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山林中被毒蛇咬了，那住院醫療的費用，可不都是莫小言給代付的嘛，當然，李漁父認爲的那是蕭莫言。本來吧，李漁父對自己的藏寶圖很有信心，覺得那處寶藏足可抵償自己的醫療費用了，“救命恩情”也能還得差不多。
但結果，那趟尋寶之旅，差點兒沒送了大夥的性命，別的可以慢慢來，但李漁父覺得，自己的醫療費，卻還是不能叫蕭莫言墊着的。
這次，蕭莫言給盛峰等人安排住處，順道連他的也給安排了，以李漁父的想法，本是不打算接受的，就因爲李漁父想還上這筆錢，所以他才依言在那兒住下了，爲的是能方便聯繫蕭莫言。
這不，他等蕭莫言離開沒多久，就坐車過來找莫小言了嘛。
不過莫小言回來是坐的出租車，而李漁父因爲囊中羞澀，過來的時候卻是坐的公交，來回倒車，再加上路上堵的，這一來二去，纔會相差那麼多的時間。
“我媽媽？她不在呀。”莫小言疑惑地眨眨眼，實在想不通李漁父怎麼會來找她媽媽呢。
李漁父沒好氣地翻個白眼，靠，跟這孩子說話真累挺，他又不是沒長眼睛，當然知道她媽媽不在咯，要不然的話，有客人上門，女主人早出來了！
他剛纔問話的意思就是包括了詢問她媽媽去哪兒了，啥時候能回來，唉，這孩子沒個眼力見兒啊。
但李漁父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他可以厚着臉皮找上門來，卻無法理直氣壯的要人家拿錢給他不是？
“嗯......那你母親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你知道不？”喝了口茶，李漁父這會兒也沒心情去細究那茶水有多特別，只是牛嚼牡丹的當白水喝着。坐了那麼久的公交，這一路上，李漁父也沒捨得買水喝。可不早就渴了嘛。
“我媽媽去旅行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大叔你要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看出了李漁父的憋屈，莫小言難得的善解人意，將問題給回答全乎了。
“啥？去旅行了？”聞言，李漁父瞪大了眼睛，不過這只是下意識地動作，接下來卻是頹然的耷拉了眼角。
唉，完了完了。這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嘛！
難道他又得恢復老本行，上古玩市場練攤坑蒙拐騙去？
可就算他不在乎繼續挑起老本行，以他的賺錢能耐。啥時候能將欠下的醫藥費還上呀！
“嗯。”莫小言納了悶，照理說她媽媽和李漁父不該有什麼交集啊，怎麼聽說她媽媽不在，李漁父就一臉便秘的樣子呢？
不過，無論如何。莫小言都不胡相信自家媽媽會跟李漁父有什麼曖昧，否則的話，李漁父還能好端端地坐在這裡喝茶嘛。
莫小言是不知道，每當她不刻意隱藏的時候，她的心思就跟顯示屏似的擺在臉上，李漁父一看她的疑惑。心下就不淡定了，可不能叫這小丫頭誤會咯，得趕緊轉移她的注意力才行。
“咳咳。小姑娘，你的身體怎麼樣了？好些了吧？”李漁父顧左右而言他地問着，總不能見人媽媽不在就直接擡屁股走人吧，那得讓人誤會成什麼樣了。
“謝謝大叔關心，好多了。還得謝謝您的那篇心法......”莫小言眯了眯眼睛，笑了。
對於李漁父。她的確是應該感激的，若不是他給了自己那篇功法，只怕此刻的她還在爲了活命而苦苦掙扎着吧，哪裡能輕易的就修復好心脈，並且活得這般悠哉呀。
不僅如此，對李漁父這個人，莫小言也一直都沒看透過，哪怕那麼多次的接觸下來，她仍然覺得眼前的李漁父渾身都籠罩在一片迷霧中。
你想啊，她的白玉空間、煉丹爐，哪一樣不是在李漁父的攤子上淘換的？能夠聚攏這等修真異寶的人，就算最終他自己都與之交臂而過了，但不可否認的是，李漁父的身上肯定有某種吸引異寶的特質。
