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靜渾身劇顫,不敢相信這些冰冷的話語,是那個從小就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父親口中說出來的!
她從小就是獨生女,母親去世的早,她很早就被父親帶到軍營裡生活。
軍營裡面,幾乎清一色的都是大老爺們。
自打她這個小女娃出現之後,立刻引來這羣老少爺們的喜歡。
人人都把她捧在手心裡,對她呵護備至。
這也養成了她自小刁蠻任性的脾氣。
而她的父親張玉江,更是因爲她早早沒了媽媽,對她始終抱有一絲愧疚,所以各種事情上也十分寵溺她。
別說是打她了,甚至一句重話都沒對她說過。
然而就在剛纔,她最疼愛她的父親,對她百依百順的父親,竟然打了她!
這是她第一次被張玉江打,而且還是抽耳光這種嚴厲到極點的形式!
這一瞬間,直接讓她理智崩潰了。
她瞬間紅了眼睛,扭頭看向樑源,眼睛裡爆射出憤恨和怒火。
“姓樑的,你做了什麼!你對我爸做了什麼!”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她口中大罵,渾身火焰瞬間燃燒而起,呼啦一聲,整個人幾乎化作火人,瞬間就撲向樑源!
“哼!”
樑源冷哼一聲,不過不等他動手,張玉江就已經先一步出手!
“混賬東西!”
刷!
張玉江的手臂,瞬間化作一道粗大的藤蔓,瞬息之間,就纏繞住了衝向樑源的張文靜。
張文靜憤怒大叫:“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她身上的火焰劇烈跳動燃燒,都點燃了張玉江的藤蔓手臂了。
然而張玉江恢復能力極快,不等火焰燃燒傷害到他的藤蔓手臂皮層,新的皮肉就已經長了出來。
張玉江怒火中燒,臉色鐵青,二話不說,另一隻手也化作一根藤條,猛地揮手,照着張文靜的後背猛抽下去!
“啪!啪!啪!”
這幾鞭子下去,頓時打的張文靜背後火星亂顫,皮肉開花!
張文靜瞬間發出慘烈的哀嚎聲音。
“啊——!”
張文靜不可置信,扭頭悽慘大叫:“爸!”
“住口!竟敢對樑先生無禮,我沒你這個女兒!”
張玉江臉色鐵青的怒罵起來。
旁人都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幕,甚至就連餘波都驚駭交加。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張玉江如此暴怒的一面。
甚至從他認識張文靜以來,他就沒見過張玉江動手打過張文靜!
只是此刻張文靜不過是出言頂撞了了樑源一句,就被張玉江抽嘴巴子。
現在更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往死裡抽自己閨女。
他都覺得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幕,只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寵女狂魔張玉江嗎?
別說是餘波了,就連四周跟隨張玉江數十年的老人,也都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然而他們哪裡知道,此刻的張玉江,早已被靈魂拘役符控制。
在靈魂拘役符的作用之下,張玉江現在心中第一位可不是女兒張文靜了,而是樑源這個主人了!
任何人膽敢觸犯樑源,那他張玉江絕對不會饒恕對方。
就算是自己的女兒都不行!
這就是靈魂拘役符的可怕之處!
縱然強大如陵魚容,也被這符文拿捏得死死的。
更何況區區一個張玉江?
此時見到女兒張文靜還敢大吼大叫,張玉江怒火更甚。
他瘋狂抽張文靜,一邊抽打她,一邊怒罵:“畜生!還敢出言不遜?給樑先生道歉!”
“道歉!聽到沒有!”
啪啪啪……
又是數十鞭子抽了下去,張文靜慘叫之餘,也終於扛不住了。
身上的火焰熄滅下來,整個人也昏厥了過去。
張玉江這才停手,看向樑源,滿臉不安,鞠躬道:“樑先生,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是我管教無方,居然生出了這麼個東西。”
“您要打要殺,隨便您!”
