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壯漢的單獨守夜,胡雋安排了方嘉和自己輪班,司機魏天肯定不行,要確保開車的精神力擊中,徐朗譽這唯一的異能者要保存體力。
夜幕低垂,午夜降臨。
胡雋看着一車人,都睡得香甜,想起以前在高速的種種過往,不覺得嘴角上揚。
正當她沉溺在回憶中,隱隱聽着後面有些騷動,胡雋立刻拍醒了身旁的徐朗譽,徐朗譽一個激靈,一手打開了槍的保險,一邊緊張又謹慎的打量四周,胡雋早打開車門爬上車頂,很遠的後方,似乎有點點亮光,不祥的預感席捲全身。
“叫醒大家,不要吵,把東西都放到包裡。”胡雋低頭對徐朗譽說,便在包裡找出望遠鏡。
通過望遠鏡,雖然看不清,可是隱約可以看到人影憧憧,跌跌撞撞的四處跑散。
而一車人已經被叫醒,雖不明所以,卻老老實實的收拾起來。
身旁的壯漢此刻也下了車,他看這一家忙碌起來,便趕忙詢問“怎麼回事?”
“後面出事了。”胡雋也拿不準會不會是喪屍,只把望遠鏡遞給壯漢,讓他自己看。
“東西收拾好了麼?”胡雋再次低頭看向車裡。
“雋雋,怎麼了?”胡媽媽有些慌張的問,難道是有喪屍?
“魏天,一會你背上胡躍,方嘉你打頭,我和徐朗譽殿後,記住,使勁兒往前跑。”胡雋不敢回答她的母親,她心要提到嗓子眼裡了,如果這片人都發現了,引起恐慌,可就逃不走了。
“你們有槍有電棍的都要拿好,保命要緊,如果逃散了,一定要想法設法到T市!”她怕越來越多的人發現,衆人被人流衝散。
“謝謝!”壯漢臉上不好,把望遠鏡還給胡雋後,便慌忙進了自己的車。
“收拾好了嗎?”胡雋小聲問。衆人一臉迷瞪又緊張的點點頭。
“那咱們快走。”胡雋剛剛說完,便被抱着鼕鼕的胡茜拽住了“我爸!”她求助的看着胡雋。
該死!
“我去找,你們先走。”胡雋暗罵自己忘了胡大伯,卻又不能丟下。
“快走!”胡雋催促“裝不到包裡的就算了,逃命要緊,記住別鬧大動靜。”
一行人,慌慌張張的棄車而走,看到這樣情景,壯漢連忙叫醒自己的妻子,拿過隨身一個包,抱起女兒就跑。
這妻子倒是很聽話,二話不問,就揹包狂奔。
“我去救大伯,你幫我保護好他們,拜託了。”她抓着徐朗譽的胳膊,認真的請求。
“你放心。”徐朗譽點頭答道。
“如果我沒找到你們,這個包給我媽。”胡雋把隨身的揹包遞給徐朗譽,她倒是不怕自己會死,實在不行她就進空間,她怕的是在T市的父母過得不好。
“好,你小心。”徐朗譽背上包,便趕忙追了上去。胡雋看幾人遠去後一會,才轉身,一旦叫醒周家,這附近的車主都會醒過來,萬不能害的自己父母被人羣擋住。
“大伯?”胡雋拍着車門,而此時後面的亮光已經不斷向前,隱約聽得到人羣的聲音。
“幹嘛!大半夜的作死呢!”開門的是周家二女,蓬頭垢面不滿的發起火來。
“大伯,快跟我走!”胡雋看到胡大伯睡得正酣,連忙拽起他。
“怎麼了?”他還搞不清狀況,打着哈欠,伸着懶腰,被胡雋硬拉下車,而他身旁的周家兒媳卻被帶下了車。
“後面叫什麼呢?吵死人了!”周家二女問向下車的嫂子。
“嫂子?”卻發現,嫂子呆愣住了,目光呆滯,瞳孔中反射燈光。
“喪…喪屍……”
“你說什麼?”
“喪屍!”周家兒媳尖聲一叫,不僅叫醒了周家人,附近的車主都被叫醒了,隨後便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媽!喪屍!”
“救命呀!”
“啊!來人呀!”
……
胡雋纔不管這一套,拉着胡大伯就要跑。
“老胡!”卻被睡醒的周家人一把拽住“你不能拋下我們不管呀,還沒到基地呢!”
“哦,對,那快,咱們快走。”胡大伯一聽,猛地停下腳步,就要回去幫周家。
“大伯,你幹嘛呢!快跑!”胡雋怒從心起,狠狠的扯住他,卻因力量懸殊終究抵不過。
“你快過來幫忙!”胡大伯此刻已經背上了周家的包。
已有不少人從這輛車旁跑過“還收拾什麼東西!還不快跑!”看着周家還墨跡的拿這個拿那個,胡雋一把拍掉,猛擁幾人往前。
“哎,我的鑽石戒指!”
