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朝堂瑣事一二三

每一次和青衣待在一起,都讓他很放鬆,這是從靈魂深處感覺到的,他不再覺得自己孤獨,青衣總是微微一笑間就能明白他想的什麼。

“人生得一知己,甚是難得!”

一曲撫罷,青衣的身影消失在濃烈的夜色裡,他才抱着琴緩緩轉身進門,他不知道是在他轉身那一剎那間,青石巷拐彎處,青衣的身影又慢慢浮現出現,笑容如同挽留住了春意,淡淡的,淡淡的平靜,淡淡的溫和。

這一夜,顧青辭睡得很踏實。

這一夜,青衣輾轉反側,怎麼都沒辦法入睡。

第二日清晨,纏綿了好些日子的春雨忽然停止,清麗的日頭驀然之間便從雨後探了出來,當陽光照射在青石巷裡的時候,樹梢上有一隻黃鸝輕聲的呼喚了一聲,然後撲騰着臂膀飛走,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地從青石巷出發,慢慢地行駛向皇城。

這一次,顧青辭來得很早,也不着急,有空好好欣賞這天下第一雄奇的宮殿,朱牆堅厚莊嚴肅穆,沒有傳說中三宮六殿的風流貴地,而就是真正的一座城,一座矗立在大夏中心的雄關。

顧青辭仰頭望向氣勢莊嚴的皇城,硃紅色城牆之上如同墨點般的御林軍士卒,表情平淡,那些隱藏在深處,顧青辭偶爾能夠感受到一點點氣息的強者,他不由得驚歎,當初顏伯是何等威勢,能夠一人一刀直接走進皇城,若不是無缺先生,或許如今的大夏將會是另一番風景。

入了城門,下了馬車,迎面就碰到了一個熟人,刑部尚書狄雲。

顧青辭先執禮道:“狄大人。”

狄雲看到顧青辭,也急忙回禮,道:“顧大人,早啊!”

“狄大人更早!”

顧青辭淡淡一笑,同狄雲一同走上了那通往金鑾殿的長長的漢白玉階梯。

狄雲悄然打量了顧青辭一番,心裡有些感嘆,不論是年輕人的朝氣還是讀書人的風範,都在這個年輕人身上有着絕對的表現,突然之間,他都感覺自己似乎真的已經老了。

一路走來,顧青辭再一次看到了大夏的文武百官,這一次,他也不像上一次那般走馬觀花,反而是饒有興趣地打量了所看到的人,這些人,都是夏國權力最頂尖的人,每一個身後代表着一番風起雲涌的勢力。

百官上朝,其實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都是各個大官像皇帝請奏着一些瑣事,或者就是某些言官又參了某個官員,或者就是皇帝與御史臺的人扯皮,總得來說,就是一羣人在開會,沒什麼區別。

顧青辭對這些不感興趣,不過,他倒是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那就是這朝廷之上依舊是渭徑分明,最大的分界就是文武之分,兩幫人就像是潑婦罵街一樣或許會因爲某個將軍提出什麼政策,文官不同意,或者就是某個言官參了某個將軍一本,然後武將這邊又要反駁。

夏國朝廷也是個很有意思的朝廷,武將的一貫風格就是拳頭說話,動不動就會有擼袖子想要幹架的,然而,這朝中的文臣們卻一點不弱氣勢,說擼袖子就真有人擼袖子,吵起來的時候,都快比得上朱雀街上菜市場了。

小一點的,就拿朝廷六部來說,每一部之間也不融洽,也會爲了一些事情爭得面紅耳赤。

夏皇坐在龍椅上也是很無奈,他也不能真讓人打起來,只能靠着權威保持朝堂的模樣。

過了好久,終於安靜了,夏皇擺了擺手,道:“顧青辭上前聽封!”

顧青辭知道是該他的事兒了,便站了出來。

御筆監的公公將早就整理好的聖旨拿出來,一番官方話講了起來,無非就是說顧青辭長嶺縣抵禦外族,後爲將士請旨,一番誇讚之後,就是封賞。

“鑑於顧卿暫時不願任職,冊封藍田縣子,府邸一座,良田三千畝,黃金千兩,婢女三十,僕役六十,欽此!”

宣旨太監將聖旨遞過來,顧青辭雙手接過,道:“謝陛下隆恩。”

其實,顧青辭對他自己到底應該得到什麼樣的封賞是不太清楚的,不過,他也不在意,不覺得皇帝在這種情況還會糊弄他,而且,他也沒有太大興趣,不給都可以,他本來就不是很想要這個功勞。

不過,他從其他的一些朝臣眼中的驚訝倒是可以看出來,夏皇給的這個賞賜應該是非常不錯的,否則,也不至於讓那些人如今眼紅。

其實,顧青辭不知道的是,不管是哪個國家,除了建國之初或許會大肆封爵,但是隻要國家一穩定,都不容易得到爵位,即便是六部尚書位高權重,有爵位的也不過一兩個。

因爲爵位和官職不一樣,這是可以世襲的。

爵位分爲五等,每繼承一次,就會下降一等,但是卻是很穩的,官職不論再大,也不可能說世襲。

顧青辭封爵一事落定之後,這一次朝會也基本完畢,沒過多久,便百官退朝,不過,顧青辭雖然耽擱的時間不多,但是早朝結束卻已經是中午了。

如今朝堂上,和顧青辭打過交道的人,其實也不過就狄雲這個刑部尚書以及大學生曾同,不過,當顧青辭出了金鑾殿之後很多朝臣都紛紛說起客套話,恭喜之類的話。

倒是都有眼力勁的人,適可而止。

如此做法也不過是爲了混一個眼熟,畢竟顧青辭如今纔不過雙十年華已經封爵,而且,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夏國的天下行走,基本已經內定就是顧青辭了,潛力無限,也值得交好。

顧青辭雖然不喜歡這種場合,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每一個跟他打招呼的,他都是很禮貌的一一回應,不過,對於邀請做客,卻都已經婉拒了。

馬車緩緩行駛,走在街道上,豔陽高照,有些暖和,但也有些清冷,這是一個小衚衕,只有對面有一個人影緩緩變得清晰,看清楚來人之後,顧青辭眉頭一皺,對馬伕說道:“停車。”

那馬伕不是顧青辭的僕人,只是顧青辭專門僱傭的,回頭道:“顧大人是要在這裡下車嗎?”

顧青辭淡淡的點了點頭,掏出一塊碎銀子扔給馬伕,說道:“你先離開吧,我有一些事情。”

那馬伕接過銀子,眉眼裡透露出一絲猶豫,但顧青辭已經離開,他擡起頭看了看顧青辭的背影,正好看到顧青辭面前那個從小衚衕裡走出來的人,突然間,臉色一變,急忙拉着馬車就離開了。

顧青辭也沒料到會在回家的路上碰到這個人——大內總管蕭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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