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筠從踏入這個城市的第一步時就發現了和以往不一樣的地方。
從洛水一路走來，經過的小鎮或者村落。亦或者深山中，她妖識中都能感應道數道強大的氣息。
有些氣息在金丹，有些在元嬰，有些氣息甚至還在元嬰之上！
地球在不知不覺間，在極短的時間內如井噴般涌現出了很多強大的存在。
但是她踏入鵬城之後，卻發現這裡好像成爲了一座死城。
是真正的死城！
整個鵬城範圍，沒有一股金丹期之上的氣息。但是幾個月前司筠離開這裡的時候還感覺到了數道強大的氣息…
那些生靈去哪裡了？
她忽然覺得奈長川的那個猜測說不定是正確的…
造化蠱並沒有隕落！
“之後，我們就一直生活在下水道中。”而面前，錢鬆的敘述還在繼續：
“我們曾換過許多據點，但是每一個都很容易被變異生物發現，後來我們老大，額…就是當初我們的隊長王鵬發現有個下水道的井蓋不知道爲什麼不見了，所以我們就試探着朝下面查探，結果發現除了一些變異老鼠和巨蟲之外，並沒有其他有威脅的變異生物，之後我們也就在下水道紮了根。”
說到這裡，錢鬆還有些不好意思。
看司筠等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們肯定生活的很好，而且實力還那麼強大。而自己卻淪落到在下水道里生存…
當初還是一個隊伍裡的隊友呢…
聽到下水道，司筠忽然想起了當初她爲了找尋造化蠱的蹤跡，特意讓自己成爲誘餌被造化蠱寄生的藤蔓抓去大本營那件事。
當初他們走的通道好像就是…
就是下水道！
一時間，許多線索片段連在一起，司筠想到一個可能，頓時覺得汗毛倒豎。
如果造化蠱真的還存活着，那麼現在這種情況…
它是在豢養人類嗎…
奈長川有同樣的猜測，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他略想了想，忽然問道：
“生活在下水道中的人大概有多少？真的安全嗎？”
“沒具體算過。”錢鬆撓了撓頭：
“大概有幾百個人吧。最開始只有幾十個人的，後來隊長說要團結所有的力量，所以我們遇到了其他落單的倖存者也會把他們帶到我們的聚集地。但是城中肯定還有不少人，只是我們沒碰到而已。”
“你們在下水道中有沒有遇到過那種比較詭異的狀況？”司筠問道。
因爲不知道造化蠱是怎麼操作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詭異？”錢鬆汗毛倒豎，結結巴巴道：
“沒…沒有吧！”
“那在你們聚集地，有沒有聽說過有人無緣無故消失的？”艾沙又問。
來這裡之前司筠就把他們此行的目的說了個大概，造化蠱這種生物，大概是人妖魔三族都不待見的生物吧。
“這個啊…”錢鬆鬆了一口氣：
“應該每天都有吧！”
“每天都有？”奈長川皺眉：“你們沒有查探具體情況嗎？”
“我們自身都難保了，哪裡有時間管其他的。”錢鬆無奈苦笑道：
“每天都會有人從聚集地離開，也每天都會有人跟着外出找物資的隊伍進來，就跟…這兩個外國佬一樣。”
說着，他朝阿諾德和凱爾努了努嘴。
因爲他們的聚集地除了在冬天的時候短暫加入的阿諾德和凱爾，根本沒有任何異國面孔。所以他對他們的印象非常深刻。
“嘿夥計，我叫阿諾德，這位壯碩的黑人兄弟叫科爾，外國佬這種稱呼可不算尊重人啊！”
阿諾德的普通話字正腔圓。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蔚藍色的眸子晶亮，露出一口大白牙…
嗯…是個笑得非常燦爛的帥比！
“你…你竟然會說普通話！”錢鬆頓時驚訝的睜大的眼睛：
“那你以前是裝作聽不懂嗎？”
“嘿嘿！”阿諾德得意的笑：
“這個主意是我提出的，怎麼。是不是非常美妙的主意…”
“行了！”奈長川打斷他們的敘舊，轉頭對錢鬆說道：
“那麼…現在方便帶我們去你們的聚集地看看嗎？”
****
空氣中好像瀰漫着無處不在的酸腐氣息，嗅覺靈敏的司筠皺眉，不得已暫時封閉了嗅覺。
下水道中積蓄了一層污水，司筠幾個踩在水面之上前行。作爲帶路人的錢鬆，很榮幸的也擁有了這個待遇。
而之前無論司筠怎麼折騰的七十六這時精神也萎了，軟趴趴的趴在司筠身上，一副提不起力氣來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不對勁。
司筠安撫性的摸了摸七十六，把它放進口袋。
錢鬆在前面帶路，聲音很輕，但是在安靜的下水道中還是傳出了很遠：
“這一段路程我們已經清理過，所以沒有什麼特別噁心的東西，而且末世後也沒有人排放生活污水了，比最開始那段時間要好很多…”
奈長川謹慎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緊緊牽住司筠的手，神識時刻不敢放鬆。這時，他忽然轉頭，看向旁邊黑洞洞的通道：
“有人過來了。”
錢鬆愣住。但是幾分鐘後，一陣輕微的水花聲響起，若不是他凝神在聽的話，這麼細微的聲音說不定會忽略過去。
而這也是生活在下水道中的人的基本技能。
“是誰？”他喊道，身體情不自禁的湊近司筠。
“你是…錢哥？”來人腳步停住，聲音有些疑惑：
“之前先回來的人不是說你們遇到了變異生物了嗎？”
說着他慢慢朝司筠他們走了過來。然後看到錢鬆身邊的司筠等人的時候，頓時呆住了。
…
這是司筠所見過的人類聚集地中，生活的最艱難的地方。
他們清掃出了一塊地勢較高的地方做紮營地，靠近中心部位的地勢還比較乾燥，但是邊緣位置的污水已經沒過腳踝。
而這些被污水漫過的地方卻擠滿了人！
這些倖存者，比司筠在外界的那些小型的聚集地中遇到的人更加可怕。
外面那些人雖然麻木，但是眼裡之前還有幾分對生存的渴望。而這裡這些人…
司筠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們望向他的目光都讓她這個金丹修士都感覺心底發寒！
奈長川握緊了她的手。
“老大就在前面。”來到熟悉的地方，錢鬆神情更加輕鬆了：
“他看到你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錢鬆沒說出口的是，他們這麼厲害，說不定能帶大家走出鵬城…
“隊長！隊長！”錢鬆了。揮手喊道，加快了腳步。
前方一個身材幹瘦的男人緩緩轉身，而當司筠看到他臉的那一刻，瞳孔猛縮：
“他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