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您在後悔?”
不知何時,第一王女盧比亞·弗利茨已經騎馬來到了弗利茨王的身邊。
也許是弗利茨王臉上懊悔痛苦的表情過於明顯,所以盧比亞並沒有進行任何掩飾。
“我的女兒……”
弗利茨王微微擡首看了身邊已經初具美貌風情的少女一眼,但是作爲一個父親,他現在卻是無論如何也難以爲自己的女兒的美貌感到高興。
“我的女兒,你說的對。當初,我應該按照你的方案,將傑斯克·霍頓這個混蛋永遠關押在雅羽城內!至少……”
弗利茨王越說越有些激動,“……至少,也應該按照你的提示,對貴族的叛亂做好應對準備。”
弗利茨王說着,最後無奈地低下了頭。
在這一次大型叛亂之中,弗利茨王族可以說得上是被打得措手不及。
傑斯克·霍頓竟然擁有足夠開啓遠程傳送魔法門的實力,而且還驅使着數量龐大的不死者大軍!
長期駐紮在雅羽城的聖光神殿強者、冒險者工會精鋼級冒險隊伍等一系列擁有對抗不死者大軍能力的存在,都在前幾天被悉數僱傭離開。
直到這一刻,弗利茨王才發現自己由內心涌起的一種深深的無助之感……
好在,盧比亞·弗利茨提前聚集起了王室衛隊,並召集了領地在雅羽城附近的貴族,以此讓局勢還沒有敗壞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父王,就在前天……”
盧比亞現在與弗利茨王的交談言語,沒有了以往的那種輕鬆撒嬌式的隨和可愛,到更像是一個精準狠辣的謀士,一語中的。
“……大哥與二哥,都戰死在南部城區的戰場上了。”
盧比亞冷靜的話語,在弗利茨王聽起來宛如晴天霹靂。
這個本就已經白髮蒼蒼的中年男人,現在看上去似乎更加蒼老了幾分……
而盧比亞卻是並沒有過多的悲傷之感……
愚蠢的擋路石全部死掉,自己才能離目標更近一步,不是嗎?
不過目前,盧比亞依舊錶現的十分可靠得體。
弗利茨王的隊伍士氣低迷。
終於,他們看見了前方的關隘,只不過……
東邊的天際之處,一面巨大的紅底金繡的“鬱金香”旗幟出現。
傑斯克叛軍,亦是於此刻到來!
……
“糟糕!”
第一王女盧比亞·弗利茨並不是第一個發現傑斯克叛軍蹤跡的人,在王室鐵騎中,還有很多偵查等級在她之上的戰士或者斥候。
不過,此時此刻,傑斯克叛軍近在眼前,已經顧不上許多了……
盧比亞·弗利茨將手中戰馬的繮繩一勒,她現在很感謝自己曾經求着父王讓精鋼級冒險者“血之舞”的女隊長教導了自己馬術,不然,在現在這種糟糕透頂的情況下,可就不是能夠及時作出抉擇的呢。
“父王!”
盧比亞·弗利茨掉轉馬頭,同時對着弗利茨王說道——
“……父王,快點下令,全軍先進入關隘,我率王室鐵騎殿後!”
盧比亞·弗利茨身上的猩紅王室披風,此刻在凌冽寒風之下隨風而起。
一時之間,彷彿一切聖光都散發在這個女騎士的身上!
“盧比亞!”
一直氣勢低垂的弗利茨王,如今難道是整個人猛地擡首,眼中似有精芒射出……
“關隘已經失陷了……”
弗利茨王的冷靜話語,一語中的。
盧比亞聞聲望去,她才猛地發現,在關隘之上,雖然仍然樹立着弗利茨王室的金色直立雄獅旗幟,但是……
那密密麻麻們隘口箭垛處,全是整齊待發的弓箭弩手!
而直到此時,周圍的後知後覺的騎士,才猛然想起,他們這位國王,也是一不世的英主啊!
削弱六大貴族,拉攏冒險者集團,強化王權……
一切有利於弗利茨王國穩定的舉措,這位國王都會貫徹到底!
只是第一王女盧比亞·弗利茨的智慧實在是太過耀眼,才經常性讓人忽略這位英明國王的存在……
此時的弗利茨王,如傲立於寒風中的雄獅,低沉開口道——
“帶着王女離開戰場,盧比亞,你要知道,沒有哪位父親會讓自己的女兒親自前往戰場。”
弗利茨王緩緩說着,同時在盧比亞震驚觸動的目光之中,將腰間長劍拔出,對着自己身後的大軍高聲道——
“諸位勇士,如今,叛軍,就在眼前!”
“他們,在侵佔你們的家園、將蹂躪你們的妻兒,甚至,將人類的宿敵——不死者,引入我們高傲的雅羽城中!諸位勇士,誰人能忍受自己的家園遭受入侵,誰人能看着自己的妻兒慘遭屠戮!我希望、我祈求,以一位父親的身份、以一位王國之人的身份,乞求諸位,隨我一起擊退敵軍!”
“正義必勝!王國必勝!”
弗利茨王最後舉劍高呼,所有的王室鐵騎、衛隊,在這一刻被完全點燃了激情熱血,之前低迷陰沉的士氣一掃而空!
“正義必勝!王國必勝!”
“正義必勝!王國必勝!”
“正義必勝!王國必勝!”
……
在大軍的高聲呼應之下,弗利茨王率領着自己的貼身衛隊,手中長劍與前排騎士的騎槍碰擊掃過,發出一陣鏗鏘有力的悅耳金屬之聲。
弗利茨王與大軍陣前站立。
在弗利茨的面前,是一支數目龐大的不死者大軍……
那是一支不會疲憊、不會畏懼的恐怖軍隊。
弗利茨王的軍隊沒有必勝的把握,甚至他們連退路都已經被完全封死。那道關隘,已經被叛徒交給了傑斯克·霍頓。
但是……
弗利茨王的軍隊毫不畏懼,從他們離開了西部城區之後,戰死在這故鄉雅羽城的懷抱裡,就是他們命中註定的最佳歸宿!
“衝啊!我的勇士們!”
弗利茨王高聲一呼,率領着貼身騎士衛隊帶頭衝鋒!
不死者大軍也在此刻開始組織陣型,一羣騎着骷髏戰馬的中階不死者,從大軍側翼迂迴繞後……
第一王女盧比亞·弗利茨突然有些愣住在原地。
知道數名王室貼身衛隊靠近她,這纔將呆若木雞的盧比亞悄然帶出戰場前沿。
王室軍隊一如驚濤洪水、直衝不死者大軍之中。
兇猛的王室鐵騎,騎槍既是巨大無比的貫穿性利器,亦是強而有力的棍性鈍器。
低階的不死者,在王室鐵騎的面前如同一張薄紙,頃刻便能破之。
但是……
王室鐵騎的衝鋒力量是有限的。
浩浩湯湯的不死者大軍,卻彷彿無邊無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