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遠一愣!!
什麼事情會比現在的小少爺更重要?江慕水昨天都因爲這個差點兒殺人了,還有什麼更重要的?
殷千城好在保持着近乎冷漠的冷靜,眯眼一會兒,他道:“爺爺不會傷害到小誠,但殷莫北不一定,你讓監控老爺子那邊的人轉移目標去盯着二叔,有什麼情況,隨時通知我。”
盯着殷莫北???
這是搞得哪一齣??
常遠蹙眉,說道:“這樣部署不太合理吧?老爺子也是從二少那裡搶的人,二少不甘心是正常的,但你覺得他有可能從老爺子那裡搶回來?我們轉移目標真的不會落得一場空?千城,別的我不擔心,我擔心的是江小姐,她一定不能接受你這個部署的,將來指不定會一時激動做出什麼事情來……”
殷千城隱約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竟然是有些擔心江慕水,他眸光變了變,接着淡漠開口道:“二叔的路子很野,老爺子都查不到的事情偏偏他能查到,你覺得能放鬆?保持點理智,不要被搞亂,我知道她會擔心,所以她那裡,我不會讓她知道。”
原來竟然是這樣啊!!!
常遠覺得胸口簡直就像是鼓了一個氣球,撐到快要爆開了,殷千城這幾天的感覺想必是特別的不好受,所有的事情都堆積在心裡,所有的情緒都脹在胸口,看他的臉色就知道,想必即便是看起來閉着眼睛睡覺,大腦都一刻不停地在運轉,繼續大局在握,運籌帷幄的模樣!!
這個男人這幾天的每時每刻,都太不容易了!
常遠還是有些害怕他後院起火,不由瞧了後視鏡一眼,小心翼翼問了一句:“那江小姐那邊呢?您怎麼安撫交代?”
他淡淡哼了一聲。
那一聲沒有絲毫的嘲諷意味,也不責備,不抱怨,反而濃情蜜意,愛意濃重。
仔細看。
他捏着文件的手指好似在微微顫抖着,半晌後他蜷縮起拳頭,才隱隱剋制住了那些顫抖,好似他真的不在意她一樣,眸色冷漠漸深,他長臂搭在了敞開的窗戶上,冷冷翻着文件,窗外的霧氣繚繞過來,襯得他一身風華,他低低道:“她不需要安撫……她,乖乖在我牀上就好了……”
“……”常遠開着車,渾身正被暖氣包裹,突然就不知哪裡來的寒氣刺激得他渾身一個哆嗦,簡直掉了一大片的雞皮疙瘩。
常遠五指鬆開,然後又攥緊了方向盤,手心裡都是被虐狗虐出來的虛汗。
他以前只知道這兩個人感情深厚,卻不曾想殷千城隨着勢力愈發強大,嘴上也如此開始毫無遮攔,再看一眼這男人渾身散發出的氣息,不難看出他早上是不是“吃飽喝足”了纔出來的,渾身都是隱約可見的獸性……
這簡直是……
真讓人受不了啊……
***
下午。
東郊別墅。
邱瑩瑩一覺醒來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揉揉眼睛,聽見外面有點動靜,她就是被這些動靜吵醒的。
她拿起了昨晚跟媽媽通了很久的手機,跳下來打開一條門縫,就看到了樓下來來往往搬東西的人。
門口還守着一個黑衣的保鏢,看到邱瑩瑩後,手伸過來要關上門。
邱瑩瑩仰起小臉,搶先問道:“外面在幹什麼?我舅媽和小八也要搬進來住嗎?”
邱瑩瑩話還沒說完,門就被強制關上了。
邱瑩瑩氣得腮幫子都要鼓起來,說:“開門。我要上廁所。”
門外傳來甕聲甕氣的嗓音:“您裡面有內置的洗手間。”
要你說!!
邱瑩瑩氣呼呼爬上牀,又賴了一會兒,感覺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了。
昨晚林夏和邱小八要回去的時候被人攔下了,林夏的臉色當即就有些不好看,她來看邱瑩瑩這完全是殷莫霞死死地求着她二哥才得來的結果,好嘛,殷莫霞擔心自己的孩子,這就把殷莫北的小孫子都給搭進去了呀?
這是想幹什麼?
翻天啊?
想造反?還是想逼宮?
林夏當即將那幾個保鏢罵的狗血淋頭,也沒少給殷莫北打電話,殷莫北卻沒料到殷千城會來這一招,愛莫能助,這一晚,林夏只能帶着自己的小孫子留下來。
兩個孩子玩得沒心沒肺的,特別高興,林夏只能窩着火,她手機也逐漸沒電了,充電器她也沒帶着!!
這就是軟禁了啊!!!
他也算是殷千城的長輩,他該叫她二嬸的!!他居然真敢這麼對待一個長輩!!反了他了?!!
