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泫璟隕落之後,作爲與泫璟一同從混沌裡孕育出的靈胎,自然而然成了下任帝君的人選,他卻不喜被這些俗事所拘泥,拒了此位。
由於他的拒位,天無正主,三界限入千年混戰之中,部族盤結,妖孽橫世,時局動盪不堪。
他知道,一旦他插手世間事,天地必然隨之改變,所以他也立下誓言,聖醫族人,只懸壺濟世,絕不參與大族紛爭。
可是,看着世間硝煙瀰漫,生靈塗炭,這位一向瀟灑自如的尊神,終究還是不忍天地就這樣亂下去。哪怕他不願即位,也該在諸神之間,選擇一位靈根上乘,擔得起大任的人結束這動亂的世局。
與他同輩的神者尊者,皆已羽化,唯有在小輩之中選擇,小輩之中,他看中三人,當時的聖羽神族太子,澤堯的兄長,新繼位的古淵仙王蒼桀,還有就是他的半個徒兒澤堯。
他想任由這三位小輩去各拼本事,各憑能力去爭上一爭,誰有本事就將手中的帝璽給誰。這樣,他即盡到了尊神的責任,也沒有違背自己立下的誓言。
可是澤堯的性情,與他極爲相似,皆是不屑爭鬥,他卻是習霖認爲,最夠格繼任帝君之人,蒼桀殘狠,澤堯的兄長倨傲,唯有澤堯,懷有仁德,他便下山勸澤堯回聖羽。
金烏死後,澤堯隱居在玉虛山上,吉冉陪過他一段日子,可吉冉走後,他的生活又恢復了以往的了無生趣,終日河邊垂釣,養了幾隻靈獸作伴。
習霖打着母妃的名號來勸誡他回去時,他並有給習霖面子,之所以願意回去,是因爲吉冉。
他答應吉冉要去神龍殿提親,那時,吉冉是北海的龍尊,憑他現在閒散人的身份,龍主必然不會將女兒嫁給他,爲了能完成對吉冉的承諾,他才決定回去爭奪那個位置。
在習霖的施壓下,他的父君終於下令,命他去降伏禍亂人界的獨角炎獸,再回神界。
端着降伏獨角炎獸的玉淨瓶,望着白雲流動中那道巍峨的神界大門,澤堯覺得有些可笑而悲涼,母妃不在的這裡,於他而言便是沒有溫度的。蒼涼且薄情的一個地方。
:“二殿下回來了!二殿下回來了!”
他以爲,回來,必然是沒有人歡迎他的,豈知那些婢女見他遙遙從東神門而來,一路跑着進去通傳。
澤堯跨進玄辰殿的大門,高座上的老神君已經走下座來,爽朗笑着:“哈哈……堯兒回來啦!”
他的父君,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熱情的迎了上來,澤堯掩着眼底的冰冷,下拜於地:“兒臣,拜見父君。”
並將封印獨角炎獸的玉瓶呈上。
:“哈哈!堯兒快快起來。”神君接過玉瓶,彎腰將他扶起。
他看着眼前的父君,有幾百年未曾對他笑了,如今,怕是有什麼事情,纔會急着召他回來,果然,神君接下來的話,正是印證了他的猜想。
神君將封印獨角炎獸的玉瓶放入暗格之中,拍着他的肩膀道:“我兒之能力果然日見精進,這獨角炎獸禍亂人間十年,爲父派了不少精兵神將下凡捉拿皆是慘敗而歸,不曾想堯兒三日便將其馴服,你這一回,又立一大功了,實乃我神族之榮,哪像你那兄長……”提起這大兒子,神君嘆了口氣。
:“王兄他……?”
:“唉,仙族進犯,你那王兄連吃好幾場敗仗,丟了數十個部族,如今把自己關在房裡,成日裡飲酒作樂!不思進取,真讓本君心寒哪!”神君說着又嘆了口氣,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感:“父王召你回來,也是希望你能助助你王兄。擊退古淵的犯軍。”
這便是他僅有的價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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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時是他的兒子,不需要時,也不知是哪裡來的野種。
澤堯眼底浮起深冷,揚起一抹諷笑:“王兄乃我神都太子,一直所向披糜,堯兒資質愚鈍,怕是難以助得了王兄?”
神君倒沒聽出他話裡的意味來,繼續說道:“你有所不知,自打這老仙王仙逝之後,新仙王蒼桀繼位,別看這蒼桀年紀輕輕,行爲處事雷厲風行,治兵甚嚴,果斷狠烈,的確是不可多得的軍事奇才!就連父君,也自愧未必能敵。也難怪你兄長了。 不過好在神族,還有你啊!”
神君信任的拍拍澤堯的肩膀:“堯兒呀!怎麼說,你也是得了習霖尊者的真傳,前幾日習霖尊者還與父君說過你的事蹟,說堯兒近來長進不少,在人間待的這百年間,做了不少功德,深得人間百姓愛戴,爲父也甚是欣慰,自小你便天資聰穎,修爲皆優於你長兄,只可惜神族有規定,非嫡長子不得繼任君位,也非嫡長子不得以主帥領軍,這些年,倒真是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