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我奔到安全範圍,一棵大樹被雷擊中應聲倒地,砸在我剛剛站的位置,既而燃起熊熊大火。
心一緊,連忙加快腳步。
可這森林大得無邊無涯,我真是欲哭無淚。
無奈之下只好抱着小狼躲在一堅硬岩石下,等待雨停。
雷聲轟隆,一棵棵大樹倒地,起火,這場森林火災並沒有因爲雨勢的增大而減弱分毫。
我懷中的小狼在瑟瑟發顫,我緊緊地抱着它,眼前是烈烈紅光。
好似那一天也是雷聲,大雨,彷彿大地也在顫動。
我不禁害怕,眼眶漸漸酸澀,在這無邊的紅光中,刺耳的雷聲中,我的心彷彿也在瑟縮着。
“咔”
一棵火樹轟然倒在我的面前,阻擋了出路,我膽怯地往岩石深處挪去,烈烈火光使周圍的溫度急速上升,汗水順着臉頰滴落,視線漸漸一片模糊。
“礤”
一聲脆響.
正當我逐漸失去意識時,一道青光從天而降,一把利劍劈開眼前的火海。
“漠兒。”
眼前玄琊的臉龐分外清晰,雨滴順着他如墨的長髮滴落,眼中滿滿的關懷與擔憂。
他伸出手拉我。
“漠兒乖,快出來。”
我腿蹲得麻了,全身像沒了力氣.
他微涼的手掌觸到我的手掌時,我真的覺得鬆了一口氣.
他背後是一片火海,他站在我面前,如往常般對我微笑.
"漠兒不怕,我帶你出來."
他探近身子,手上用力,將我拽了出來.
他的手掌原來竟比我大這麼多.微涼的氣息迎面而來,隔開了周遭的烈火.
心裡一鬆,再也抑制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他輕輕拍打着我的背,我哽咽着說不出話。
漸漸地,體力完全透支,近乎暈厥。
於是,偌大的森林只見一白衣少年抱着一女童,女童抱着一幼獸,二人一獸如旋風般飛出樹林。
經此一劫之後,我生病了。
細菌兵團與我的白血球在體內混戰。
咳嗽,發燒,以及一系列感冒症狀與我苦苦糾纏。
喝完一碗碗難以下嚥的苦藥,睡完一個個天光明媚的日子,我終於康復了。
在我生病期間,師傅不辭辛勞,辛勤配藥,我嘴裡的苦味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濃郁。
紅葉每天都來照顧我。
紅葉,雖然不是入室弟子,可也算山中“板凳選手”的頂尖人物,她本是師傅收養的孤女,但因資質平庸,沒有收爲正式弟子,不過,卻仍舊在山中習武,只是沒有修習靈力。
紅葉,實則外冷內熱,在我用幾個終極笑話與之交流後,她終於受到我的人格魅力的感召,至此與我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話說這崆峒山上,常年居於緋聞主角榜首的就是寒烈與紅葉,他們一同下山,一同創業,有良好的溝通交流默契,實屬難得的一對。
難怪,鶴童見他倆一同回來便眉開眼笑。
我的現代八卦系統因此也在病中蠢蠢欲動,減去些許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