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山水城塌陷了，那又如何？”肖雲飛道，“你真的以爲，僅僅是城市的崩塌，就會毀掉山水城，毀掉這個世界嗎？太天真了！”小鑽子愣住了，肖雲飛毫不客氣地說：“山水的地基並非簡單地建立在底部上，就算是貧民區被炸塌，山水城也不會完全塌陷下去，你所做的一切，不過只能在山水城掀起一片動亂，等到動亂結束，山水城
還是山水城，這個世界依然是這個世界，你以爲毀滅幾棟建築，就能改變這一切嗎？”“那又如何！我還能怎麼辦？”小鑽子憤怒地咆哮起來，“我，一個孤兒，一個貧民，我還能怎麼做？在這個世界面前，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不過只能撞得頭破血流。山水城滅不滅，我不在乎，我所要做的，
只是讓它看到我的憤怒！”
注視着眼角含淚的小鑽子，肖雲飛道：“既然你的計劃已經定了，那就執行吧。但是購置炸藥這件事……”
“我知道，事後山水城一定會追查，你們不想牽扯進去。”小鑽子道，“炸藥的事情就交給我，你們給我錢，我會去城裡的黑市幫你們買來！”
“哇，那你拿了錢就跑怎麼辦？”葉暝道，“說不定你所有的佈局，都是爲了騙我們的錢呢。”
小鑽子聞言一揚手，將那粒金精礦石丟給了葉暝，“就這一點兒金精，就比多少炸藥都值錢。”
“行！”葉暝將侯寬叫來，讓他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聽到葉暝這麼說，侯寬死死按住自己口袋。
“不行！怎麼行！葉老大，不是我說，咱們現在也不闊，這過日子要省着花。咱們好不容易有點起色，我也不知道你要搞什麼，總之我覺得吧……”
“行行行，你別說了。”葉暝有些無語，“你就老老實實把錢拿出來，到時候我再還給你好吧？”
在葉暝的強行命令下，侯寬像送出自己的孩子一樣心疼地將錢袋遞給葉暝，然後氣呼呼地直接走了。
“行了，你們負責監視李博，我去搞炸藥的事情。”收下錢袋，小鑽子準備離開。
“我說，你知道怎麼用炸藥嗎？”葉暝有些擔心。
“放心吧，能有多難？”小鑽子自信地咧開嘴，那潔白的牙齒配上毫不動搖的眼神，讓葉暝一瞬間在他身上看到了肖雲飛的影子。
等到小鑽子離去，葉暝叫來薄灰，讓他找兩個熟悉山水城的人，去偷偷簡直一下李博。做完這一切，葉暝坐下來，看着肖雲飛道：“我看你好像很沉默的樣子。”
肖雲飛回視着他，“我只是在思考，這次的事情要怎麼處理比較好。”
“你相信他嗎？”葉暝問。
“當然不相信。”肖雲飛搖頭，“他的計劃，一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變數和伏筆。”
“那我們跟他合作，不是很危險嗎？”
“放心吧，這件事情，我們也有收益，就先按照他的計劃走下去，只要有我在，他是絕對不可能得逞的。”肖雲飛自信地回答，說完他又側了下腦袋道：“我現在倒是對他這個人比較感興趣。”
“臥槽，你不會是有什麼特殊口味吧？”葉暝後退了兩步。
“你的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肖雲飛一頭黑線，“我只是覺得，他似乎有仙根道基。”
“什……什麼鬼？”葉暝對被肖雲飛說出的四個字弄懵了。
“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是潛在的腦域進化者。”肖雲飛換了一個詞彙，“只是他的出生決定了他無法接觸到魂能以及蜀山的人，所以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能夠進行腦域進化。”
“你的意思是，他跟你一樣，能修仙？”
“是，你可以這麼理解。”
“靠，憑什麼啊，我也想修仙啊！”葉暝感覺有點嫉妒，爲什麼自己沒有什麼“仙根道基”呢？
“不過，我仔細回想起來……”葉暝摸着下巴道，“我總覺得，小鑽子對山水城的仇恨，並不是無緣無故的。”
“什麼意思？”
“你或許能推斷出邏輯的錯漏，但我能察覺到人類的情緒。”葉暝道，“當小鑽子說起他對山水城的恨時，我能感覺到那種發自內心的痛苦。”
“他的身世應該沒有作假，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孩子，仇視山水城是很正常的情況。”
“不不不，這不是某種邏輯上的東西。”葉暝擺手道，“從他的話中，除了仇恨意外，我似乎還聽出了某種希望。”
“希望？”肖雲飛眼神一閃，“你說希望？”
“是的……”葉暝努力回憶着小鑽子的情緒，“炸塌山水城，除了仇恨和報復外，還有一種希望，就好像……炸塌山水城是爲了某個目的。”
“是金精嗎？”
“不是……”葉暝搖頭，“我覺得不是金精，不過這種情緒很淡，我也沒辦法感受得更清楚。”
“這就有趣了。”肖雲飛露出一絲捕捉到獵物的表情，他徑直起身走出房間，過了好一會兒才返回來。
“你幹啥去了？”
“回來的時候我叫阿飛去打聽了一下這個小鑽子的一些情報，現在我對他的計劃有了一點點猜測，不過……暫時還只停留在猜測的階段。”
“好吧……”葉暝也懶得問，“說起來啊，這次的事情，估計會鬧得很大吧……”
肖雲飛瞥了他一眼，“我還以爲，你對這次的事情會很期待呢。”
“嘛，期待倒是有點期待，不過我個人覺得，事情鬧太大了也不太好，畢竟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強，這山水城可是至少有六級魂戰王級別的強者，而且還不止一個。一旦出了什麼岔子，那咱們都死定了。”
“如果你害怕，可以退出。”肖雲飛淡淡地說。
葉暝長噓了一口氣，躺倒在椅子上，“我也很奇怪，爲什麼我沒有選擇停下，爲什麼，我明知前路艱險，還是要奮不顧身地走上去。”
“因爲你知道，你必須要變強！”肖雲飛盯着葉暝的眼睛，“你要用盡一切手段變強，因爲你知道未來等待你的是何種命運，如果不變強，只有死路一條！”
葉暝的腦海裡，閃過無頭騎士冰涼的劍鋒，以及它那冷酷的話。
“可悲者，努力活下去吧，終有一天，你也將死於我的劍下！”
要變強，因爲未來，已經近在咫尺！
房門開了，薄灰興沖沖地衝進來。“那個李博，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