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 287 續 統統給我閉嘴
－－－－－－－－【今兒個有加更，這是第一更，後面還有】－－－－－－－－－－
“阿琛，你是說，你的眼睛，能看得見了！”
詹姆斯在電話那邊驚喜得聲音都在顫抖了，不等蕭景琛再說話，電話那邊的詹姆斯便緊張地繼續說到。
“這兩天你不要用眼過度，你才能看見，不要讓自己的眼睛看太過刺眼的光線，儘量讓你的眼睛感到放鬆，尤其是你的精神不要太緊張，不要想太多，我馬上訂機票過來！”
好友的緊張驚喜情緒讓電話這般的蕭景琛有些哭笑不得，其實之所以幾個小時之後才告知他，也是因爲害怕自己眼睛突然恢復的時間是短暫的。
他自己都不太確定，怕這樣的驚喜太短暫，所以他在這幾個小時候裡都不敢閉眼，就坐在g邊看着妻子和兒子。
尤其是小橙子，他抱在懷裡是看了又看。
手指指腹觸摸着兒子那柔嫩的肌膚，平日裡這樣的擁抱突然在這一刻變得意義深刻，他接觸到的，是他眼睛能看到的，這是他做夢都在想的事情。
這種心情，是他無法表達出來的，他只是目光深深地凝着兒子的小臉，抱着他親了又親，想着幾個小時之前他在江水裡找不到孩子時的絕望心情，此時抱着懷裡兒子柔軟的身體，他是哭着，又笑着，可又怕自己的聲音太大，吵醒了好不容易纔睡下的妻子和孩子，他緊緊地抿着自己的脣，任由自己開心的淚水落在兒子的被褥上。
顧念睜開眼睛時就看到眼前的一幕，因爲她睡着感覺自己的身邊時空蕩蕩的，她睜眼，正要伸手去觸碰身邊的人，就看到了g邊抱着兒子只顯出一個側影來的男人。
臥室裡的燈光是柔和的暗光，窗外是灰白的，快要天亮的顏色，而醒來的顧念也有些微微地發怔，因爲g邊的身影讓她覺察到了一絲異常。
抱着孩子的男人，身體在輕輕地抖動着，他的臉全俯低在了懷中兒子的身上，臉時不時地親親孩子的額角小臉蛋，他把自己的後背微微俯着略微地彎，伏在兒子懷裡時竟發出一陣低碎的類似哭泣的低音來。
顧念驚怔地睜大着眼睛，很快雙眼就被一層厚重的濃霧所覆蓋住，怎麼都撥不開，這個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哭過的男人，這個無論何時都在她面前如同頂樑柱主心骨一樣的男人，卻在她睡熟之後，一個人在這樣的夜裡小聲的碎碎地哭泣着。
面對着那道微顫不止的高大身影，顧念突然心酸不已，內心深處涌出的複雜情緒讓她心裡狠狠一揪，心都跟着痛了！
他是個不善在她面前表達自己情緒的男人，在她面前，他是沉穩的，內斂的，是出了任何事情都臨危不亂，是她的定心丸，只有在這樣的他面前她纔不至於亂得一團糟，是她所有精神的寄託點。
可是此時此刻她才更深地體會到，爲什麼很多感傷的人會說流星之所以落得快是因爲自身承載的願望太多，承受不起了便瞬間隕落。
一天時間裡，他的父親被活活燒死，長姐現在還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又在江中九死一生，同在煉獄裡，他比她承受得更多！
卻因爲害怕她擔心只能在她熟睡之後纔有這樣不爲人知的情緒表露，那麼隱忍的低泣聲如鯁在喉地卡在她的心尖上。
顧念再也無法移開眼睛，她慢慢地起身，在蕭景琛覺察到身後有異動正要擡起臉來時，她從他的身後將他緊緊地抱住。
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就是這樣靜靜地抱着！
原本在她心裡巍峨挺拔的身體此時就在她懷裡輕輕顫抖着，最開始是一陣靜止的僵硬，脊背，肌肉都瞬間繃得緊緊的，似乎是沒有料到她會醒來，連低泣的聲音都突然靜止無聲，但卻在身後那個懷抱慢慢擁緊時，僵硬的身體在一陣猛顫之後抖得更加厲害，最後是完全轉身將自己靠在了身後人的身上，把臉埋進在她的心口間。
