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就算你以爲自己失去了全世界,但你卻不曾知道或許有一個人把你當做全世界。
其實在這人世間的生死別離中,最難的不是死別而是生離。
若是兩個相愛的人,註定無法相依,那命運,你又爲什麼讓他們在如此短暫的人生中相識、相知、相愛。
她叫夏姜,今年二十七歲,像就給她取名的外公所希望的那樣,二十歲之前,她確實溫順、乖良。
就算是被人欺負了,也只敢偷偷得躲在一旁哭泣。當然,一切只限於她二十歲之前。
在她離開初戀男友——顧啓凡第五年的時候,在外公的極力反對之下,還是毅然選擇了回國。
在她做出這個決定的前一個晚上,她做了一個夢,沒有人知道她做了什麼樣的夢。
只知道她夢醒後哭着對自己的哥哥夏尚陽說:她這輩子最害怕的事情,不是無法和顧啓凡在一起,而是害怕突然有那麼一天,顧啓凡變得不再重要了,若是真的有那一天,或許她會瘋了。
但,回國的一年裡,她並沒有去見任何朋友。當然,除了失去聯繫的蘇琦好像的確沒有什麼朋友了。
所以當那份信件意外出現的時候,終於,讓她回國枯燥乏味的生活產生了改變。
這麼多年沒有見面了,好不容易打聽到了你的郵箱,聽說這週末有同學聚會,你可一定要來哦!
-------蘇琦
當這個熟悉的名字再次出現在夏姜的視線時,從前發生的那些事就像是播電影一樣一幅幅展現在她眼前。
她真的很想和蘇琦見面,只是,爲什麼偏偏是同學聚會,哪怕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無法和顧啓凡坦然相對。
“你週末去嗎?”一旁的尚陽喝着咖啡,打量着夏姜。
就和上次去動物園看猩猩的表情一模一樣,夏姜曾有無數次想把他的咖啡潑到他的臉上,但後來想想他就是靠臉調戲小姑娘而活的變放棄了。
她搶過尚陽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口“不去。”
“味道不錯,你再去泡一杯吧!”不得不說,尚陽除了泡妞也就煮咖啡在行。
和他住在一起唯一的方便就是她可以每天喝到香濃可口的免費咖啡。雖然,她需要常常幫他打發一個又一個無聊的女人,當然偶爾還會有幾個死纏爛打的。
“丫頭,你就聽哥的勸,你還是去和他見一見吧,不管有什麼事,你們總是要說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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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姜沒有說話,擡頭瞪了他一眼,她真的不知道爲什麼尚陽總愛在她的面前一次次提那個她不願提起的人。
“那就隨你吧!你都躲了那小子六年了,你要記住,你不欠他的。”尚陽的話剛說完夏姜手中的咖啡就打翻在地上。
六年了,終究還是放不下。
可是自己真的不欠他嗎?
至少,她還欠他一個離開的理由啊!
尚陽看了一眼打翻在地的咖啡,沒再說一句話,便離開了。
六年的時間真的很長,長到夏姜都快忘了六年前的自己了,忘了曾經那個膽小懦弱的自己了。
那個時候她還不叫夏姜,她有另一個名字,叫陳語涵。
那是夏姜第一次見到顧啓凡,那時的他滿頭大汗,抓着夏姜的左手,生怕她跑了,卻又是那樣的着急。
“你能做我女朋嗎?不過不是真的,你只要假裝同意就可以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去打擾你的。”
夏姜看着四周那些看笑話的男生,甩開了他的手,跑着離開了。
這都不知道是開學以來的第幾次了。在他們的眼裡,夏姜似乎從來都是一個笑話,難道大學生活這的有那麼枯燥嗎,每次都要用羞辱夏姜來給他們的生活增添樂趣嗎?
“同學……我……”即便夏姜已走遠,但依稀可以聽見他的話,夏姜怕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並沒有在意。
有些事經歷多了,自然也就習慣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夏姜就變成爲了整個學校的笑話。
她捧着書來到班級,看着課桌又不見,沒有太多的驚訝,走到垃圾站,果然又在那兒。
每天來到教室,她的課桌都一定會出現在那裡,難道那些人真的那麼無聊,每天搬她的桌子,難道不覺得累嗎?
她再一次艱難的搬着課桌,這種生活好像真的過得太久了,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夏姜自己也不記得了。
“我來吧!”又是剛剛的聲音。
“不用了,謝謝。你還是離我遠點吧!。”自從大家知道夏姜的母親是一個“坐檯女”之後,除了蘇琦再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助她了,更別提有朋友了。
“你好,我叫顧啓凡。剛剛真的對不起,打球打輸了,那是球友們的懲罰。”男子撓了撓頭,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沒事。”看着他的表情,十足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那時的夏姜竟然想偷笑。
這是這幾個月來,第一個會向她道歉的人
而就在這時候,顧啓凡用手指着課桌上寫的東西,一副尷尬的表情。
【真是一個賤女人。
賤女人,你這麼還不滾。
真是一個騷貨,真不知道她的牀上功夫咋樣。
喂,快滾吧!裝什麼清純!坐檯女生的孩子也只會是個坐檯女!
一晚上,多少錢?
你媽是雞,你他媽就別在我們面前裝什麼清純了。
滋味一定不錯吧!
快走吧,別給我們南哲的女孩子丟臉了!】
她看了一眼課桌上寫的東西,從顧啓凡的手中搶回了課桌,沒再和他說一句話。
回到教室,那幫人就像是在看好戲般的看着她,在他們的眼神中除了厭惡還是厭惡。他們怎麼可能忍受和夏姜這樣的人在同一個教室上課。
看着打翻在地的咖啡,夏姜終究還是回到了現實了。
曾經再多的不美好都過去了,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陳語涵,她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
擁有了和從前截然相反的一切。
當然,到了最後,她還是參加了所謂的"同學聚會"。
她說只是爲了證明自己真的已經忘記了過去,忘記了他。
只是,她卻忘記了,如果真的忘記了,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