再就是莫小言之前修煉的功法殘卷，也是爲莫小言量身定做的一般。雖然後來莫小言已經知道了功法屬於隱門李家。那麼，李漁父和隱門李家究竟又會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有些事情，莫小言好奇的話，大可以去查，去問，甚至利用讀心術去探查。可是對於李漁父，莫小言從未想過要用任何的手段，每個人活着，總有自己的秘密，對方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莫小言不願意讓任何的手段去玷污這份恩情。
“沒什麼，不客氣......功法！你真的煉了？煉成了？”李漁父只是藉口轉移話題，好半響纔回神，他聽到的是功法吧？那捲功法所要求的雖然與莫小言的症狀很相符，可修煉這玩意兒，並不是誰人都能夠碰的呀。
以他所知，就算是隱門的各家，如果不是改變了修煉的方式，恐怕也是要斷了傳承的。
可是......怎麼會！莫小言竟然真的煉成了？還因此減輕了病症？
“是啊。”
“怎麼可能......可我那是功法殘卷啊！”李漁父倒還不算傻，這個時候了，還記得這麼關鍵的地方。
“嗯......但我又得到了下半卷。”莫小言沒有刺探李漁父的意思，只是敘說一個事實，雖說那後面的半卷功法，她都沒煉過，不過這與她說的話有什麼衝突？事實上，她的確是得到了隱門李家的功法全卷嘛。
雖然，那所謂的功法全卷本身也是殘的。
沒給李漁父開口的機會，莫小言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大叔，我媽媽去旅行前，有樣東西讓我交給你的，你最近都去什麼地方了？怎麼都不見你練攤呀！”
明知故問的傢伙，幾個小時前還在一塊兒呢，你能真不曉得李漁父大半年裡都上哪兒去了？
“嗨！別提了，大叔我被人坑了一把。跑去深山老林子裡尋寶，差點兒沒把老命給丟了......你母親有什麼東西給我的？”李漁父自認爲與莫錦繡沒有半點兒的私情，那麼莫錦繡交給他的肯定不會是那等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
最好是現金，要是銀行卡就更好了......李漁父一邊yy着，一邊瞪大了眼睛等着莫小言的下文。
“您等會兒啊，我去去就來！”莫小言純屬是臨時起意，她實在是覺得自己佔了李漁父太多的便宜，要是不好好補償下人家，她都過意不去。
只是，一時間的。又找不出好的理由，媽媽這個藉口倒是不錯的。
又一次蹬蹬蹬地上樓，跑進房間。
莫小言並不是沒心沒肺的小孩。這一路上，她早已發覺李漁父生活上的窘迫，應該說自她遇見這位大叔，他就沒有寬裕過。
得了人家那麼多的好處，雖說那些即使不是她得到。也只會便宜了別人，但莫小言過不了自己心裡這一關啊，總想着要回報些什麼。
直接給錢什麼的，莫小言也有想過，但她卻想得到，李漁父這人雖然看着沒皮沒臉的。但實際上其自尊很強，絕不可能接受嗟來之食。
那要如何是好呢？莫小言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不能直接送人錢，不代表她不可以送人禮物呀！
最好是那種瞧不出來價值。又偏偏很貴重的東東......除了翡翠原石，還能有什麼呢？
沒錯，莫小言這次打算送給李漁父的，就是一塊翡翠原石。
而被她收藏起來的翡翠原石，其價值又怎麼可能低了去呢？
但莫小言也想到了李漁父那坑爹的人品。這貨貌似天生漏財的命，要是莫小言什麼都不做。就直接將一塊全賭的毛料送與，估摸着李漁父能用白菜價把原石給賣了。
相信她，以李漁父以往的經歷，這樣的事情，他絕對是有可能做出來的。
那麼，只能用那個辦法了。
......
