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
蒙天接過那薄薄的草皮紙信封,心有微微詫異,在這圈子裡還會有誰給自己寫信,莫非是白冶?
“這信已經送來起碼有一個多月了,某天我來打掃時看到它放在門口,因爲怕丟失所以就先收了起來。”蔣驅解釋着這信的來歷,若不是他收着的話要是哪天有什麼閒好之人或是大風掠過,這信還真不一定能到蒙天手中。
“謝了。”蒙天當然不會無視對方好意的道了聲謝,低頭看了看這被紙糊封着口的信封,上面除了自己的名字外並無留下另一方署名…
暫時將好奇與那輕略的期待情緒擺到一邊,蒙天將書信放在大腿之上用手壓着,決定待蔣驅離去之後再慢慢閱看。
只不過蒙天並非太會閒聊的人,而蔣驅則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始終沒開話頭,兩人便這麼沉默了好一會,直至他似乎下定了決心。
“蒙師兄,我聽說了虎王會上的那事……”放在桌下的兩手撐着膝蓋緊緊握拳,像是欲言又止的蔣驅低着腦袋向蒙天確認道“那事…是千真萬確麼…”
講完這話擡起的目光裡略帶希冀,他希望蒙天能夠給出的是一個否定答案…
自從虎王會回來之後蒙天便直接進入了閉關狀態,而蘇飛等人對於當時發生的事情也是選擇性的閉口不提,再加上蔣驅的消息渠道滯慢,直至蒙天進入能界其他人下山離去之後他纔得到了消息,雖然早已經過了多方確認,但蔣驅還是希望能夠從當事人之一的這位師兄口中再親耳確認一次。
“嗯,千真萬確。”蔣驅對於蔣自息那如同親兄長般的崇拜衆人早是耳目共睹,因此對方就算沒有點明蒙天也知道“那件事”指的是什麼。
“爲什麼?”答案與預料中的一摸一樣,蔣驅的眼神倒是稍微變亮了一點,因爲他有想知道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然而身爲最直接的當事人,蒙天卻是真的不知道原因。
這是爲了害怕我受傷而有所隱瞞還是真的不知道真相…?聽到這個回答的蔣驅緊緊盯着蒙天雙眼,想要從中看出是否存在破綻,然而這位師兄的眸平靜如無風碧湖,他最終也沒看得出什麼端倪…
作爲經歷過文山大劫的一員,蔣驅當時見到了太多的叛投,可他始終不相信自己的蔣師兄會是爲了同樣的原因歸順將功殿,他認爲裡面肯定是有苦衷的。
“唉…”但可以說從蒙天這裡沒有得到任何信息,蔣驅不禁黯然的嘆了口氣。
這聲嘆息何嘗又不是同時在蒙天內心響起,只不過此事也已經過去了有一段時間,足夠他以及蔣驅將情緒消化,得以冷靜對待。
而蔣驅爲此更是決心加倍發奮圖強,待到自己實力足夠之後親自尋到蔣自息問個究竟,這也他爲什麼要揹負上蒙天那甲殼的緣由,因爲強大的能修就必須面面俱到,包括身體的強韌…
“蒙師兄你剛剛回到恐怕也累了,那我就不打攪了。”蔣驅想問的問題也問完了,現在再在蒙天面前進行打掃多少有些不合適,所以他想想便起了身準備告辭。
“師弟,等下。”假若按照以前的發展,蒙天此時便會順水推舟的送客了,只是他念頭一轉又喊住了蔣驅。
師兄還有事要吩咐麼?聞言微愣的蔣驅重新轉回身子,帶着納悶的念頭立在原地望向蒙天。
蒙天看着蔣驅揹負的甲殼,其實以對這小子的性格瞭解,他多少能夠猜到一些其心思,只不過…
“我看你的修爲纔到三段能虎,是不是在修能上遇到了什麼障礙。”只聽他摸着下巴詢問蔣驅,那個“才”字的用意十分明顯。
這話聽到蔣驅耳中首先是詫異,因爲在他的認知中蒙天雖然也不乏對旁人的關心,但斷不會如此主動,而且還是從言語上!根本就不像那位寡言的師兄!
不過人終究是會變的,所以似乎也能夠理解的他在詫異之後便是愧然,雖說突破大階的時候鮮有遇到瓶頸,可蔣驅明白他的修能速度絕對不能算是快的…
“師兄說的對也不對,哎…”於是繼剛纔之後蔣驅又是一聲嘆息,面對這樣嚴肅的話題不禁將姿態擺正了道“我基本也沒遇到過什麼瓶頸,可不知道爲何修能速度就是偏慢,尤其是成爲了能虎之後更加明顯,甚至就連三星異能現在也沒能覺醒出來。”
果然如此…看着蔣驅衣衫上的師輩標誌,蒙天已經推測出些許東西了出來。
寡言、冷漠以及不合羣等等這些標籤其實並不與某樣特質衝突,那便是他同時還是個善於觀察的人,而往往正是因爲置身事外,蒙天可以觀察得更加入微。
蔣驅對蒙天有認知,蒙天對其也同樣,現在看來他覺得蔣驅或許體質於自己相仿,乃是需要多經磨礪纔會令修能速度提升,且根據平時的觀察,這位師弟似乎少了些冒險精神…
身爲文山門徒,就算是歷練年裡下山闖蕩那也是有師輩照顧,而成爲了師輩之後日子則恐怕更是安逸,就算蔣驅再勤奮,沒有那屢次臨死的經歷恐怕終究難成大器。
於是在蒙天講述完觀點後蔣驅沉默良久,這道理已經有人明白的擺在了面前,現在這能不能下決心去做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因爲誠如蒙天所言,蔣驅在方面確實有些缺乏,甚至有時可說是刻意的迴避,心中暗藏有膽怯…
“多謝師兄提點…”直至告別離去之際蔣驅的神色都格外凝重,但他也明白另一個道理,那便是世上所有事情皆都需要付出代價。
“哎…”此時的蒙天也只能在內心爲其鼓勁,要說道理他其實比蔣驅還要更加了解得多,因爲都是親身經歷。
目送走心事重重的師弟,蒙天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那草皮紙信封上面,之前他就通過手感察覺到這封信很薄,利索的將其拆開后里面也確實僅有一頁單紙,只不過在看完這信後蒙天的表情卻變得比剛纔的蔣驅還要凝重萬分!!!
我在唐家等你
這平平六個字組成的簡短話語此刻像是壓在他心頭的千斤大石!因爲除了這個短句之外,信紙的下方留有署名!
比那句子還要更重無數倍的,正是這僅有一字的署名!
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