夜如此的安靜，東方亮起的魚肚白使得室內的光顯得更加的淡了，但顧念卻看到了那個方向閃動着的淡金色光芒。
黑夜終究要過去，短暫的黎明過後便是晴空萬里。
顧念抱着蕭景琛，低頭看着睡在他懷中香沉的孩子，眼角的淚水已乾，她輕輕咬着脣，用手指撫摸着他短而硬的發，低着頭像很多次他對她那樣，用自己的下顎輕輕蹭着他的額頭，用這樣的方式無聲地安慰着他，以這樣的行動來告訴他。
過去了，都過去了！
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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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莫警官還在指揮着他的人把屍檢室給收拾乾淨，室內能打砸的都給毀了，就連那兩具屍體都不能倖免。
莫警官站在破了個大洞的門口邊上，一伸手一碰，旁邊的門便是一陣搖搖欲墜的模樣，晃動着他趕緊移開步伐，眉頭緊緊一皺。
突然十分慶幸地長長吁出一口氣來。
好險！
好在唐易恆沒有真的一把大火把那具女屍給燒掉，要知道當他一聽到唐易恆說的那句‘挫骨揚灰’時，心臟都跳出來了。
那屍體可是辦案的重要證據啊，案件還沒有偵破，屍體要被毀了，上頭追究下來最有可能遭虐的就是他了。
一具屍體都沒能保護好，還破案？
好在，那一通及時的電話把唐易恆給叫走了！
不過，唐易恆的那句狠話還是成功地將陸家人嚇得臉色慘白，經歷了昨天晚上的羣毆，想必陸家的人也不敢再找人生事，他也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這羣王八蛋！”一位法醫這纔將兩具屍體給徹底整理乾淨，這一聲低咒聲落進了門口守着的唐家人耳朵裡，法醫立馬感覺到幾道涼颼颼的目光朝他看來，他覺得牙齒一酸，趕緊改了口。
“陸家的人可真不是東西！”
唐家保鏢眯着眼睛移開視線，行啊，早知道就該讓那羣王八蛋揍死你得了。
唐易恆雖然人走了，但卻留着人守着，出了昨天晚上那樣的事情，他也多了個心眼兒，留着唐家的人看着。
法醫說完，皺着眉頭看着被損壞最嚴重的男屍，要不是提前將驗屍報告寫了出來，並對每一個傷口細節都拍照留存，特麼的，如果現在驗，怎麼驗？
男屍的鼻樑骨被外力砸斷，身體的其他部位也有重物給打砸的痕跡，也難怪男屍的家人會暴怒，他從事法醫職業這麼多年來還從來沒有遇上過像昨天晚上發生的那樣的事情。
這是在虐屍。
不管死者生前是多麼的窮兇極惡，但是人死之後屍體都是應該得到人們的認真對待的，陸家的這些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有人從走廊那邊走過來，走到莫警官身邊低聲彙報着，“搜查組那邊傳來的消息，說兇器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要在那麼大的江裡撈出那把匕首來，他們都覺得，希望很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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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湖別墅，顧念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房間裡，蕭景琛還在休息，他是在凌晨五點多的時候才睡着的，是顧念強烈要求他睡下的。
