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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語惜愣了一下,“什麼?”她沒有聽清楚。
男人扯脣笑笑,“沒什麼。不過戰場可不比京城,也不是你從前玩鬧去的江南,到處有山有水。一旦你到了那邊,可能面對的除了四面帳篷和難吃的飯菜,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頓了頓,“而且到了那邊很危險,你不能四處亂跑,必須待在營帳中——想回來也不行。”
她不高興的鼓起腮幫,“你別這麼打擊我好不好?是你提議讓我去的,還盡給我說這些。”
夏侯淵在她臉上捏了一下,“怕你後悔。”
他想讓她去,也不想讓她去。
“我纔不會後悔呢!”上官語惜笑得眉眼彎彎,又忽然眯起眼睛危險的看着他,“我現在怕你後悔,明天一早起來你就不見了,突然不肯帶我去。”
“那你還不快去睡?”夏侯淵把她從身上扔下去,“好好休息,早點起來。”
“那你呢?”她站在他面前低着腦袋看着他。
“我還有事。”大約是怕她不放心,男人又補充了一句,“放心,明早我不會把你忘了。”
“……”
上官語惜瞪了他一眼。
她轉身走到門口,忽然又掉頭跑回來撲到他懷裡,緊緊抱着他的腰,“夏侯淵,謝謝你。”
被她這猝不及防的一撞,夏侯淵身形震了震,“怎麼?”
“從前我很怕,總時刻擔心你會離開我。”她軟軟啞啞的聲音在他胸膛上響起,“但是現在我不怕了,你願意帶我去戰場,是不是說明你也捨不得跟我分開?”
“……”
男人目光幽暗如墨,深沉的看着她。
過去她想要的他給不了也不能給,可是今後,她當真還會要嗎?
……
上官語惜走後,言玄進門來。
夏侯淵淡聲吩咐,“去準備一下,明日出徵,公主跟我們一起去。”
前半句言玄還很鎮定的聽着,想說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妥當,可是聽到後半句就瞬間不淡定了,錯愕的看着他,“主子,您說什麼?”
男人掀眸瞥他一眼,“哪句聽不懂?”
“不是,公……公主跟我們一起去?”什麼叫一起去?這是什麼意思?
“恩,一起去。”
“您的意思是,公主會跟我們去戰場?”
“恩。”
“……”
言玄震驚的完全說不出話來了,他知道主子對公主的心已經隱約不受控制,可是不受控制跟無法控制的兩回事,他們之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呀!
他臉色僵硬的道:“可是您帶着公主,後面的事還能做嗎?”
“自然。”
“可是……”
“言玄,你怎麼這麼多話?”
男人臉上露出不耐,可言玄還是忍不住道:“屬下明白您的心意,可公主若是知道您的身份,將來也不可能原諒您。何況您接下來要做的事,她更是不可能……”
“那又怎麼樣?”夏侯淵沉聲打斷,“她自己答應要跟我走的。”
他給過她選擇的機會了,她自己要跟他走。
既然說好要走,那就沒有後悔的機會。
正文卷 第1249章 越是陽光的部分,遇到陰影以後,就會被陰影籠罩的更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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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會給她後悔的餘地。
言玄看着他臉上堅定的近乎偏執的神色,皺了皺眉,心裡逐漸的開始不安。
主子若是回到南詔,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從前他覺得主子生活在黑暗中,有一個公主這樣陽光朝氣的人陪伴很好,可是往後,如果那個燦爛明媚的人註定要成爲永不原諒的敵對面,還有什麼在一起的意義?
他們如今做的,是不可原諒的。
如今越是陽光的部分,遇到陰影以後,就會被陰影籠罩的更加強烈。
……
第二天早晨,上官語惜早早的爬起來了。
她換上普通士兵的軍裝,和言玄一起跟在夏侯淵的身邊。
天空中風和日麗,天朗氣清,逐漸入秋的微風拂過面頰,已沒了夏日那種悶熱的溼意,反而帶着一股微涼的觸感,讓人神清氣爽。
城門下金戈鐵馬,擂鼓陣陣,處處皆是身着鎧甲、手持長劍的士兵,每個人的面上都帶着一股嚴肅凜然的神情,保家衛國義不容辭。
軍隊最前方的那一人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千里白馬氣勢盎然,卻難以掩蓋馬背上那人的颯爽英姿,面如冠玉,一身銀色鎧甲光芒璀璨,熠熠生輝。
而他的身旁,另有三人,分別是韓律、夏侯淵,以及齊將軍麾下另一名武將。
上官祁寒站在送兵隊伍的最前方,就像是從未失去過皇位那般,一如既往的俊美高大。
臣子們見他這般模樣,心中不禁暗暗腹誹,這帝王家的感情果然不是他們常人能懂的!
原以爲奪位之後上官祁寒必死,結果人家偏偏活得好好的,非但好好的,就連這回帝王出征竟然還找他來代理朝政,難道就不怕他直接將這朝政又給奪回去嗎?
真是詭異的叔侄倆!
此刻,上官祁寒正嚴肅的注視着帝王,手中舉着一個酒盞高聲道:“這杯酒,敬皇上與衆位將士們,願你們在此次與南詔一戰中大獲全勝!”
上官驚瀾手中同樣拿着酒盞,仰頭,一飲而盡!
“皇上威武,大獲全勝——!”
衆人不自覺的紛紛齊聲道。
漫長的一望無際的隊伍終於出發。
按理上官語惜這樣的尋常士兵是不能坐馬車的,但是夏侯淵愣是給了她一張面具,讓她扮成言玄的樣子騎在馬上,而言玄則可憐兮兮的扮成普通士兵的樣子在下面走路。
每日趕路,風餐露宿的生活,是上官語惜這輩子從未體驗過的艱苦。
可是跟夏侯淵在一起,她每天都笑的很開心。
長時間的長途跋涉,終於到達邊關軍營。
上官驚瀾在主帳,夏侯淵專門讓人安排了一個離得較遠的營帳,上官語惜就作爲他的貼身侍衛跟他住在一塊兒“照顧”他。不過他很忙,哪怕在營帳也未必能跟她好好說話。
這一日她在營帳看了他許久,他都沒有擡頭的工夫看她一眼,她只能坐在旁邊看着他。
“魚兒,過來。”魚兒是他給她起的小名,說是不能叫語兒或者惜兒,會被人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