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晴接觸不多,只是因爲長輩的婚約而見過幾次面,她很低調,甚至一開始我都沒注意到她,直到有一天,她帶着行李來找我,說要履行婚約。”
那纔是季懷清第一次正式面對白晴,那麼幹淨純粹的一個女人,一開口,就能讓人被她的思想折服。
“不過那個時候,我已經和你媽在一起了。”說到這裡,季懷清握了握方安瀾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我在家鬧了很久,想拒絕這場婚事,可是沒用,你奶奶堅持,最後沒辦法,我只能找上白晴,從她下手。”
李嬸說過,一開始季懷清在家鬧,後來突然就不鬧了,然後對方也拒絕了婚事,原來是因爲他找了白晴,所以白晴才拒絕的。
可以想像的到,當季懷清牽着方安瀾的手出現在白晴面前時,她是多麼的震驚和失落。
米亦內心擰成一團,說真的,心裡有點不舒服,又有些佩服媽媽的骨氣。
不愛自己的男人,堅決不要。
“拒絕了婚事以後,她就離開了季家,我一直以爲她回去了,後來才知道,原來離開後,她也一直沒有回白家,到處都找不到她,從此便沒有再見過她。”
按照這個時間的推算,季懷清應該不是她的父親,不過米亦還是想要確定一次。
“我還想問問,您……不會是我的父親吧!”
米亦問得有些小心,畢竟方安瀾還坐在旁邊,有時候男人做了什麼事,你不一定都知道的。
米亦也怕因爲這個問題讓夫妻兩人之間有了嫌隙。
“不是。”季懷清回答的很乾脆,很坦蕩,米亦陡然鬆了一口氣。
只要季懷清不是她父親就好,不然她和季靖北就成了同父異母的兄妹,又是夫妻,會很難堪,再說自己也很難接受。
“這件事,我一直很愧疚,如果當初我能把她留下來,或許她也不會這麼早就……”季懷清雙手掩面,深深的自責令他眼眶有些發紅。
白晴離開季家過了半年,季懷清才知道她失蹤了,一直沒回白家,也聯繫不上。
又過了一年,才聽說白晴去世了。
“爸,這事過去了,不怪您。”
未來的事,誰也無法預料,所以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他。
“孩子,還好讓我們遇見了你,以後我會讓靖北好好對你的。”
好好對你……
難道季靖北娶她是因爲父親的愧欠?
不可能,如果是,爲什麼還要耍她這麼久,而且季靖北也不是那種會因爲上一輩的愧欠而娶一個女人的人。
她也不需要利用男人的愧疚來維持連尊嚴都沒有的婚姻。
這個念頭剛剛萌發就被米亦趕跑了。
“爸,那您知道我的父親是誰嗎?”
滄桑的眸子斂了斂,搖頭,“我只知道,白晴離開季家後,並沒有回去峰城,而是留在墨城,可是卻像消失了一樣,找不到她的任何消息,至於她見了誰,和誰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了。”
消失了一樣?
可米亦就是那個時間懷上的,怎麼會消失了?
到底是什麼人,讓白晴心甘情願的懷了孩子,連一個名分都沒有,甚至都不敢回孃家,不敢告訴任何人。
看來尋找到親生父親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米亦倒是不在乎父親是誰,她更在乎的是白晴到底遇見了誰,爲什麼最後又會死了?
是生病死,還是有人謀害?
從季家老宅出來,米亦提着保溫盒,一個人走在前面,司機跟在後面,米亦說想一個人靜靜,所以沒人敢打擾。
深沉的夜色被黑暗籠罩,猶如在米亦的眼前蒙了一塊麪紗,感覺自己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明明能感覺到前方就是光明,可是偏偏揭開一層面紗,還是一層面紗在等着她。
忽然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米亦猛然回頭,空空的馬路,在路燈下安靜的沉澱。
“怎麼了,太太?”
“我怎麼感覺身後有人在看着我?”米亦四處望了望,確實沒人,一個影子都沒有。
司機笑笑,“您說的是我吧!我不是一直在身後跟着你嗎?”
這次出來米亦沒帶保鏢,就只帶了一個司機,不過這司機也不是一般人,他既然沒察覺到,那可能真的是米亦的錯覺。
“可能是我太緊張了吧!走吧,我們回去。”米亦收回目光,上了車。
回到緹香苑,米亦就順手將保溫盒遞給了李嬸,“把這個熱熱,等他回來給他喝。”
這是方安瀾的吩咐,本來是叫他們兩個人喝的,不過米亦不想喝,味道太怪了,所以就全部給了季靖北。
交代完李嬸,米亦就上樓休息了,李嬸打開保溫盒看了一眼,先是一驚,隨即嘴角瞬間浮起了一絲笑意。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開心?”周伯剛好過來,就看見李嬸在奸笑。
“這太太嘴上雖然很硬,不過心裡還是喜歡我們先生的,嘿嘿。”說着李嬸又捂嘴偷笑了幾聲。
周伯湊過來在保溫盒裡看了看,老臉一紅,瞬間明白了。
十點左右,季靖北纔回來,李嬸一直在客廳等着他。
“太太呢?”他現在每次回家,都怕聽到米亦不見了的消息。
“在樓上,不知道有沒有睡了?”
如果是平時,李嬸肯定會說她已經睡了,不過今天嘛……
“先生,太太給你準備了湯,說讓你回來就喝了。”
米亦只說了這湯是給季靖北喝的,並沒說是方安瀾給她打包的,李嬸就自然而然的以爲,這湯是米亦自己給季靖北準備的。
一聽說米亦給他煲了湯,淺薄的嘴脣上揚,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什麼湯?”
“在鍋裡,給您熱着,你自己喝吧!”李嬸怕兩個年輕人會不好意思,於是趕緊的溜了。
李嬸反應太大,季靖北疑惑的走到廚房,打開鍋蓋看了一眼,臉色一僵。
牛鞭湯?
這女人是嫌棄自己不夠猛,所以要用這湯給他補身體?
嘴角的笑意加深,端起湯喝了個精光。
昏暗的房間,米亦在牀上迷迷糊糊的,還沒睡着,聽見樓下的動靜就知道季靖北迴來了,於是假裝自己睡着了。
腳步聲臨近,房門被推開,一絲光線隨着高大的身影投入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