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楊演替就確定,這個人不是陳雨。
他就在自家的牆角坐着,手中拄着一根黑色的棍子。全身溼漉漉的,肩頭還掛着一根不知從哪兒來的海帶,看起來有些滑稽。除此之外,老人的身上還散發着一股刺鼻的海鮮味兒,讓人很不舒服。
他的臉上有一道刀疤,從頭頂蔓延到下巴,左眼已經瞎了,顯然是被這一刀劈壞的,而且還沒完。
從刀疤的方向繼續向下延伸,老人的左臂也其根斷裂。
那是何等恐怖的一刀,自上而下,奪走了老人的一隻眼睛和手臂。
到了這個時候,楊演替也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並不是陳雨教授。陳雨教授的骨灰還在自己家裡,而且自己和陳雨教授分開纔不過幾天,就算陳雨僥倖生還,也不可能出現這種已經癒合多年的陳年傷疤。
老人用自己的僅剩的右手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塑料袋,然後從中取出了一根菸管點上,道:“我是陳雨的哥哥陳風。”
對於老人的話,楊演替沒有絲毫懷疑,世界上很難找到兩個如此相似的人,從外貌上來講,兩個人簡直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天空中再次響起一陣轟雷,大雨傾盆而下。
老人看了看被雨水澆熄的菸頭,嘆了口氣,然後將菸斗收了起來。
楊演替道:“陳風老先生,下雨了,有什麼事兒進屋裡說吧。”
陳風擺了擺手,就坐在那大雨中,對楊演替道:“用不着,我只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是什麼人殺了我弟弟。”
楊演替搖了搖頭,道:“抱歉!”
老人再次嘆了口氣,道:“聽說我弟弟的骨灰在你這裡?”
楊演替道:“你等等,我這就進屋給你拿。”
說着,很快楊演替就從屋裡拿出一個骨灰盒,遞到了陳風的手上。陳風將骨灰盒放到了自己的腳邊,喃喃道:“雖然你放棄了家學,也叛出了家族,但總歸是我陳家的人,落葉是要歸根的。”
老人擡起頭看向烏雲密佈的天空,神情很是寥落。楊演替知道痛失親人的滋味兒,所以沒有去打攪他,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站着,一言不發。
過了好久,老人才將骨灰盒裝進了塑料袋裡。
楊演替道:“陳老先生,要不你還是就進屋坐坐吧,這雨淋着傷身。”
陳風道:“小子人不錯,不貪圖她人錢財,重情義,也知禮節。要是你不姓楊,說不定我就收了你當徒弟也沒什麼關係。”
楊演替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正當要問的時候,老人又道:“我叫陳風,你幫我找回我弟弟的骨灰,我欠你個人情。如果有困難,可以到溫哥華唐人街來找我。我要走了,就此別過。”
楊演替道:“你住溫哥華?可是現在全球國際航班都被禁了,你怎麼回去?”
陳風道:“飛機太慢,而且不靠譜,當然是游回去。”
楊演替一愣,卻發現眼前的老人已經不見了。
游回去?楊演替忽然想起老人身上的那根海帶,還有溼漉漉的衣服。難道他真的是游過來的?我的天!神仙啊~~~請收我爲徒~~~~你剛剛是說過要收我爲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