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驚了。
他真的驚了。
人家落難了，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你，結果你倒好，反手就把人家賣了，一點猶豫都沒有。
你但凡有一點猶豫……我也好順手把伱也給斬了啊。
“可以。”
李昊點了點頭，“但東西我全要。”
“這……”
燕文貴臉色一變，當即苦笑說道，“能不能看在我出了點力的份上，給我一份秘術副本。”
李昊想了想也是，點了點頭。
看到這兩人三言兩語就把自己賣了，白頭仙翁當即身體一晃，準備逃離，但下一瞬，燕文貴的小短手就摸上了他的頭，“仙翁啊，如果是平常時候我攔不住你，也不敢攔你，但如今你沒了肉身，就算有法力，又有幾分呢。”
他手指一用力，當即將白頭仙翁牢牢抓住，任憑白頭仙翁如何用力都無法擺脫。
抓住人之後，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兩根金針，直接扎進白頭仙翁的太陽穴裡面，剛剛還在掙扎的仙翁渾身一顫，雙手落在半空中。
接着，燕文貴將他丟在地上，自己回去從抽屜裡掏出兩粒白色小藥丸，然後走回來暴力摳開白頭仙翁的嘴巴和牙關，將白色小藥丸塞進去，之後更是用手指在他喉嚨裡面捅了兩下，把藥捅進去。
“迷魂術配合吐真丸，如果是正常狀態下的白頭仙翁未必奈何得了他，但現在的白頭仙翁因爲脫離肉身，靈魂一天天的變虛弱，之後又奪舍了別人的身體，受到對方侵蝕，所以他絕對無法抵擋。”
說着，燕文貴伸出手，在白頭仙翁的腦袋上按了一下，雙眼中閃過一絲青芒。
“白頭仙翁……”
他幽幽的呼喚。
隨着他的呼喚，白頭仙翁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告訴我，你把崑崙精氣藏在哪裡？”
“在崑崙半山腰的一處石頭下面。”
“具體點。”
“具體是……”
“把你會的秘術全部說出來。”
“太陰感召……”
……
數小時之後。
“幸不辱命。”
燕文貴收起了迷魂術，對着李昊拱了下手。
“可惜了。”
李昊搖了搖頭。
白頭仙翁雖然會的秘術很多，轉功術、萬流歸海、圓光術、命燈術……但這些法術絕大多數都與他會的重疊了，也就是說，他會的很多都是當初萬法會那一百多年開創出來的。
“不過也還好，起碼我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輕身術、寄魂術……這名字取得一點創意都沒有。”
李昊心裡吐槽一句，然後看着燕文貴，“既然他會的秘術已經說出來了，那麼你也就沒用了。”
燕文貴身體一僵，準備暴起動手。
下一瞬，他就聽到後續的話。
“把你會的秘術都說出來吧。”
‘只是要秘術啊。’
燕文貴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笑意，“我會的秘術不算多，大多數是爛大街的秘術……只有寥寥幾種秘術是我的獨門絕藝，大人能夠看上，實在是三生有幸，我現在就說與大人聽。”
當即，他就說了出來。
片刻之後。
李昊就拿到燕文貴的秘術，迷魂術、點靈術……
“前者能夠迷惑別人，誘導他說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的秘術，這個秘術不錯，有了這個秘術，我以後想知道什麼事情，直接他抓過來就行了……至於迷魂術使用之後，被使用的對象會變成白癡，這點小後遺症壓根不算後遺症。”
“而點靈術……看起來很唬人，但實際上沒鳥用。”
按照燕文貴的描述，點靈術可以用法力凝聚成一個‘靈種’，賦予萬物靈性。
看似極其厲害。
但實際上所謂的賦予萬物靈性，只是讓動物聰慧一些，可以聽懂一些簡單的指令而已，這對擁有煉屍術的他來說，並無鳥用。
“不過點靈術自身沒什麼用，但如果能往下推演出新版本的話就未必了。”
李昊心裡想着，準備等下次模擬的時候，讓自己的第九世去開發點靈術的後續版本。