他頭上有傷，雖然醫生檢查了說只是撞傷，腦子裡沒有淤血，但偶爾頭昏的現象還是會有的，他不眠不休了一個晚上，人已經累得筋疲力盡，若不是顧念強行要求，他還要硬撐着。
這個習慣了爲她頂起一片天的男人終於在現在肯放鬆一切得睡在了她的懷裡。
顧念下樓，樓下是蕭家的傭人，蕭家的傭人有三個，包括了仲叔，可如今仲叔不在了，還有兩個了。
顧念走下來時就見到那兩個聽到動靜便放下手裡的活兒走過來的傭人，這兩個其中一個人眼睛是紅腫的，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憔悴，在顧念走完最後一步階梯時，她們輕輕低下頭，喊了一聲，“三少奶奶！”
顧念走到一人的面前，沉默着伸過手去輕輕拍着對方的手，低聲說了一句，“請節哀！”
這句話剛說出口，就聽見了對方隱忍不住的低泣聲，眼淚從那雙腫的似核桃一樣的眼睛裡流出來。
枚嫂是仲叔的妻子，兩人從三十幾年以前就在蕭家幫忙，枚嫂一手好廚藝，燒得是一手好菜，兩夫妻在蕭家伺候着蕭老爺子三十幾年，是跟在蕭老爺子身邊最老的老人，如今仲叔走了，剩下了她一個人。
顧念感受着手心裡那隻顫抖得不能停下的手，靠近她輕輕一抱，此時的一個擁抱勝過了千言萬語。
顧念本想讓她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可哭過了之後的枚嫂卻擦乾了眼淚說三少爺受了傷，飲食上要多注意，而且她知道三少爺的口味，要讓別的人來，她不放心！
顧念感激地拍拍枚嫂的手，她在失去丈夫的悲痛時刻卻還時刻惦記着阿琛的身體，如何不讓人感動？
枚嫂在擡起臉時，眼睛裡的淚水還沒有完全乾透，她擡臉看着顧念，紅腫的眼眶裡帶着堅定的神色，“我相信三少爺會還我家老仲的一個公道，他不會跟老爺死得那麼不明不白！”
顧念心頭一怔，也堅定地點了點頭！
會的，一定會的！
客廳裡電話響起，枚嫂擦了擦眼睛轉身就去接電話，並把電話遞給了顧念。
電話是唐易恆打來的，他沒有打舅舅的手機，是想着舅舅也累了一晚上，不該吵他，但又掛記着舅舅的傷勢，便打個電話詢問一下。
“他才睡下！”顧念說着，語氣略微嘶啞，聽到唐易恆的傳來的聲音也很疲憊，便詢問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顧念在掛了唐易恆的電話之後便交代了枚嫂，說她要出去一趟，枚嫂直搖頭說三少奶奶您體溫好像有些異常怕是發燒了這個時候你怎麼能出門呢？而顧念堅持要去，枚嫂也沒有辦法，只好讓人安排車。
顧念確實體溫有些異常，頭也有些昏昏沉沉的，要知道昨天晚上她在江水裡泡了那麼久，也是咬着牙才撐到了現在，好在她之前睡過了一會兒，現在還能勉強撐着。
阿琛的體溫也有些高，他睡着的時候她連連給他換了好幾個冰袋降溫，她最怕的就是他的傷口，在江水裡泡了那麼久，容易發炎。
“枚嫂，照顧好他！”顧念在走的時候叮囑枚嫂，並打了電話通知家庭醫生過來守着，要出門時，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從門口站起來，要跟着顧念走。
莎士比亞的後退上還纏着醫藥用繃帶，渾身的毛也不如平日裡那般的光滑順溜，顯得有些亂糟糟的，它明顯看起來就有些體力不支，走幾步還停下來坐着，一瘸一拐地走到車門邊準備要上車。
“莎莎！”顧念看着這隻忠誠的愛犬，俯身將它抱住，是它救了她的孩子，也是它讓她明白了人與動物之間，不是簡單的主人跟g物的關係，那是朋友，甚至比朋友還要真誠還要堅貞不渝。
莎士比亞是鼻子上也有傷，還繃了好幾層的紗布，被顧念用手摸着毛茸茸的狗頭時，它伸出舌頭舔舔顧念的手心，又朝打開的車門望了又望，那眼神裡裝着擔憂！
它是怕她再遇上危險，所以要堅決地跟她一起走！
