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儀安回到靈槃殿後,面見了陌玄仙尊,單膝跪在他身前。
“仙尊,弟子來遲。”
“爲何”座上清麗的男子周圍繞着一圈光暈,迷迷濛濛的讓人看不真切
沐儀安接着回道“弟子在蠻荒地並未發現魔尊任何蹤跡,但回到夜廊坊的時候被一個大能擊傷,靈力尤爲爆裂,不像是普通的仙門之人”
陌玄仙尊朝她伸出了手,隔空點了一下她的眉心
一股磅礴的力量鑽入了沐儀安的識海,
原是陌玄仙尊在對她進行搜魂術。
此術法能使中術者的記憶毫無保留地呈現給施術者,但術法本身極爲複雜,稍有不慎便能致人癡傻
沐儀安痛苦極了,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死咬着牙撐着最後一絲意識
片刻後,陌玄仙尊收回了手,冷漠地看着癱倒在地的沐儀安
“很好,你沒撒謊”
“仙門養你許久,看來你沒辜負大家的期望。”
沐儀安眼眸暗了暗,壓下心中莫名的情緒。
“仙尊,弟子受擊後,果真被一女子救下。弟子已經按照您之前的指示,將匕首交給了她”
到這時陌玄仙尊才輕笑着蹲下,捏着沐儀安的下巴“哦?那你接着去把關入門考覈,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做。”
這一刻,沐儀安終於看清了眼前人的面目:溫潤如玉的臉龐,柔和的眉眼,和他凌厲的手段完全不符。
“弟子……聽命”
時輪正轉,眨眼間到了仙門考覈前一夜。
骨黎幽正在牀上打坐,她將宿極安置在了隔壁房間內。
周身靈氣流轉,通過神識,骨黎幽能清晰地感受到方圓一里地內的靈力流動。
而最令她驚訝的是,隔壁房內,宿極的身體像一個無底洞一般正在瘋狂吸收着四周的靈力。
原本稀薄透明的靈力到了宿極身邊,就轉爲鮮亮的紫色,極爲爆裂。
骨黎幽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有些詫異。
就在此刻,她的神識被一股強大的壓迫力震回了體內。
慌忙睜開眼,卻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眸子——
“真不讓人放心呢,小白眼狼”
巨大的窒息感一瞬間籠罩上了她的心頭,雙手不聽使喚地哆嗦,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叫囂着緊張
眼前的男子,就是在蠻荒地屠戮她全族的人!!!!
骨黎幽還未來得及攻擊,脖子就被他抓住,雙手也被他一手擒在身後
浩瀚的魔氣驟然壓在她身上,讓她難以動彈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眼前這張異常俊美的臉蛋逐漸放大
最後,在距離自己僅有幾寸的地方堪堪停下
骨黎幽睜大雙眼,瞳孔驟縮,一時間忘記了掙扎
霸道又邪魅的氣息近距離地噴灑在她面頰上,讓骨黎幽的腦袋持續宕機
“你要做什麼我都會支持,哪怕你要去仙門”
“我明明比他們都強,爲什麼就是不能乖乖待在我身邊呢”
……
等骨黎幽回過神,眼前已沒有了任何身影,鼻尖還殘留着那人身上的桃花香。
獨留她在這無邊的黑夜凌亂。
他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呆在他身邊等着被他殺嗎?!
骨黎幽暗自運起靈力,在黑夜中莫名有些暴躁。
如果她再強大一些,剛纔就不會任由他拿捏了。
想到此,慶幸着那人並沒有殺了自己,只是說些讓人誤解的話。
沒關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入了仙門就不信他還能找上來!
第二日清早,街上四處都灌滿了人煙,整齊劃一地看向遠方的天空。他們在期待着,傳說中的仙門世家出場會是怎樣的一番盛況。
骨黎幽頂着兩大個黑眼圈坐在餛飩攤邊,與宿極一同吃着早餐。
不是她不想去湊熱鬧,實在是人太多,烏泱泱的人,全部都拿着武器。宿極身上還有傷,若是強行擠進去怕是會遭受二次傷害。
還不如吃飽飽的,養精蓄銳。
宿極在她身側一言不發,似有意無意一般,頻頻看向她的後頸處。
一個時辰後,街上的羣衆突然爆發出一陣高呼,隨着天邊的一道彩霞迫近,人們的歡呼聲越來越大。
待那雲上的人影呈現在衆人面前時,骨黎幽的腦海中瘋狂閃過數詞
仙鶴展翅、七彩祥雲、鸞姿鳳態的仙門大能,清幽孤傲的美人……不愧是仙門世家,真有錢啊……
羣衆呼聲激昂到極點,在衆人的憧憬中,仙門考覈官,正式降臨!
一道清麗的女聲響起
“仙門考覈一刻鐘後開始,凡到場者皆可參加,自行組隊,二人一組”
“考覈共兩輪,第一輪爲萬人擂臺,只有三組能晉級,擂臺規則會寫在卷軸裡發放給每一名參加者”
骨黎幽聽到這裡,鬆了口氣,想着沐儀安確實可靠
“晉級後會由我來搜魂,搜魂結束方可進入下一輪”
……不對?!
搜魂才能進第二輪?!
之前沐儀安說的,會將她的組直接劃入第二輪,意思是不用進行搜魂?!
失算了,她過於信任沐儀安,沒想到仙門弟子還會玩這種文字遊戲。
骨黎幽緊緊握住手中的匕首,心裡怪着自己的天真。
看着四周歡呼雀躍的人羣,她大概感應了一下,光是在化像期巔峰的人就已經有二十多個,更別說上了一個大境界的人了……她的勝算小的可憐。
而眼下,她手中只有一把小匕首可以防身,若是要上擂臺,恐怕連前三十都撐不到。
怎麼辦……
身側的宿極突然開口
“想贏麼?”
她有些無奈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誰不想贏啊,但實力不允許吶。
“唉,當然”
宿極似是懂了她的暗示,朝她淺淺笑了一下
“只要你信我,你就能贏”
說罷,手覆上骨黎幽的後頸處,那裡有一道不起眼的符咒。
“而且,是穩贏”
骨黎幽將信將疑地看着這個比自己小一些的少年,雖然很沒有底氣,但現在時間緊迫,只能選擇相信他的話了
因爲,骨黎幽無法看破他的修爲,但昨夜卻看到他修煉的場景。
算了,孤注一擲說不定還能有一點機會
“我什麼時候不信你了?”
宿極沒再接話,坐在椅子上開始閉目調息,等待着擂臺的戰鼓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