燕文貴看着李昊沉思，一句話都沒說，連大氣都不敢喘，一直到他看李昊結束了深思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大人，在下忽然想到還有些急情要處理……”
“不急。”
李昊擺了擺手，“我還有些事情要問你。”
“大人請問，但凡是在下知道的，哪怕是不能說，我也要拼死告訴大人。”
“很簡單，我聽聞之前那什麼劍宗、天師府、坐忘道之類的修仙宗門搞得很熱鬧……但我之前路過蜀山的時候，怎麼未曾見到上面有修仙者？”李昊問道。
之前他在趕往崑崙的時候，順道看了一眼蜀山。
以他的感知能力，如果蜀山劍宗還在的話，他一眼就能感應到。
但現實是，他根本就沒在上面感應到什麼修仙者。
“劍宗？蜀山劍宗……好久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燕文貴感慨了一聲，然後在看到李昊露出不耐煩之色的時候立即結束了感慨，說回正題，“兩百多年前，蜀山劍宗就沒了。”
“怎麼沒的？”李昊問道。
“這就涉及到了一個神秘的組織……不知道大人您聽過萬法會嗎？”
聽過。
不僅聽過，我還是萬法會的發起者呢。
李昊心裡想着，面上卻搖了搖頭，“萬法會？那是什麼組織？莫非是它們出手滅了蜀山劍宗？”
“所謂萬法會，最早是由一無名之人發起倡議而建立的，目的是開闢前路、開闢出雲海境之上的境界，至於蜀山劍宗……蜀山劍宗的被滅雖然不是萬法會所爲，但與他們有脫不開的關係。”
李昊來了興趣，“詳細說說。”
“是。”燕文貴說了起來，“萬法會創立之後，立即就得到了所有人云海境修仙者的加入，大家在泰山上坐而論道，彼此交流修行經驗、心得……在這樣的氛圍下，大量的法術秘術被創造了出來，就連‘滄海境’都被開闢了出來。”
“但問題就出在‘滄海境’上。”
“要突破‘滄海境’不僅需要收攝各種精氣，更需要海量的法力，但奈何人生不過短短百年，哪怕是‘雲海境’的修行者，壽命也不過區區三百年……在這短短的三百年的生命裡，光靠自己苦修，根本就修不成突破‘滄海境’所需要的法力。”
“所以有人把主意打到別的修仙者的身上。”
“別的修仙者？”李昊明知故問道，“你是說他們吞噬別人的修仙者的法力來壯大自身？”
“是的……有人在大限將至的時候，爲了攢夠法力，進行突破，鋌而走險，吞噬別的修仙者……而更可怕的是，這個人，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人。”燕文貴嘆了口氣說道，“一羣大限將至的雲海境的修仙者爲了突破，爲了得到更多的壽命，走上了吞噬別人的道路，於是修仙者的浩劫產生了。”
“劍宗被滅、天師府被滅、坐忘道被滅……無數的弱小修仙者爲了躲避獵殺，不得不將自己隱藏起來，可哪怕是這樣，也逃不過被抓出來吸乾法力的下場。”
“那他們成功了嗎？”
李昊問道。
“沒有。”燕文貴搖搖頭道，“吞噬別人法力，渾厚是渾厚了，但自己的法力過於駁雜，於是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突破失敗……唯有坐忘道的雲鼎真人在臨死之前幡然醒悟，將修仙者的種子留了下來。”
“這麼說，你們都是坐忘道的傳人？”李昊問道。
“是。”燕文貴點了點頭。
“那你們算是同門師兄弟？”
聽到這話，燕文貴心裡一突，警鈴大作，趕忙說道，“怎麼會呢，同門同門，有共同的理念纔算同門，可實際上我們早就因修行理念不合分道揚鑣了，我們這派的人恨不得將他們趕盡殺絕。”
這傢伙，求生欲拉滿了啊。
李昊看了對方一眼，繼續問道，“理念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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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理念不合……白頭仙翁他們覺得吞噬法力這條路子是對的，前輩們之所以會失敗，完全是因爲法力並非同根同源，如果是同根同源，就不會出現駁雜的情況。”