樑源淡淡看了一眼昏迷的張文靜,道:“算了,我還不至於跟一個小丫頭置氣。”
“帶下去吧。”
“謝謝,謝謝樑先生。”張玉江大喜,連忙上前,親自抱起自己閨女,迅速道:“都看什麼?給我拜見樑先生。”
餘波等人這次不敢再廢話了,紛紛鞠躬問好。
有幾個原本和張玉江同級的老傢伙,心中狐疑的同時,也不敢不聽話,只能低頭鞠躬。
樑源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頭冷笑,這些老東西,之前應該是和張玉江屬於合作關係。
畢竟按照馮建功說的,這些人是之後加入雲霧島,是被鷹派逼迫,無奈才加入張玉江他們這邊的。
之後雖然聯合起來,組成鴿派,但是裡面派系衆多,許多老傢伙都是聽調不聽宣的老滑頭。
張玉江這次的方舟計劃裡,這些老傢伙自然也參了一腳,跟上方舟一起離開。
如今看到張玉江居然怕樑源怕成這樣,他們心中直犯嘀咕,卻不敢這時候冒頭。
只能等到私底下再詢問張玉江這是怎麼回事了。
樑源沒有理會這些人的齷齪,對於他而言,等到了陽山,這些人他都不會錄用的。
這些老東西要是知道好歹,安安穩穩的不要搞事情,樑源還會給他們安享晚年的機會。
要是還敢生事,呵呵,陽山的巡邏隊,可不是擺設。
“行了,都退下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張玉江,開船,回雲霧島吧。”
“是,樑先生。”
張玉江連忙點頭答應。他扭頭對餘波道:“讓人開船,回雲霧島。”
餘波連忙點頭,底下的人竊竊私語,卻不敢提出質疑。
整艘方舟,在這種古怪的氛圍之下,開始掉頭往雲霧島開去。
張玉江的房間裡,他迅速利用木屬性異能,給女兒張文靜療傷。
以他的異能,治療這種皮外傷,幾乎是分分鐘的事情。
不多時,張文靜身上的皮肉傷就恢復如初。
張玉江坐在凳子上,冷着一張臉。
過了幾分鐘,張文靜才睜開眼睛。
她猛地坐了起來,擡頭看向張玉江。
“爸!”
旋即她就想起來剛纔的事情,頓時眼眶一紅,一股委屈的情緒涌上心頭,頓時眼淚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要是以往,她只要一哭,不管多大的事情,張玉江必定會過來哄她兩句。
然而這一次,張玉江坐在那裡紋絲不動,甚至眼神都冷冰冰的。
這讓張文靜頓時心頭一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哭完了嗎?”
張玉江冷聲呵斥。
張文靜心頭一跳,擡頭看向張玉江,哭道:“沒!就沒!我就哭!”
張玉江豁然起身,喝罵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知道今天你差點死了嗎?”
“樑先生面前,你也敢炸刺?”
“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要是再敢對樑先生不敬,別說你是我女兒,我一樣親手打死你!”
這句冷冰冰的話語,頓時讓張文靜不可置信的擡頭,驚駭的看着眼前這個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這還是那個疼她愛她,把她當成掌上明珠的父親嗎?
“爸!你到底怎麼了?”
“姓樑的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了,你怎麼對他比對我還好?”
張文靜驚恐的大叫起來。
她再也顧不上裝可憐流眼淚,從牀上急忙一躍而下,拉住父親,想要檢查父親身體情況。
然而張玉江一把甩開張文靜,呵斥道:“你怎麼稱呼樑先生呢?”
“給我放尊重點!聽到沒有?”
“從今天,不,從現在開始,樑先生就是我的主人,你要是眼裡真有我這個老子,就給我好好聽話!”
“要是再敢惹惱樑先生,別怪我不念父女情!”
他冷哼一聲,一甩手,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張文靜被他推到在地,看着父親冷酷訣別的身影,不敢置信。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姓樑的,你到底對我爸做了什麼?”
她眼底露出一絲憤怒,一下子站了起來,她必須要去調查清楚,到底她父親身上發生了什麼。
樑源與陵魚容站在甲板上,看着四周水底的景色。
附近全都是被淹沒的大樓,曾經的繁華城市,如今在這陰暗森冷的水下,如同一座座孤墳,陰森而又恐怖。
陵魚容問道:“張玉江的表現有些奇怪,就算是靈魂拘役符起效了,也不至於完全失去自我意識吧?”
樑源扭頭,看向陵魚容,道:“你說說你被我種下靈魂拘役符的感受。”
陵魚容聞言,想了想,道:“很不爽,但是本能的還是會聽你的指揮。”
“但是我自己的情緒還在,以往的記憶也在。”
“我知道我反抗不了你,但凡對你有不好的想法,就會本能的感到恐懼,會自動屏蔽掉這些想法。”
“甚至就連產生一些對你不利的想法,都會出現這種感覺。”
“但是不應該像張玉江那麼極端纔對,那畢竟是他女兒。”
樑源若有所思,他是靈魂拘役符的使用者,自然不清楚被他拘役的人的感受。
但是聽陵魚容這麼說,好像張玉江的表現確實過了。
他問道:“你覺得他在裝嗎?”
“不知道,不管是不是在裝,他肯定無法違揹你的意志,不敢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
樑源想了想,忽然笑道:“叫他過來,問問清楚不就好了?”
說着,他扭頭對不遠處的餘波道:“去把張玉江找過來。”
“好。”
餘波還有些不適應樑源的使喚,默默點頭,然後迅速去找張玉江。
樑源與陵魚容繼續聊天。
他問道:“對了,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你,上古時期,你們這一批異能者,有沒有進入過太空?”
“基因重組之後,進化之路還有更高層次嗎?”
陵魚容聞言,微微點頭:“當然有,基因重組,不過是生命的第一次質變。”
“只有能走出星球,走向星空,纔是真正意義上的修煉有成。”
“否則,就永遠會被困在這區區一個星球之中。”
樑源來了興致,立刻問道:“那麼基因重組之上,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