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剛至深秋,閒來無事的我和爺爺在院子裡閒聊。
臨近傍晚時分,一隻黃毛的小東西突然竄進院子來,我斜着眼瞥了過去。
“嗨!哪來的狐狸!賊眉鼠眼的”
未等我繼續言語,那黃毛小東西突然前肢立起,朝着我齜開滿口黃牙,一瞬間腥臭味就撲面而來,簡直堪比那萬年茅坑。
“狐你奶奶個粑粑,瞅細咯!小爺我,是隻黃大仙兒!”
冷不伶仃的一嗓子,着實給我嚇了一激靈。
“哎喲我去!誰!是誰?誰躲我家院子外呢?快~快給我出來啊!我都看見你了啊!”
喊完這一聲,我心裡就開始發怵,腿腳也不聽使喚的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給我擱那站着,別動!”
尖銳的嗓音第二次響起,愣是嚇的我最後一步沒敢落下,聲音帶着哭腔問道:“誰啊!別裝神弄鬼了!是不是隔壁王大爺養的那隻小白兔啊!我就說那玩意天天紅着眼瞪我,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咋就成精了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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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小白兔,是我!瞅這,我來討個封!”
那黃毛小東西見我眼淚都快流下來了,也不墨跡,立馬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一隻毛茸茸的小爪子還很人性化的伸出根指頭對着它自己的臉,眼巴巴的等着我看過去。
“你~你又是什麼鬼東西!我和你不熟,你快走吧!不然一會到飯點了。”
此時的我哪裡還不明白,那口吐人言的就是眼前這個黃毛,看它那一副雞賊樣,差不多也猜到了這是隻黃鼠狼,擱我們這又稱作黃皮子,黃大仙,是民間五大仙家之一。
“我且問你,你看我長的像人嗎?”
黃皮子見我稍微消停了不少,開始直入主題的問道,兩隻小爪子適時插在了腰間,昂首挺胸的朝我靠近了幾步。
我本就一隻腳未着地,頓時被它這個舉動嚇的是一屁股坐倒在地,來不及喊疼,趕忙應道:“像,像,像!”
“真的像?”
黃皮子得到第一句認可後並未離開,而是追問着確認道。
“你...你別離這麼近,真的像!真的像!”
半拉腦袋湊到我眼前的黃皮子流露出一絲狡黠,用小爪子拍了拍我的胳膊,再次開口:“像什麼吖?”
這時,我已經沒有最初的那般害怕,平復了一番心情後,一隻手撐住剛剛休息的藤椅道:“你說像什麼就像什麼!”
“不行!必須你告訴我像什麼?”黃皮子聲音中沒來由的多了一分戾氣,我再次心中一驚,突然想到身後的爺爺,趕忙轉頭望去,老爺子居然沒有絲毫慌張和驚懼,右手捋了捋鬍子,還略有讚許的道:“不錯,像個人!”
黃皮子似是剛剛纔發現院子裡還有一人,細目望去,疑惑的問道:“嗯?你是何許人也!”
爺爺卻沒有接它的話,繼而自言自語:“多少年載了?”
黃皮子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幾圈,彷彿想到了什麼,連忙回道:“至今已有150餘載。”
“嗯!不錯!快了,快了!”
爺爺爽朗一笑,咬住左手的茶壺呡了一口,那架勢完全就是在看一個小輩。
沒等黃皮子吃驚,我先愣住了,這什麼情況?莫不成我爺爺也是隻黃皮子?那~那我呢?我TM居然是隻黃皮子,我怎麼不知道。
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想,然而老爺子還是發現了我的表情不對,伸手“啪”的一下拍在我的腦門上道:“瞎想什麼,咱們都是正兒八經的人。”
“嘿嘿!爺爺,我就是嚇糊塗了!”
“爺~呸!老頭,你剛纔指的快了,是什麼意思?”
黃皮子見自己被冷落在一旁,插嘴再次詢問。
老爺子手往落日餘暉的一邊指去,神秘的笑道:“去吧!那裡纔是求仙之路!”
黃皮子大眼睛一瞪,楞了好幾秒,此時天色逐漸暗淡,撒丫子就往外跑去,遠遠的還能聽到它說還會回來報恩,可當我看向爺爺的時候,老爺子身體早就癱軟在藤椅之上,手上的茶壺掉落在地,碎成了數塊。
我趕緊上前去扶,這一扶才發現老爺子的背後早已被冷汗浸溼。
“爺爺!您老沒事吧?”我關切的問道。
“哎呦~我操操操操~嚇,嚇死我了!”老爺子破天荒的吐出一連串髒話,任由我扶着他。
我這時才恍然大悟,對老爺子豎起了一根大拇指,您老挺能裝的,不聲不響裝了這麼大一個X,牛批,佩服都無法去形容,只能說母牛生不出小牛,你牛批炸了!
“孫啊!快~扶爺爺進屋,別等那小崽子發現不對回來找咱!趕緊躲躲!”爺爺有氣無力的喊道。
我一想是這麼個道理,架起老爺子的胳膊剛邁出一步,身體突然間急劇下墜,我臉色嚇的煞白,不等我有所作爲,下一刻“唰”的從牀上坐起身。
“靠!居然是個夢!”
摸起手機瞅了兩眼,已經凌晨兩點半了,下樓在院子裡洗了把臉,一陣風掠過,感覺背後涼颼颼的,我回頭一瞅,一隻黃皮子瞪着綠油油的眼睛正朝我作輯道:你看我像人嗎?
我幾乎整張臉都麻了,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像你奶奶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