經歷了昨天晚上的生死劫難，連它都無法避免得有了心理陰影，從前的莎士比亞哪裡知道人生險惡，即便知道那也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人生險惡到槍林彈雨，被逼跳水求生，以至於現在它總覺得，處處危險！哪兒都不安全！
顧念怎麼忍心看着它一瘸一拐地跟着？
醫生說它後腿被子彈擊穿，好在沒有傷到骨頭，想它那麼細的腿兒，一顆子彈穿過，慶幸地沒有傷到骨頭，想想都覺得是個奇蹟。
可即便如此，顧念還是擔心，它畢竟也在水裡泡了那麼久，雖然麻藥使得它昏昏欲睡了好幾個小時，但這個時候的它眼睛裡明顯不如平日裡那般的精彩奕奕，走路都一晃一晃的！
“我只是去一趟醫院，很快就回來，回去吧，去樓上看看阿琛！”
顧念上了車，卻沒讓莎士比亞上車，莎士比亞蹲在車門邊無聲地表示着自己的堅持，向主人表示着哪怕它現在是個傷員但只要需要它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顧念臨走時拍拍它的頭，朝樓上望了一眼，莎士比亞立馬很懂事地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唉，有時候，人類的思維真的搞不懂！
主子讓它無論如何也要陪在她身邊，而她呢，則要它無時不刻地守在主子身邊！
這一份沉甸甸的關懷，心意滿滿的，突然讓它覺得，其實人生裡除卻了那些驚險的歷程，也是有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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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的車駛出景湖莊園時，顧念就見到門口停着的那輛藍色的福特嘉年華，也不知道韓翩芊是什麼時候來的，一見到這輛車出來便揮手攔車。
顧念愣了愣，急忙叫司機停車，司機車是停了但是卻有人從大門口外疾步走來，並在攔下韓翩芊之後，輕輕敲了車窗之後輕聲說道：“三少奶奶，唐少有令您的出行將有唐家人全程陪同，而這一位！”
對方彬彬有禮地說完之後朝韓翩芊那邊看了一眼，“這一位是您的朋友嗎？”
顧念急忙點頭，她都還不知道，整個蕭家從昨天晚上開始戒嚴了，不僅別墅大門口有人二十四小時巡邏，連景湖莊園內都時刻能看到架着巡邏車來回巡視的人。
韓翩芊這才被允許過來，上車的第一時間就先把顧念拉過來，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摸摸這裡摸摸那兒，確定她身上沒有受傷只是有着一股子淡淡的藥水味兒才如釋重負地來了個擁抱，也不知道她是在安慰她自己還是安慰着顧念，拍着顧念後背的同時還一陣哽咽地說着，“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韓翩芊其實最開始並沒有把佐家發生的大火跟顧念聯繫起來，顧念跟蕭景琛是在市的，市陸愷的事情都還沒有處理完，所以佐家大火裡死的那些人裡不可能有他們。
可當媒體爆／料說死的人之中有幾個是蕭家的保姆，而其中僅活下來的唯一倖存者居然是唐易恆的母親，她便心裡一揪，想到了顧念在去市之前，她問過需不需要她幫忙照看孩子，顧念說的是孩子由大姐照顧，一想到這些她便緊張得情緒無法控制。
會不會，孩子也在佐家？會不會那一把大火針對的對象是那個孩子？
豪門世家裡表面光鮮無限，可有權有錢自然也少不了危險，那些層出不窮的綁／架勒／索，又或是生意場上的勁敵齷蹉陰險的打擊對策，真本事沒幾個，卻把氣撒在對手的家人身上。
