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昨日種種
趙成激活手上的印記，登陸靈山，立時便見網絡世界中，一道金橋橫空，要接引趙成脫離這網絡“苦海”，苦海無邊，靈山既是彼岸。
是超脫之地，是極樂之地！
同時，伴隨着趙成踏上金橋，視角都出現了微妙的變化，整座“苦海”，似乎都盡在眼裡。
趙成心知，這是因爲靈山的位格更高，當他踏上金橋，自己在網絡世界的權限也高了一分，雖然無法做出什麼實際的操作，但在瀏覽權限上，卻是高了一大截。
這種設定，想來是有意如此的，讓你看看更高更美妙的世界，以此奮進。
而那苦海，乃是由龐大的電子數據流，還有部分情緒數據流混雜起來的，紛繁到了極點，若是境界不夠，一個不慎就會迷失其中，燒壞大腦。
同時，一整個的現實世界，也在趙成眼中展開。
荒野的大地，多數已經荒蕪，一處處礦場，曠工們操控的大型機械日夜不歇，無數的資源，被運送到一個個工廠，或是變成更多的採礦機器，以及工廠本身，或是變成人體所必須的營養。
而一座座城市，上層建築，核心地帶，也是無盡繁華絢爛的，通天的高樓，閃爍的霓虹，部分人俯瞰着世界，醉生夢死，最低層的貧民窟，髒亂破舊，暴力橫生，無數人，都只能靠着公司救濟的營養膏度日，僅有的娛樂，也只是公司免費提供的腦機。
但這些東西，並非是公司在做慈善，而是爲了這些人提供的大腦算力，還有情緒力。
早古時代，有個詞叫挖礦，如今不過是把礦機，從機器，變成了人腦。
因爲機器只能提供信息數據，而不能提供情緒數據。
而對“修士”而言，情緒數據卻又是自身成長必不可少的糧食，若是長久得不到補充，就像是人吃不到飯，時間久了，大腦和思維，都會退化。
這是一個沒有希望的世界，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如今至少還有隱藏的反抗者。
同時，趙成知道，數年之後，大清洗時代降臨，卻是一切的希望都已經破滅。
其實，大清洗時代，是很不符合公司逐利的邏輯的，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值得。
就讓人自然的生長，只是提供一點完全不值錢的營養劑，是遠比把大腦裝進罐子裡，成本來的要低的。
趙成之前計算過，同樣的收益下，裝罐的成本，提高了足足一百倍。
對公司而言，什麼事都能做，唯獨虧錢的事不能做，但公司卻偏偏的做了。
顯然，200年代，極有可能發生了某種關鍵的轉折點，促使着三位開天立道者，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就在趙成心念轉動之間，人便已經進到了靈山，這裡就和傳說中的一樣，充斥着所謂的“先天靈氣”，天上飄落金蓮，地上涌現金泉，同時，陣陣梵音禪唱震動不休。
事實上，所謂先天靈機不是別的，真是被經過了種種精煉純化之後的情緒數據，可以輕易被的思維所吸收，彌補思維的損耗，乃至是孕養自身的思維，使得思維變得更強。
開天立道者，就思維層面，無疑是已經抵達了紅色生命品質的領域，而在這樣的一個世界，對方能在短短時間之內做到這一點，除了捨棄了一切可以捨棄的有形之物外，最關鍵的，還是他們以一整個世界的力量，來供養己身，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這才造就了這樣的奇蹟。
只是假借神佛之名，煉假成真，同時在極短的時間，依靠近乎“外力”的手段，完成思維的質變，這種修行方式，真的沒有問題麼？！
主要是這個世界的思維修行，誕生的時間太短了，60年代出現萌芽，120年代就出現了開天立道者，60年的時間，從未曾踏上進化的路，直接將修行開拓到了紅色的領域，快的有點驚怖。
可能在這個世界的人看來，科技的發展就是這樣，但站在趙成這個修行人的角度，卻是感覺問題不小。
開天立道之後，那個人，真的還是曾經那個人？！
心緒雖多，趙成動作不停，沒有猶豫，直接向着前方的“功德池”走去。
功德池上，也有一座橋，而隨着趙成從橋上走過，橋下的水池裡，也倒映出了雲算知行佛的一生。
90年代出生，在社會福利院長大，那個時候，國家體系還未崩潰，是以還存在福利院這種地方，雖然生活艱難，但義務教育還有，以及足夠活下去的營養膏。
110年代，雲算知行佛加入了靈山集團剛剛建立的一座分公司，公司初建，百廢待興，是以在招工上，比較寬鬆，在高福利待遇的誘惑下，雲算知行佛向靈山公司貸了一筆款項，實現了初步的改造，以此獲得了一個數據統籌的工作。
而欠款，本金加上利息，直接從雲算知行佛的工資里扣，大概三十年可以還完。
這個時代，因爲國家還在，是以公司的嘴臉還不是那麼難看，工作雖然繁重，但福利待遇也高，哪怕公司裁員，也要給一筆遣散金。
就這樣，雲算知行佛當了數年牛馬。
一直到120年代，公司和國家的戰爭爆發了，在三位開天立道者的帶領下，公司聯盟大勝，此後伴隨着社會形態的鉅變，公司內部，開啓了殘酷的末位淘汰制度。
不管你做了多少事，只要你排名最後，便會被淘汰。
淘汰之後，伱就要離職，同時還要支付給公司一筆離職金，或者說，因爲換人所造成的新人磨合期的損失，需要員工來負責。
這種制度，不可謂不魔幻，但當壟斷的閉環形成，卻又理所當然。
這種情況下，許多的離職者，要麼因爲在公司的計算裡永遠也無法償還債務，被直接裝了罐頭，也有極少部分，揹負大筆負債，在社會上，艱難求生。
那強烈的危機感，促使着雲算知行佛拼命的工作，瘋狂的卷，哪怕幹到死，也要往死裡幹，他親眼見到，一個個和自己工作了很多年的同事，乃至是和自己同一批加入公司的人，因爲末位淘汰制度，被迫離職，之後生不如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