原先，李漁父還是很期待莫錦繡會送給他的禮物的，可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竟然會是一塊矇頭的毛料！
在古玩市場打滾那麼久，雖然李漁父一直都處在那種溫飽邊緣的最底層，可是賭石什麼的，他還是有聽說過的。不但如此，以前走南闖北的時候，李漁父也不是沒有親眼看過人賭石。
不過，由於李漁父有自知之明，也因爲手上從來沒有過閒錢，這賭石什麼的，他見是見識過的，親自賭石，卻是從來沒有過。
別說那些動輒成千上萬，甚至幾十萬的賭石了，就是路邊攤上，幾百塊錢一塊的磚頭料，李漁父也賭不起，沒想過白花那個錢。
現在怎麼着，眼瞅着莫小言這個小丫頭在樓上鼓搗半天，竟然搬了這麼一塊全賭的毛料下來。
饒是李漁父對賭石的瞭解不多，最起碼的松花、莽帶啥的，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莫小言拿給他的這塊翡翠毛料，明顯啥表現都沒有嘛，就光禿禿烏漆麻黑的一塊，能切得出翡翠來纔怪了！
在看到那塊作爲禮物的全賭毛料時，李漁父就打定了主意，在沒切開之前，就將之轉手。
他之前不就考慮好的嘛，要是在這兒借不到錢，就繼續老本行，到古玩市場坑蒙拐騙去。先前他的確是連坑蒙拐騙的道具都沒有，此時此刻，這塊全賭的毛料雖然表現差勁了些，但不妨害這是一塊真正的翡翠毛料呀！
在賭石的世界裡，即便是再爛的表現，也不排除切出翡翠的可能性。
否則的話，人人都照着松花、莽帶什麼的下注，拼得都是財力，那還能有什麼賭性啊。
所以，莫小言還真沒猜錯了李漁父，這貨是打算將這塊敗絮其外金玉其中的極品翡翠給用白菜價賣出去了的說。
這莫小言哪能讓啊，於是，還不等李漁父的計劃實施呢，這貨就開始胡攪蠻纏上了。
“大叔，我們把這塊石頭解開吧！我早就想把它給解了的說。我家裡就有解石的工具，怎麼樣？”除了利用自己“小孩”的身份，任性妄爲一把。莫小言還能有什麼好的辦法呢？
這貨的iq與eq從來都是不成比例的，就算有，那也是負比例！
“別啊，言言，你知道不？在賭石這一行，解石是很嚴肅很重要的一件事，很多人都會在解石前進行焚香沐浴，齋戒了之後，才能下刀，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解的。”李漁父還打算拿這塊全賭毛料去忽悠人呢。
在李漁父看來。這塊啥表現沒有的毛料，一旦解開的話，可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本來或許還值個千兒萬把的，這要是一刀切下去，血本無歸啊！恐怕到時候，連五百塊錢都撈不回來了。
沒辦法，李漁父只好用道聽途說來的賭石故事來忽悠莫小言。以期絕了莫小言那不靠譜的心思。
“沒事兒！我家裡就有香！還是上好的薰香，洗澡的地方也有！你要吃齋是吧？這也很簡單啊！靈龍寺就在離這兒不遠！”開玩笑，莫小言都豁出臉皮了，哪能叫李漁父那麼輕易的逃脫過去。
這塊毛料不當場解開，難道真的讓李漁父去便宜別人呢？
莫小言雖不在乎這幾個錢，但是她從來也不是個爛好人呢。明明是預備好了給李漁父的東西，她可不希望被別人佔了這份便宜。
與此同時，李漁父目瞪口呆的看着莫小言。至於嘛，孩子，你把事事都準備好了，那還問他意見做啥？
得了，左右這塊毛料說到底也是莫小言家的。李漁父算是豁出去了，解石就解石。大不了就當沒得這份禮物唄！
話是這麼說，但焚香沐浴以及齋戒這一系列的步驟卻是不能有絲毫的懈怠。雖然這塊毛料真的什麼表現都沒有，但是賭石這件事，很大程度上，還是得看運氣的，有時候經驗什麼的，並不能作爲倚仗。