邱瑩瑩好不容易出去,看到周圍一些不認識的人,全部都一身肅殺的黑西裝,很是嚇人,保鏢們收拾了兩個房間出來,不知道是給誰住的,更重要的事,很多地方都裝了圍欄,好像是在防止行動不便的人掉下去。
邱瑩瑩的小手機響了,是殷莫霞打過來的,聽了女兒幼稚的彙報聲,殷莫霞那邊冷冷吐出一口氣來。
她在S市這邊忙得不可開交,每天從早到晚,頭髮都亂的來不及梳,她此刻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頂着安全帽在工地上抱着手機亂竄,好不容易蹲在了一個安全位置,冷冷抿住蒼白的脣,說:“……是嗎?你大表哥最近……真的是瘋了……怪不得二哥那個時候說不能讓他掌權,否則,早晚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當初的天下好歹都是二哥替死去的大哥打下來的,他現在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就這樣。你大表哥大概快要跟你外公撕破臉了,他這樣,到底對殷氏有什麼好處?!!”
邱瑩瑩抿了抿粉嫩的小嘴,蹲在角落裡:“媽媽,我聽不懂。”
殷莫霞眼眶不由得紅了,想想自己的處境,哪裡還管的了那些,她握緊了手機,說:“不用聽懂,瑩瑩,媽媽不在身邊你一定要保全自己,跟你大表哥搞好關係,還有就是你一定一定不要……”
“小小姐?小小姐?”保鏢和幾個傭人在找她。
邱瑩瑩頭一擡,對着電話說:“媽媽,有人找我。”
什麼?
殷莫霞一個震驚。
“媽媽那我不說了,我過去了。”邱瑩瑩站起來往外走。
她也生怕這場變故殃及到自己,趕緊說道:“瑩瑩你聽我說,你千萬要跟你大表哥說,你不去爺爺奶奶家也不去找你爸爸,聽見嗎?你千萬別去,你答應媽媽……”
……
偌大的別墅裡,看似沒有一個主事的人,但是一切都做得有條不紊的。
片刻後,別墅裡走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常遠進來後就看了一眼這裡,居然他走進來還需要安檢,他還是不是殷千城的心腹了?
他捏着一份文件進來,擡頭就看到了邱瑩瑩,跟旁邊的人說了一聲,讓他們把孩子帶下來。
常遠也是忙碌到了極點,趁着董事會正在召開的空隙,他才能抽身來一趟。
剛喝了一杯水,就看見眼前的小姑娘水靈靈地站在自己面前了。
常遠趕緊放下水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後莫名笑了笑,說:“殷小姐,過些天這裡有別人要住進來,你大表哥得把你搬去別的地方,不過也是你該去的地方。你爸爸等一會兒來接你,你就先跟他走。等你媽媽從外地回來,讓她直接去邱家那邊要人。”
邱瑩瑩一下子噎住。
她眼神複雜,擰着眉頭,說:“可媽媽不讓我去跟爸爸一起住,她說要親自來接我的。”
常遠笑了笑,口渴地遞過杯子,讓保鏢再給他接一杯。
常遠道:“瑩瑩小姐,在殷家只有小孩子可以任性,哦不,現在在殷家,就算是小孩子都不能任性了,長大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變得強大了以後你想待在哪裡就待在哪裡,沒人會管你,你大表哥也是身不由己,不過他,是絕對不會傷害到你的。”
邱瑩瑩其實也是想念邱逸章的,就是平時見媽媽情緒激動不敢說。
咬了咬鮮嫩的小嘴,邱瑩瑩也就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
開門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那裡,兩鬢的顏色不如頭頂黑,好似已經年過四十,神情卻依舊是桀驁而冷漠。
邱逸章走了進來,遠遠看到了自己坐在沙發上的小女兒。
他冷冷動了動脣,擡手招了招,說:“瑩瑩,過來。”
“爸爸!!”
邱瑩瑩興奮地躥起來,像個花蝴蝶一樣撲過去了,撲到了邱逸章的懷裡。
邱逸章爍爍有神的眼睛凝眸看了看她,眼底還是有身爲父親對女兒的心疼的,一把矮身將她抱了起來,但是,眼神重新看向常遠的時候,裡面狠厲的光芒一閃而過,片刻後道:“我侄兒的事情,是你們乾的?”
常遠也站了起來,一時沒反應過來,回想起當初邱澤的事,他也不太清楚,但禮貌笑笑,並沒回答邱逸章。
邱逸章冷笑一下,單手抱着女兒,說:“最近殷千城想做什麼?我可提醒他一句,殷家家裡人現在沒一個支持他的,他如果敢跟許家鬧翻,那就失去了最大的幫手,腹背受敵,再加上我弟那件事,你覺得他這次活得了?”
