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救了雲言，不過是他好心的恩賜，她卻不能逼迫他把救雲言當成自己的責任。所以，她發現，雲言雖然回來了，她卻再也不能指望他能夠像以前一樣，跟她留在這個學院裡，每天一起上課生活。
大概雲言也是知道了這些的吧？要不然，他不會那樣囑咐自己。
正想得認真，雲言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在想什麼？”
問完，便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坐下了。他一雙深藍色的眼睛，打量着這整個屋子，一種熟悉的感覺夾雜着複雜的情緒涌了出來。
以前他可以隨意地出入這裡，可是現在，卻連來見她一面，都要偷偷的。
青檸走到門口，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確定風弄影不在客廳了，才走了回來，“你怎麼進來的？”
“就這麼進來的。”雲言輕描淡寫地道，“看來你在這裡過得還好。”
青檸笑了笑，她有些尷尬，如果雲言不出來，她肯定會努力地將他忘記，也許，有一天，跟他的那些回憶，就會被她徹底地藏了起來。
“你呢？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他被鬼族的人帶走，青檸不相信他能夠過得很好，所以很擔心他。雲言只是微微一笑，“不是說過了，我過得很好，不要擔心。就是特別想見到你，也很懷念我們在人間時的生活。我在想，如果那時候，我們都沒有來天界的話，會不會真的就能像你所說的那樣，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呢？”
如果那時候，他沒有支持她來找大神，也許，就能一輩子跟她在一起，就算只是做朋友，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神鬼殊途。
不過，既然都是過去的事情，如今，他也只能沒用地感慨一番。
“你跟鬼帝一起來的？”青檸問他。在這個失而復得的好友身上，她有太多想知道的問題。
她覺得再也沒有什麼，比能夠看着他坐在她眼前，更讓人安心的事情了。她最好的朋友，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雲言點了點頭，見青檸沒有說話，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你介意嗎？現在，我已經不能再當天神了。我戰勝了雪肖，可是，天界卻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他們都把我當成殺人犯，對不對？包括白千景。”
青檸被他的話說得一震。
他果然全部都知道了。
青檸默默地低着頭說不出來話，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後大白對雲言這個人都敬而遠之，每次聽到雲言，他的臉色都會變得很沉，人也會瞬間安靜下來。
他還恨着雲言，即使小白已經沒事了，在大白心底，雲言也是個殺人兇手。
明明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在她跟雲言吵架的時候，大白還安慰過她，現在青檸真的不知道說什麼。甚至這種時候，她連說句騙騙雲言高興的謊話都說不出來。
看着自己提到的話題讓她變得如此悲傷，雲言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別這樣，我早想到了，既然我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這樣的懲罰。這是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