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亦這樣子一出現在醫院門口,就驚動了護士。
“這位小姐,你怎麼了?”
“你這腳流了好多血,需要趕緊處理。”
“你趕緊跟我去急診室處理吧!”
護士的話,米亦一句也聽不見,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有些艱難的說道,“我要驗孕。”
“什麼?”護士以爲自己聽錯了。
腳下流了那麼多血,她不處理,她要驗孕?
“可是你的腳……”
“我的腳沒事,麻煩幫我先安排驗孕。”
雖然覺得這樣的要求簡直有些奇怪,不過護士還是照做了。
此時門外,司機老林正在給季靖北打電話。
祁森今天高興,拉着季靖北已經喝了好幾杯酒了,有些醉意,電話一直響到第四個才接通了。
“先生,太太今天……”
電話那頭,司機老林交代完今日所發生的事時,季靖北的臉色已經沉到了谷底。
祁森從來沒見過季靖北這樣的臉色,必定是發生了大事。
“二哥,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我有事,先走了。”
季靖北留下一句話就摔門而出了,留下陸振銘和祁森一臉懵逼。
很少見到季靖北這般失控的樣子。
……
第一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了,米亦呆呆的坐在醫院的長廊上,眼神空洞,彷彿被人抽走了靈魂,成了一具空殼。
手裡白色的檢查單,赫然印着,陰性。
沒懷孕!
她真的沒懷孕。
那這幾個月算什麼,她爲什麼沒來大姨媽,爲什麼邱赫的檢查結果又不一樣,她牀頭放着的那張B超單又從何處來?
太多的問題,編製成了一張巨網,將她罩住,不斷收攏,壓的她透不過氣。
“小姐,你這腳……”一位路過的護士看到她的腳,上前勸說,“小姐,你這腳要趕快處理。”
“不用了,我等他來。”
蒼白的臉上扯出了一絲乾癟的笑容,很難看,又讓人心疼。
司機保鏢站了一走廊,嚇得沒有一個人敢經過,都知道這次是大事,老林本來想勸勸米亦,可看着那失了靈氣的眼睛,就說不出口了。
只能等先生來,怕是隻有先生才能勸得動太太。
安靜可怕的長廊,終於傳來了腳步聲,是皮鞋踩着地板的聲音,有些急,卻很穩。
是季靖北。
隔着忽明忽暗的光線,男人俊逸的臉龐漸漸顯露,一點一點清晰。
шωш ☢тt kán ☢¢ 〇
“先生!”看到季靖北,司機老林最激動。
太太這樣子,大家都擔心的不行,可先生不來,誰說話,她也聽不進去。
季靖北揮揮手,示意他們都下去。
老林有些擔憂的看了兩人一眼,便帶着保鏢都下去了。
剛剛在電話裡,老林把這裡的一切都告訴季靖北了,這會兒再看看米亦手裡的單子,一切明瞭。
這一天終歸是要來。
自始至終,米亦一句話都沒說,可她的眼睛卻沒離開過季靖北,不帶一絲感情的看着他,猶如根本不認識他一般。
這樣的眼光,在季靖北的心裡狠狠地剜了一下。
他的拳頭緊了緊,又鬆開,慢慢踱步到米亦身邊,每一步都在踩在米亦的心坎上。
“你都知道了?”
米亦沒有說話,只是將手裡的單子捏的更加發緊。
季靖北的視線落在她的腳上,血染了一褲子,都幹了,格外的紅。
“院長呢?怎麼腳都沒處理?”季靖北低吼了一聲,院長立刻就出來了。
“季先生,對不起,是我們的失誤。”
這裡雖然不是季靖北的地盤,可季靖北這樣的人物怒一下,整個墨城都要抖一抖,得罪他一定沒有好下場。
www¤тt kдn¤c ○
沒想到這次季太太來的這麼低調,他們都沒注意到,若不是接到消息說季靖北過來了,他們都不知道季太太在他們的醫院。
“從現在起,你這個院長不用當了。”季靖北冷着眸子,聲音猶如冰窖,讓人只聽一下就發冷。
中年男人有些不甘,卻又無法反駁,只能顫顫的站着點頭。
“還有,馬上去安排醫生來包紮。”
“不用了。”一直沉默的米亦終於開口了。
視線落在中年男人身上,猶如一具毫無生氣的玩偶,中年男人很識趣的離開了。
“季靖北,難道你不覺得應該給我解釋一下。”
“這件事我們回去再說,現在我們先處理腳。”季靖北伸手想揉揉她的頭髮,卻被她避開了。
“不是有邱醫生嗎?他可是國際上著名的醫生,他包紮的傷口一定會更好!”
明明是誇獎的話,配合着米亦冰冷的聲音,聽着格外的刺耳。
她從懷孕以來,一直是邱赫在檢查,說什麼孩子很健康,又說孩子可能畸形,都是他說了算,而這一切的結果,在米亦看來,季靖北都是清楚的。
緹香苑
邱赫帶着醫藥箱趕來,一路上司機已經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自知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進門的時候也格外小心。
門口處,李嬸和周伯站着,看見邱赫出現在門口,均用眼神示意他,目前狀況不好。
其實不用他們說,邱赫也感覺的到,整個客廳裡都瀰漫着墜墜的氣息,讓人沉悶的透不過氣。
“靖北”邱赫對着沙發前的人喊了一聲。
季靖北沒擡頭,聽聲音也知道是誰,他的目光只盯在米亦的腳上。
“趕緊過來給她把腳包紮一下。”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女人可以這麼倔,從醫院到緹香苑,無論他怎麼說,也不肯先處理她的腳,非要等到邱赫來。
邱赫疾步過去,他已經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怕是有些嚴重。
“趕緊讓我看看。”
米亦沒動,擡起一雙失了靈氣的眸子看着邱赫,就是這樣一雙眼睛,令邱赫身體本能的縮了一下。
“邱醫生怎麼還不動?”米亦牽出一個笑容,配合着蒼白的臉色格外的滲人。
邱赫一愣,趕緊蹲下,打開醫藥箱,給她包紮。
“傷口很深,要縫針。”
這話在醫院,醫生也說過,當時她的回答是,她懷孕了,不能打麻藥。
如果不是這句話,或許她現在還沉靜在自己懷孕的喜悅中。
米亦不說話,邱赫看向季靖北,無聲的詢問他的意見。
“愣着做什麼,趕緊給她打麻藥縫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