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米亦此刻的眼神看的米亦心裡發慌，“有天晚上，雷電交加，他很晚纔回來，滿身的狼狽，然後就說了一句什麼，原來愛一個人也能愛到讓她去死，我還以爲他喝多了，瞎說的，可沒過多久就聽見白晴死了的消息。”
失去力氣，米亦鬆開了手，果然是許景陽。
他愛白晴，也能親手殺了她。
“是他，他就是兇手。”
雖然米亦一直這樣懷疑，但她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如果白晴是死於意外，或者其他，都比死於許景陽的親手之下要來的好。
死在心愛的人手裡，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痛，米亦光想想，胸口就嫩的慌。
“米小姐，你別激動，小心動了胎氣。”
對，她現在還有孩子，不能爲了這種人動了胎氣。
米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慢慢的消化這一切。
“米小姐，這件事不一定是王所爲，我也只是這樣聽說了一句而已。”
關於白晴，玉嬸沒見過本人，瞭解的也不多，都是聽自己老公提起過一些，關於她和許景陽之間的就更不知道了。
不過玉嬸心裡清楚，她的推測八九不離十，只是這話不能和米亦說。
“玉嬸，許景陽這樣的人，你確定你要一直跟着他嗎？”
連自己心愛的女人，親生兒子都能下得去手，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玉嬸本質上是個心善的人，跟着這樣的人難道不會良心不安嗎？
米亦的身世玉嬸已經知道了，米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沒有辦法，我的兩個兒子，都在他的手下做事，我要是不跟着他……”
玉嬸如果不跟着許景陽，要麼三力和五勝被弄死，要麼玉嬸被弄死。
可是三力和五勝都已經……
話題再次迴歸到了三力和五勝的身上。
“玉嬸，你難道沒和你兩個兒子聯繫過嗎？”
“他們雖然得王的器重，可同時他們的危險也多，常年都見不到他們，只能聽他們的消息，害怕聽到那些不好的消息，我就索性不聯繫他們。”
可不聯繫，有些事情該知道的還是會知道，終究是瞞不住的。
米亦啖了一口氣，原來玉嬸什麼都明白。
“玉嬸，三力和五勝跟着許景陽，你知道他們是做什麼嗎？”
“我知道，他們做的是傷天害理的事，遲早會有報應的。”
玉嬸比米亦想像中要冷靜，也看的透。
“在許景陽眼裡，你們這些人的命根本就不值錢，就算爲他死，他也覺得是應該的。”
這就是許清蕊親口說的，他們的眼裡都只有他們自己，看不到別人的真心。
“我知道，可這都是命，米小姐，你就跟我說實話吧，他們倆兄弟是不是都已經……已經沒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玉嬸還沒明白就真的是老糊塗了。
玉嬸掩着佈滿皺紋的臉，輕輕的啜泣起來，她不敢太大聲，如果傳到許景陽的耳朵裡，怕是會對她疑心的。
米亦就不懂，跟着這樣的人到底有什麼好處。
“玉嬸，如果我能出去，你就跟着我吧。”
米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卻也間接的告訴了他的答案。
“他們……果然……”玉嬸的輕輕啜泣變成了哭泣，“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會是這樣的。”
“玉嬸，你別太難過，三力沒死，但是……”但是也和死了差不多。
“五勝已經死了，他是爲許清蕊死的。”可惜許清蕊連他的屍體都沒管。
後面的話米亦不需要說太多，老人會受不了，說了這些就夠了。
“玉嬸，我不怕和你直說，三力和五勝是死有餘辜的，他們爲許景陽做了太多喪盡天良的事，許景陽遲早會落入法網，他們就算不死也難逃罪責。”
“玉嬸，你該知道，我來這裡就是被他們綁架來的，我自己有家庭，有兒子，卻要被他們困在這裡，他們拆散的不止我這一個家庭，而是千千萬萬的家庭。”
米亦想既然說開了，那就全部說了吧，她相信玉嬸的內心還是有最基本的辨別良善的能力，她相信玉嬸不會助紂爲虐的。
米亦一口氣將許景陽這些年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玉嬸，結果不出所料，玉嬸對許景陽做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根本就不知道。
同爲女人，也是媽媽，在聽到孤兒院和精神病院的那些事情時，玉嬸也是氣憤的想要罵人，可無奈無處可罵。
“玉嬸，有些事你自己掂量，我就不說太多了。”
米亦也不知道自己說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或許是爲了報答玉嬸照顧她，又或許是爲了讓玉嬸站在她這條線上，無論哪一種，她感覺自己都傷了一個老人。
夜裡，米亦一直爲了這件事鬱鬱寡歡，連季靖北出現都沒有多大的興趣。
“怎麼了，不高興？”
“我把三力和五勝的事告訴玉嬸了，她……很傷心。”
玉嬸一個老人本來過的好好的，卻因爲她，突然承受了失去兩個孩子的痛苦，這叫她怎麼過意的去。
尤其最後米亦上樓時，玉嬸坐在客廳喃喃自語的樣子，是那麼可憐，嘴裡還不停的說着，“都是報應，報應啊！”
“所以你就爲了她傷心而不高興了。”聽完米亦的話，季靖北總算明白了。
米亦太心善了，不過季靖北也喜歡她心善。
“不知道玉嬸今晚會不會睡不着覺，總覺得好像是自己破壞了她人生的美好。”
……
然而此時，玉嬸正跪在許景陽的面前，顫顫巍巍。
“王，你找我有什麼事？”從管家的臉色，玉嬸就已經預感到了不好。
“玉嬸，你照顧米亦也有一點時間了，你見過米亦的肚子嗎？”
許景陽都問的這麼直接了，如果她還聽不出這其中的原因，那就白活這麼大年紀了。
“我日日伺候米小姐，都會見到她的肚子，王想問什麼？”
“她的肚子……真的只有四個月？”
果然是這個問題。
“你是過來人，你應該清楚懷孕四五個月的肚子是多大，所以你來告訴我，她的肚子是不是四五個月大？”
許景陽半眯的眼眸裡冷意森森，“想清楚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