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竹吟哪裡知道自己雖然在李家的時間不長,但已經得到了三個小傢伙的喜愛,雖然李智心裡也比較喜歡,但每次看到蕭竹吟要麼一副拽拽的不理人的樣子,要麼就是說自己要去砍柴。不過蕭竹吟在這裡待着很歡喜,至少心裡一點壓力都沒有。
她走在田間,看着已經收穫了得稻穀樁子,這裡的天氣溫度不錯,所以會有二季稻,以前在農戶家也是見識過的。那幹黃已無生機的稻樁子竟然又發出了許多綠意。蕭竹吟心裡一喜,其實她發現自己想弄出雜交水稻太不現實了,莫說野外的水稻不好找,就算找到了,如何人工授粉?找幾個農戶倒是沒問題,但人工授粉也是一個技術活,而且第一次還不知道能不能種出水稻來,只有吃飽了撐着沒事幹的那種人纔會這麼做,她不可能爲了一個實驗就收回幾畝田吧,好歹這些也是她莊子裡最大的收入,如果寒了這些佃戶的心,恐怕對自己的莊子也沒有什麼好處。
蕭竹吟蹲下身子,纖纖細長而雪白的手指抓了一把稍稍有些溼潤的泥土。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個時代的農耕不發達,她也是知曉的,卻從來都沒有在意過。這些田雖然是好田,但長期耕種之後,就不會又那麼好的肥力了,這些農戶又沒有施肥的想法,收成自然就不好了。
遠處來了一個粗壯的漢子,見一個長相干淨的婦人蹲在田邊,甚是好奇,忍不住叫了一聲:“大妹子,你這是做什麼?”當他走進的時候,才發現那婦人抓着一把溼潤的泥土,更是迷惑。
蕭竹吟站起身,扔掉手上的泥土,拍了拍,笑呵呵的說道:“大哥,像這樣的農田,最好收成是多少?”
那大漢被問得迷迷糊糊的,但這蕭竹吟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便起了警惕之心。
蕭竹吟也發現自己過於着急,唐突了,微微一笑:“大哥,我是李家的妹子,這些日子回家看看,你去問問便知。”
大漢也沒
有多想,既然能說出村子裡的農戶,應該不是壞人,便傻呵呵的說道:“最多兩石,一般都是一石半。咱們這裡的土地好,收成比其他莊子的多了些,而且莊子的主人也沒多收幾分稅,咱們這些佃戶過得也很殷實。”
蕭竹吟一哂,一石也不過三十斤,實在是太少了,按照她在那個世界所知道的,一畝地一般都能產六石,雖然有雜交水稻的作用,但也有施肥的作用。
呼吸之間,蕭竹吟已經有了計劃,便謝了那漢子,朝着李家那邊走去,沒走多久便看見一羣孩子在爭吵,蕭竹吟本來沒有理會,卻無意瞥到了李家兄妹的身影,頓住了腳步。
“哼,你們就是不詳之人,快快給我做馬騎!”這孩子的聲音帶着鄙夷,高傲,不屑。
“你胡說!”清脆的小女孩聲音撞進蕭竹吟的耳膜,循聲望去,李芸漲紅了臉,小小的身子仿官服要撲上那個略大地男孩,眼中透露着憤怒,卻被李智給拉住了。
“咱們家不祥,咱們三兄妹也不祥,但是咱們家能頓頓吃飽,有時候還能吃到肉。冬天的時候咱們還能穿上棉襖,你們這些祥瑞的人還會餓肚子,冬天縮成一團。”李智清脆又帶着冰冷的聲音不急不緩的想起。
蕭竹吟一噎,本來想上去幫忙的,卻停下了腳步。這個孩子才七歲啊,口才好,思路也清晰,雖然無二子的勇,倒是有智。真不知道那李氏夫婦怎麼能教出這麼好的兒女。不過見這兩個孩子沒什麼危險,便把自己的身體躲在一邊了。
那男孩的臉漲得通紅,一把推到李智身上,“哼,不就是有點小錢嗎?咱們家照樣能吃飽穿暖。”他的言語之中帶着些許怒意,更多的卻是嫉妒。
李智趔趄了幾步,對那男孩無可奈何,但不相干惹事生非,拉着李芸的手說道:“走吧,咱們先回去,待會小姨自會回來。”
蕭竹吟略鬆了一口氣,這個李智與一般的小孩
不一樣,也不會爭勇,如果這時候跟那孩子打起來了,旁邊的這些孩子肯定會打他兄妹二人。這李智雖然還幼小,卻是一個可以培養的孩子。不,李家的三個孩子都可以培養。她笑得很明媚,轉身朝另一條小路去了李家。
等到她回到家的時候,李智和李芸已經在家裡了,這兄妹二人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李芸蹲在菜園子裡抓蟲子,李智的手上卻多了一本書,蕭竹吟略感詫異,“小智,你竟然會識字。”
“識字而已!”李智頭也不擡,顯然是被書中的精彩吸引住了。
雖然只是四個字,但蕭竹吟聽了驚魂未定,緊緊四個字,就說明李智不但識字,而且對於他來說易如反掌,在李家是農戶,但哪個農戶識字,李智不可能去私塾。
“你爹孃的字寫得可好!”
“那是自……”李智的話沒有說完,警惕的盯着蕭竹吟,剛好對上了蕭竹吟似笑非笑的雙眸,李智懊惱不已,這麼一下就被套出話了。
蕭竹吟心情愉悅,哈哈大笑,這李家果然不簡單,但李家已經有三代在這裡了,怎麼會代代識字,就連李家娶的媳婦都是識字之人,哪個富裕人家會把自己的閨女送到農戶家,不管怎麼說,農戶也就是庶民罷了。
蕭竹吟笑吟吟的不說話,只等着李氏夫婦回來便做飯,吃完飯後,三個孩子都早早的睡了,蕭竹吟卻叫住了李氏夫婦,“李大哥,大嫂,你們且等我片刻,交談一番。”
李大哥先是一愣,然後就有些拘謹的應允了。
蕭竹吟也開門見山的說:“李大哥,這些日子妹子我叨擾了,妹子就明說吧,我剛纔去田裡看了一下,又問了其他人,這裡的稻穀每年差不多產一石到兩石,這稻穀還收穫兩季,說實在的,這稻穀的收穫太少。”
太少?這是在說笑吧!李氏夫婦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這個,但蕭竹吟的臉上卻極其認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