韓翩芊是越想越怕，昨天她就去了黃浦莊園，沒有見到一個人，又趕去了火災現場，只不過她趕去的時候現場已經被警方封鎖控制，災情原因也是撲朔迷離，沒有人知道真相是怎麼樣的。
再後來是震驚北城的沉船事件，一個晚上出動了那麼多的警力，聽說也是死了人了，但韓翩芊哪裡會想到這兩件事之間的聯繫？更不知道顧念昨天晚上的經歷。
當顧念小聲地將整個事情的始末都囊括地概述了一遍之後，韓翩芊整個人都懵住了，光是聽這個簡述過程都已經讓她白了臉色。
“如果那把火真的是他放的，那這個人，太可怕了，也太讓人失望了！”韓翩芊在聽完顧念的簡述之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針對的佐宿翰！
佐宿翰也是她的校友，比她小一屆，當年他在學校裡跟顧念的事情韓翩芊是最知情的一個，從他從一個優雅深情的男神演變成一個讓她唾棄的渣男，再從渣男成功升級到讓人人神共憤的踐人，到了這最後，得知他死的過程，韓翩芊心情竟變得如此複雜。
人們常說的人性本善，人性本惡，到底是善多一些，還是惡多一些，一輩子做盡壞事臨到生命的盡頭終於做了件好事。
你能說他是個惡人嗎？
你能以點概面地否決他的一切嗎？
不能！
“顧念，那你可還記得當初那個要在水裡殺你的人是誰？”韓翩芊一想到那個情節就心裡一抽，好惡毒的人，居然在那樣的情形下不是想着保命而是想着要殺人！
顧念輕輕搖頭，有些遲疑地開口，“我不知道，我在發現對方要傷害我孩子的時候，我撲過去給了對方一耳光，當時只知道她是個女人，人在江水裡，溼漉漉的頭髮遮住了她半張臉，我擔心孩子的安危去看孩子，根本就沒想到她會對我下殺手！”
“也就是說，你不知道對方是誰？沒有看清她的模樣？”韓翩芊問。
顧念想了想，試圖要從昨天晚上那驚心動魄的求生歷險裡再挖掘出更深的記憶來，可她頭一陣脹痛，腦海裡所有的畫面最清晰的也就是那從水中突然冒出來的那模糊的半張臉，沒看清楚！
那麼冰冷的江水裡，從水裡冒出來的長髮女人，蒼白的半邊臉，回想起來都讓人心裡瘮的慌！
“可是她一定是認識我的人！”顧念揉着脹痛的頭部，如此堅定地說着。
韓翩芊愣了一下，“恩？”
顧念眉頭一緊，“因爲我在煽了她一耳光時，她喊了一聲我的名字！”
那個如同水鬼一樣的女人近似惡狠狠滿含怨氣地喊着！
“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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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鬧夠了，統統給我閉嘴！”
客廳裡，謝安泊終於發飆了，面對着從屍檢室大樓一路回來就咒罵哭聲不斷的陸家人，他是強迫自己隱忍了一路，終於在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對着客廳裡的人近似咆哮地一吼！
客廳裡安靜了！
卻在瞬間的安靜之後爆／發出來一陣更尖細的哭嚎聲，姑姑謝常婉直接從沙發上跌跌撞撞地爬起來伸手緊緊拽着他的手，發狠地扯拽。
“死的人可是你的妹妹啊，安泊，你怎麼這麼狠心腸的無動於衷啊？你這樣的表現讓姑姑寒心，姑姑就這麼一個女兒啊，死得這麼不明不白，你就這麼狠心的嗎？她叫你哥哥的啊！”
謝常婉邊哭邊用手捶打着謝安泊的後背，這樣的舉動讓蘇玟都看不下去了，看着別人打自己的兒子，自己都沒捨得打過，自然看不下去，可一想到陸漪菲確實是死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而是換了個口氣。
