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修準幽幽的啓脣，目光中，帶着一絲迷惘。
“那個時候，我第一次殺人，就是這樣躺在山頂數星星……”
這麼多的星星，他根本數不過來，卻固執的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會多出一個。
“……”
葉明美身體一僵，眼前浪漫的場景，一瞬間變了味道。
“我不該說這個，是不是嚇到你了？”聿修準大手摸着她冰冷的小臉，將人往自己的懷裡攏了攏。
“能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嗎？”葉明美眸光閃了閃，驀地啓脣。
她的話落，聿修準手明明頓了頓，垂下眸，藉着皎潔的月光看了她一眼。
葉明美神色很柔和，小腦袋枕在他的胸膛上，長髮散落在臉側，越發襯得她小臉精緻。
良久，聿修準纔開口，“小時候的事情，很多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
葉明美怔了怔，有些意外的擡頭。
“嗯，有些是時間久了，自己忘了，有些是借用催眠，強迫自己忘了。”聿修準的語氣很淡，彷彿在聊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可是葉明美卻聽出了一絲落寞和悲傷。
沒有人會急着忘記一些事情，急到需要用催眠去逼自己忘了。
他的過去到底承受了什麼……
“如果過的不開心，爲什麼還要強迫去做這樣的事情。”葉明美撐着他的胸膛，揚起腦袋，認真的看着他。
“在聿家，任何人都沒有說不的權利，你如果不對別人下手，就只能等着別人對你下手。”聿修準眸光暗了暗，掠過一絲冷戾。
“都是一家人……”
“只要對至親都不手軟，才能立足在整個道上，這是聿家的生存法則。”聿修準打斷了她的話，不容置喙的開口。
“我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去適應，久了之後，這樣的法則也同樣刻進了我的血液裡。”
“……”
葉明美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難以接受。
什麼樣的家族，會用這樣血腥的方式去訓練自己的子孫。
跟聿修準相比，她的童年簡直幸福到無法形容。
就像象牙塔裡的小公主，她從來不用擔心什麼，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
從小，她就是爸爸媽媽掌心的寶貝，葉展刑工作很忙，很少笑，可是葉明美只要一撒嬌，就連冰山都會有融合的跡象。
在她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她真的懷疑過是不是自己太幸福，幸福的遭老天嫉妒，纔會連疼愛的她的爸爸媽媽都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後來是蘇一茹告訴她，小明美上輩子一定是一個善良的天使，做了很多好事，上帝纔會捨不得她受苦。
沒有給她良好的出身，卻送了疼愛她的爸爸媽媽在身邊，陪伴她長大。
“現在還不遲，你就沒有想過要改變自己的人生嗎？”葉明美坐起身，小手揪着衣襬，輕聲的開口。
“……”
“聿修準，只要你願意收手，一切都可以不一樣。”
“來不及了。”
“來得及的，你不能一錯再錯……”
“你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