“你命重要,還是戒指重要!”胡雋罵道,真是要錢不要命。卻不停下手裡的動作推着幾人使勁兒跑。
“我,我跑不動了。”周家兒子喘着粗氣,停在一邊半蹲着說。
“跑不動就去死好了!”胡雋轉頭看着他,狠毒的說。
“我拉着你跑。”好心的胡大伯掉頭拉着他,而跑的最快的周家二女兒早已離着幾十米遠了。
胡雋着急胡大伯的安全又擔憂父母在哪裡,尖叫聲的漸漸逼近不容她多想,因爲越來越多的人正在變成喪屍。
明明跑的飛快的胡大伯只因一個周家人,而耽誤的腳步,嘶吼着的喪屍已慢慢追來,胡雋緊握西瓜刀,只能殺喪屍。
“吼!”
她轉頭砍死一個又一個,以保證他們的安全,猛然轉頭,卻看到一個喪屍撲向胡大伯二人,那周家人一下子就把胡大伯推向喪屍手邊,胡雋拿起飛鏢就拋向喪屍。
眨眼睛周家老大早已跑得沒了蹤影,全然不似剛剛那副氣喘吁吁的模樣。
胡雋搬開喪屍身體,看到胡大伯錯愕的眼神。
“快跑!”胡雋拽起他就跑,他們後面已經滿是喪屍,而胡大伯卻因爲剛剛的事情有些愣。
“你要去死嗎!”胡雋吼道,胡大伯這才猛地跑起來,腦子卻不斷想着,這是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原本漆黑的高速路早已明亮如白晝,鮮血染紅了道路,人們尖叫,呼救,大哭,四處亂竄,喪屍低吼着,撲倒人羣,沒有人反抗,只是奔跑,單方面的獵食。
不少人被喪屍咬死或變成了喪屍,不斷有新加入的喪屍開始追逐食物。
只見一個小女孩站在兩車之間喊着爸爸爸爸,卻被撲上來的喪屍咬住了脖子,在聲聲慘叫中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少老人因爲跑得慢,被追上來的人推倒在地,硬生生的被後面的人輪番踩過,再也沒能站起來。
這是一場喪屍的盛宴,卻是人類的哀歌。跑得再快,也會疲倦,胡大伯體力漸漸跟不上,被不知疲倦的喪屍趕上。
胡雋深吸一口氣,將西瓜刀插在腰間。
兩步跳上車頂,拿出兩把手槍,對着喪屍就是一通射擊,雖然效果甚微。
一隻喪屍撲向胡雋,被胡雋一膝蓋踢在肚子上,成拋物線狀摔落在地。
看着胡大伯已經逃走了,胡雋轉身跳下車,狂奔而去。隨着越來越多被咬傷的人變成喪屍,胡雋不再敢用子彈這種消耗品,轉而再次拿出西瓜刀。
刀刀砍向喪屍後側,卻又要提防其他喪屍,身體疲勞,心也累。
怎料,一隻小喪屍抱住了胡雋的左腳,而迎面又是一隻,正當胡雋要把槍時,一股水流打到小喪屍背後,喪屍張着嘴,被幹掉。
胡雋舉起刀插進喪屍腹部後,靈活的轉身又在喪屍背後的心臟處補了一刀。
扭頭一看,是徐朗譽,胡雋感激的一笑,隨後問“你怎麼來了?他們怎麼樣,安全嗎?”
“沒事,放心。”徐朗譽右手解決一個喪屍,扭頭回答“前面路堵了,部隊在搶修,我跟他們一起來頂一會兒。”
“嗯。”一聽這樣,胡雋瞬間覺得有了希望。
這不,胡雋身旁已經來了一個戰士,手端衝鋒槍,突突突的掃射。
“刀法不錯呀,以前練過?”戰士看胡雋看向他,很是開朗的笑着說,露出一口白牙。
“爲了逃命,沒辦法。”胡雋無奈的笑了笑,聳聳肩,但手下的刀並沒有停下。
“哎,也是,這玩意之前有幾個人會動刀動槍的呢。”戰士感嘆道。
隨着大批帶槍的戰士前來,喪屍前進的步伐被制止。
“真他孃的操蛋,程排長,這玩意打前面根本打不死。”白牙戰士身邊一個小士兵不滿的罵道。
“小兵崽子,不是說了麼,打後背,你怎麼不長腦子。”程排長罵道,一巴掌拍在小兵腦袋上。
小兵疼的腦袋一縮,隨後揉一揉,抱怨說“那讓這玩意背對着我衝過來,我一打一個準。”那不成還要自己跑到喪屍堆裡去呀!
“行了,就你理由多!”白牙程排長笑罵,手裡的槍不停。是呀,真TN的煩,居然要從後面打!
越來越多的士兵前來,有的是來接應普通人,有的是擊退喪屍,一時間戰場翻轉,喪屍被打的節節後退。
“謝謝,謝謝你們!”有人感覺的痛哭流涕,終於等到了!終於等到政府了!
“我媽,我媽還在後面,求求你們救救她!”有人抱着士兵哀求,又有多少家庭只逃出了一人,從此親人全無,孤苦無依。
“幹他孃的,你們怎麼不早來!”有人紅着眼眶怒罵,如果早來,就不會死這麼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