“事情總是要查清楚的，你們就這麼又哭又鬧的，真相就出來了？”蘇玟話一說完，便感受到了陸家人朝她投遞過來的怨恨目光，心裡一抽，急忙緩和了一下口氣，“我是說，大家都冷靜一些，好好查一查！”
“還查什麼？驗屍結果上明明白白寫着漪菲死前遭受過至少三人以上的xing／侵，那羣王八蛋不僅強／殲了漪菲，還殺人滅口了！”
陸明風情緒激動地直咳嗽，捂着自己的心口那是老淚縱橫捶胸跌足。
蘇玟被陸明風的這句話震驚地啞口無言了，屍檢結果是這樣的？殲殺？？
“漪菲的死絕對跟佐家的那個混蛋脫／不了關係，還有唐家，還有，蕭家！”陸明風一提到這三家就咬牙切齒，尤其是蕭家，這個害得他孫女聲名狼藉讓他陸家名聲大跌的蕭家。
昨天晚上在江上搜救的人羣裡，除了警察之外，還有不少的唐家人，而陸漪菲的屍體是跟佐宿翰的屍體一併撈起來的，就連法醫都初步斷定，兩人身上的致命傷都極有可能是同一把匕首造成的。
他的孫女死得多慘啊，腹部那兩刀是捅進去再用力一橫拉，整個小腹都被剖空，撈起來時腹腔內的器官都破碎了，死無全屍啊！
謝安泊伸手摸着自己的額頭，後背被姑姑一陣捶打，他又不能反抗，只好站在那兒任由她捶打着。
“姑姑，您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謝安泊皺着眉頭低聲說着，他是這一羣人裡唯一見到過陸漪菲屍體的人。
陸明風說得沒錯，驗屍報告上確實明確寫着死者生前被性／侵，腹腔內器官被水流給衝散，剩餘不多，可見對她下手的人有多狠，一把匕首就將腹部給直接剖開。
對一個女人來說，這樣的死法確實很慘烈！
連他看着都心臟直顫！
但是問題來了！
如果殺陸漪菲的人真的是佐宿翰，佐宿翰爲什麼要這麼對待她？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任何交集的！
沒有深仇大恨又怎麼會下這麼狠的手！
而佐宿翰胸口致命的一刀，就是陸漪菲留下的吧！
而且，深更半夜的，陸漪菲怎麼就跟他在一起？
疑團是一個接着一個！
謝安泊覺得頭疼不已！
“安泊，你昨天晚上也在在場，你也看到了唐家的人有多狠，把我們都傷成了這樣，唐易恆本來就是混的，他手裡哪裡沒沾過人血，說不定就是他找人殺了漪菲，即便不是他，他也是個幫兇！”
謝安泊卻用怪異的目光看着陸明風，凌晨要不是你們自己去鬧事，你們能捱打？
他唐家的人可沒有直接追到你陸家的家門口揍人，你們自己先鬧事不說，還鞭屍，試想一想你的孫女被人跑來鞭屍，你會不會毫不客氣地打回去？
他沒殺了你們都已經是很客氣的了！
謝安泊覺得陸明風這個老頭子簡直就被悲傷給氣瘋了，怎麼說都說不通，他只好閉上了嘴，節約點口水，轉身上樓去。
“安泊！”叫住他的是他的父親謝常安。
謝常安這一直都沒有出聲，聽着他們的話也是皺眉不已，到了這個時候才叫住了兒子。
“漪菲終究是你妹妹！”謝常安意味深長地說着，自己的親妹妹喪女，哭得如此慘烈他也於心不忍。
蘇玟則眉頭一凝，不贊成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他是要兒子去解決？
陸家出了事兒要她兒子去出面解決？她謝家跟唐蕭兩家本來就是水火不容，幾家是積怨不淺，兒子還跟唐易恆打過架，還跟姓的蕭的搶過同一個女人，這女人最擅長的就是枕邊風，之前在蘇家他們沒少欺負過人家，她給她男人吹吹風，那姓蕭的本來就看他們不順眼，萬一鬧出什麼事情怎麼收拾？
蕭唐兩家本來就勢大，就昨天晚上那麼多人當着警察的面羣毆的架勢，他們惹得起嗎？
這是要他兒子去當出頭鳥啊！
蘇玟站起來要說不同意，背過身去的謝安泊卻深呼吸時眉頭一鎖。
“我知道，所以，我去找解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