“於是他們大肆收徒，利用徒弟助自己修煉法力。”
“而我和我的一些師兄弟們則覺得修仙是爲了長生，與其爲了希望渺茫的突破，不如另尋長生之術……我們下山經商，利用修仙的手段大肆斂財，然後資助科學家研究克隆技術……每當大限將至的時候我們就將自己的靈魂轉移到克隆身體裡面，再活一世，以此來實現長生。”
靈魂轉移。
李昊想到了自己當初得到離魂術時的想法，不由點頭，“這個想法的確不錯。”
說着，他看向燕文貴現在的模樣，“看樣子你是成功了。”
“這個哪有那麼簡單，之前幾次實驗，都以失敗告終，轉移過去的靈魂活了一段時間之後就莫名消散了……我們懷疑是靈魂強度的問題，所以打算培養一些修仙者來當實驗品。”
燕文貴苦笑，“至於我……我是因爲與人鬥法，肉身受到了損傷，所以不得不強行轉移到克隆體的身體裡面。”
“那你現在有什麼感覺？如感覺到排異與被侵蝕？”
“暫時沒有。”
“那行，等實驗結果出來了主動告訴我。”
李昊掃了他一眼說道，“如果你不告訴我，哪怕你得到了長生，我也會把你變成短命。”
“大人您放心，我一定會主動告訴你的。”燕文貴連忙發誓。
“那好，把你的聯繫方式給我一份，還有，你的那些師兄弟，他們的名字，姓名，常住地，都說一下。”
“我馬上說……”
接着，燕文貴把自己的師兄弟們賣了個乾乾淨淨。
李昊把這些一一記下，然後轉身離開。
“傻逼白頭仙翁，還說沒坑……要不是勞資投降投得快，現在人都沒了。”看到李昊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感知裡面，燕文貴才罵罵咧咧的踢了變成白癡的白頭仙翁一腳，然後伸手將白頭仙翁的頭扭斷。
雖說迷魂術使用之後，被施術者會變成白癡，但白頭仙翁是活了幾百年的修仙者，萬一……萬一他有什麼秘術能夠抵禦呢？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既然自己都做了，那麼就要做絕一點。
“不過……”他看着李昊離開的方向，眼眸逐漸變得深邃，“這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難道是拜火教的人？不對，拜火教雖然是修仙宗門，但走的是神魂大道，和我們這些修法力、走精氣神三者同修的修仙者完全不一樣。”
“難道是當初某個小門小派的修仙者逃過了一劫，然後苦修，直到開發出了飛劍之術纔出山？”
“算了，與我無關，我老老實實的照着做就行了，人生在世，日子還長着呢。”
想着，他拿出手機，給自己管家發了個消息，“來福，給我安排幾個奈足的，我想喝奈。”
……
去而復返的李昊在暗中觀察燕文貴兩個多小時後搖了搖頭。
“沒想到這人是個BT，有這種嗜好……”
他本來想看看燕文貴有沒有異動，沒想到看到了辣眼睛的一幕，眼睛都快瞎掉了。
“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難道這條路真的走得通？”
先觀察觀察。
李昊丟下一個紙人，然後很輕鬆的避開監控，翻牆走了出去。
他一邊走，一邊思索起另外一件事，
“之前我傳玄陰武道，結果玄陰武道沒發展起來也就算了，畢竟玄陰武道有天生的缺陷……之後的氣血武道因爲大明被滅，武者感念我的恩德，從事反抗活動，最後不得不遠走海外，這也說得過去。”
“但那麼多修仙宗門，一堆修仙者，居然被全滅，剩下大貓小貓三兩隻，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修仙者可不是需要吃喝拉撒的普通人。
他們隨便找個深山老林、海外島嶼，甚至是找個山洞、打個地洞蹲着，都能蹲個幾十年、上百年。
按理說，浩劫再怎麼嚴重，也不可能把修仙者給全滅了。
但最終結果卻是沒全滅，但與全滅沒什麼區別。
“難道是歷史修正力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