“嗯！小言，這桌齋菜很不錯嘛？靈龍寺現在的服務那麼好了，還給送外賣啦？”焚香沐浴過後，李漁父是真覺得肚皮餓了，所以看到莫小言已經在餐廳擺好了一桌素齋，這貨好不客氣的坐了下來，胡吃海塞的同時，還不忘發表下言論。
莫小言撇撇嘴，靈龍寺好歹也是華夏佛教十大古剎之一，就算現如今越來越商業化了，也不可能會有什麼外賣服務提供。
這一桌菜，是她打了電話讓葉孤風去買來的好不好！要不然，你以爲誰都能在這種非飯點的時候，讓靈龍寺的大廚給你整治這一大桌的齋菜出來？
爲此，莫小言還欠下了葉孤風一份不大不小的人情，誰讓那傢伙也是打着他母親的名義才定來的這桌菜呢，又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急急的送到了她家，也是難爲人家了。
要是被葉孤風知道莫小言還能這麼想，肯定會一臉憤懣的，她還知道爲難人了呢？整治這一桌齋菜倒也罷了，可問題是這一桌齋菜整來以後，你不能就這樣卸磨殺驢不是？合着他沒功勞也有點苦勞的吧，竟然連門都不讓人進了，你說莫小言過分不過分的？
真當是憋屈死他了！
若不是莫小言答應了下回帶他去李大鵬那裡賭石，葉孤風纔沒這麼容易被打發呢！
一個多小時後，李漁父終於焚香沐浴，齋戒完畢，雖說他這一套形式主義佔了絕大部分，但是李漁父本人卻將心態調節到了最佳的狀態。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李漁父就是這麼想的。
別看李漁父瞅着猥瑣了些，可人家正經的沒有多大的貪念，就拿這會兒解石來說吧，他最大的期望值，不過是這塊毛料能夠解出價值一萬塊錢的翡翠，一萬塊錢，作爲他還給蕭莫言的醫療費應該是夠了的。
至於別的，回到杭城，李漁父還沒去找過鄰居老太太，自那次老太太住院，都有大半年的時間了，間或雖然有通過電話聯繫過，但老話說的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嘛。
老太太的病雖然有莫錦繡的關照，當時就已經請了杭城最好的專家給診治了，但李漁父沒能親眼見着，總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這趟跟着莫小言回來杭城，其中有個目的就是去拜訪一下老太太。李漁父這人在該熟絡的時候，從來都不會客套，去了老太太哪裡，還能少了他住的地方？
解決了住處，李漁父就算是去工地上搬磚，他一個大老爺兒們，也總不至於餓死。
按下切石機開關的時候，李漁父就是這麼想的，一點都沒去幻想石頭裡能不能解出極品的翡翠來。與其做這些虛無縹緲的白日夢，他還不如想點兒現實的呢。
對於這塊毛料的切垮，李漁父是沒有絲毫的意外的。
沒錯，李漁父的運氣實在叫人不得不吐槽，那塊不大的毛料裡頭明明有好大一團的翡翠呢，他偏偏就能成功的避開所有翡翠的位置，切在那白花花的石頭上。
這可不是跟某些考試時候成功避開所有正確答案的學生有異曲同工之效嘛。
“呃......大叔，沒事兒，這才第一刀呢，你別往心裡去......”無語的莫小言還是安慰了下李漁父，笑着道。
“嘿！我沒事兒，這不是還有地方能再切一刀嘛，我就當是隨便玩玩。”李漁父微笑着搖搖頭，雖說這第一次賭石解出來的是白花花的石頭，可這卻絲毫沒影響李漁父的好心情。
這就是期望值低的好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