一念情起 第五百五十六章 慕水,你救救我,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這是威脅。
殷千城最近的這些舉動雖然都不造成什麼很大的威脅,但是還是有有心人看出了點苗頭,但殷千城絲毫不在乎,他哪裡不知道自己是在跟天下爲敵?
常遠舔了舔脣,其實也覺得脊椎骨後面一片麻,但是他還是笑了笑,咬着後槽牙,說:“那我也沒辦法呀,主子任性,我只能赴湯蹈火了。”
常遠又說道:“這些年殷小姐把瑩瑩小姐護得很緊,她在殷氏尋求一席之地也就是爲了鞏固住自己對女兒的撫養權,殷家要是一直護着殷莫霞小姐,那你想要女兒就半點辦法都沒有,所以蛇打七寸,孩子殷先生能給你也能要回來,這點上,您得感激我們殷總。”
“他把我侄兒差點兒揍廢了我特麼還感激他!!!”
邱逸章如果不是當着女兒的面,早就衝上去狠狠揍這個助理一頓了!!
常遠又笑,這下不說話了,片刻後,做了一個手勢請他離開。
邱逸章也知道討論無果,冷厲的目光狠狠盯着常遠看了一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他,言下之意,殷千城最好不要在這一場龍爭虎鬥裡落於下風,否則,他邱逸章一定會過來狠狠踩上一腳。
這個男人的狠辣在圈子裡都是人盡皆知的,常遠儘管看得頭皮發麻但還是在笑,喝了口水,再也不理他了。
其實能怎麼辦呢?
殷千城現在就是一條瘋狗,他就是要江慕水,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儘管知道付出的代價無數,也許就是萬劫不復,但他抗爭的好像也不只是一個女人,而是,一種命運吧!
***
殷氏。
下午的董事會。
一羣頭髮都花白的老爺子們坐在那裡一籌莫展。
事情的起因其實很簡單——
殷氏旗下子公司的一份爛賬被爆出來,牽扯到了總公司的賬面,所以,稅務局在查清楚子公司的賬戶後就強勢地要調查總公司的賬戶。誰都知道,商人的利益在到達自己手裡之前都是要被稅務活活剝掉幾層皮的,誰都不會是百分之百的乾淨,哪怕再小的公司都是一樣。
內鬼出現在公司裡面,殷千城也清楚地知道是誰。
但此刻,他作爲不知情者,要做的事情就是追究底下的人的責任。
偏偏,殷莫北跟子公司那塊相隔甚遠,輪不到他插手。
所以誰都不可能想到是他跟陸霖晟合夥搞出的事情。
董事會各說各話,互相抱怨了很久,中間休息的那會兒,殷莫北藉口出去打了一個電話。
躲到了牆角以後,殷莫北掏出手機來,眯起眼睛,等着那邊接通。
過了一會兒之後,電話接通了。
對面一個淡漠的嗓音響起:“喂?”
“喂?你說的那個計劃可以啓動了,這個寄到稅務局的賬單是第一炮,也已經被他們發現了,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你不是想要讓江慕水最後沒事嗎?那就照我說的去做!!別管害到誰,也別管最後自己有什麼下場!!”殷莫北陰狠狠地對着電話裡的人說道。
如今林夏和殷小八被扣在東郊的別墅裡,還不知道殷千城什麼意思,但總不能這樣就受制於人。
對面半晌都沒有發出聲音。
此刻,銘城的另一端——
一個相貌俊朗的男人,眉宇之間透出幾分歷經滄桑的淡然與漠然,坐在城北窗明几淨的辦公室裡,他依舊一身西裝挺拔但瘦削了很多,乾淨整潔中透出了一種歲月滄桑的味道。
殷莫北發狠完了以後才留意到他的沉默,知道他猶豫了。
殷莫北冷笑了一下,加了最後一劑猛料,說:“陸霖晟我告訴你,江慕水這個人呢已經瘋了,昨天爲了她和殷千城的那個孩子,她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差點兒殺了我,所以,她是認準了一定會跟殷千城在一起,就算不在一起也有莫大的牽連,畢竟他們還有個孩子呢!!你想想吧,最後她知道了真相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你不是想救她嗎?那現在還來得及!!”
“再說了,那孩子是她跟殷千城的,最後什麼下場跟你有關係嗎?你不用考慮那些!!你可好好想想啊,你們陸家的那點齷齪事,我是從不稀罕說,沒想到你們竟然沒一個人知道,陸霖晟,你要是不配和我,這件事我早晚告訴她,到時候不僅她跟千城沒辦法在一起,跟你,那也是徹底沒戲的!!”
聽到這一句,陸霖晟淡然已久的眸光中不由這才閃過一道刺眼冰冷的光芒,痛意很明顯,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那股肅殺的光芒已經褪去了,就像沒存在過一般。
他淡淡啓脣,嘶啞開口:“知道。”
殷莫北沒有出聲,繼續聽他說話。
“這件事我會幫你,但至於我拜託你隱瞞的那件,就爛在你肚子裡,永遠都不要告訴她。別忘了,這是你的承諾。”陸霖晟冷漠威脅道。
“那沒問題,你們那點破事兒,你以爲我想管?”殷莫北現在,當然什麼都答應了。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那一端,陸霖晟也慢慢放下了電話,他的手指蜷縮起來抵住脣瓣,神情慢慢變得柔軟,眸中的痛意,此刻卻更明顯。
離婚後陳淺因的確是鬧騰過一陣,但是後來鬧騰無果也就消失不見了,這段時間他一直過得很茫然,或許是他一直在等,但是,他也不明白,爲什麼明明殷千城跟許歡瑤都已經訂婚在準備婚禮了,那個人卻就此遠走江城再也沒有理會他。
聽說,陳淺因回到老家以後就生了一場病,將他留給她的那部分財產都花了一個乾淨,出院後就猛地銷聲匿跡,就像從未在他生命裡存在過。
一切屬於陳淺因的記憶都被歲月的沙石洗清,剩下的就只有那些稀薄單純的,關於江慕水的回憶。
少。
卻極珍貴的記憶。
他這才記起曾經江慕水跟他一起在陸家度過了一整個的少年時期,雖然只有短短几年,但是是陸霖晟見證她從青蔥變得成熟,稱呼從“霖晟哥哥”變成了“霖晟”,後來嫁給他就像一場夢一樣,如今,鄒明月夜夜不歸,陸遠擎癱瘓在輪椅上,陸霖晟每次回家的時候看到因爲腦中風而語言行動都成了問題的父親,腦海中就浮現出江慕水的臉。
也許此刻有她在就會是另外一番光景。
也許陸遠擎不會老得那麼快。
也許,陸氏還在。
也許……
她還愛他。
呵。
人總是在失去之後再去想象一些似乎絕不可能再發生的事情,但人生軌跡本來就應該是那樣的,中途卻不知道是因爲什麼而猛然錯位。
陸霖晟就這麼後知後覺的,失去了他愛的女人。
後來他無意中知道了一件事。
竟然又是與她有關。
才發現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自己當初不知虧欠了她多少。
再後來,他知道了她原來已經有了殷千城的孩子,蓄勢待發,只爲了歸來。
陸霖晟覺得一切都開始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他隱約害怕起來,好像所有人都開始奔向了一個結局,不論好或者壞,只有他,半點預兆都沒有,如果這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那麼這煎熬的一天天簡直就是地獄。
所以,慕水,你來救救我,再最後救救我一次,回到我身邊,可好?
***
黑暗中,一個身影窸窸窣窣地醒來了。
“……”渾身的酸脹疼痛很清晰地從每個觸角傳來,江慕水眼角都有些痛,怔忪了一會兒之後,從牀上跳下來,光着小腳跑去門口,試了一下密碼鎖已經更換了,她再輸入自己知道的密碼和自己的指紋都已經不行。
殷千城真的很幼稚。
每一次,拗不過她的時候就只知道軟禁她。
她的心臟柔軟痠疼,此刻來不及怨恨他,只想着怎麼才能出去的辦法。
她手機沒有電了,忍着雙腿的痠軟過去充上電,沒一會兒,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電話是阮靜打來的。
“慕……慕水……”阮靜開口第一句話就結巴了,嗓音疲憊沙啞,明顯也是一整晚沒休息好的緣故。
她將頭髮整個撩起來往後梳攏,定了定神強忍住情緒,然後開口道:“嗯,阮姐。”
“孩子現在怎麼樣啊?你……走的時候,好像知道是誰把他帶走的。”
黑暗中那個纖細的身影,頓了頓。
然後說道,“我知道是他太爺爺把他帶走的,那個人……比較強勢,也不喜歡我,禁止我踏進他們的家門半步,我現在還沒想出辦法該怎麼做。”
阮靜一聽這種情況,情不自禁地深深深深嘆口氣,口氣中滿是懊惱痛苦。
“慕水……這可怎麼辦啊……”阮靜無助到哭起來了,畢竟是她養育了小誠那麼久,失去孩子的悲痛是巨大的。
“都怪我……我現在想想都怪我……我真不應該貪財,就那麼一點點錢,能用來做什麼……我卻想着有了這筆錢我們家的日子會好過一點……我每次都接受你的救濟,阮姐真的,心裡不好受的啊……昨晚我跟你李哥吵架,他罵我,罵的狗血噴頭的,我一開始還罵回去,可是,我自己都知道自己心虛……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