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時候嫁,我什麼時候娶!”
舒華燁擡手虛虛一指,似笑非笑,一語驚人,話音一落便讓在場的人再一次驚怔當場。
這算什麼?
牧歌臉色微微一白,心裡壓着的那塊大石頭再一次被吃力地拎了起來,微白着臉色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牧太太姜染心口一陣翻天覆地地顫抖,他,他居然當着這麼多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舒老爺子的臉色也微微一沉,儘管什麼話都沒有說,但看向孫子的臉色也變了變,握着柺杖的手不由得捏緊,手背上一暖,老爺子側臉看着坐在自己身邊替自己揉着僵硬手背的唐易恆。
唐易恆倒是乖巧,見事不對,便給老爺子做起了手部按摩,一邊揉一邊對着他笑,一雙含笑的眼睛裡裝滿着寬慰。
啊,消消氣,消消氣,不急不急,淡定淡定!
舒老爺子覺得,大概,阿琛把這小子留下來就是爲了給他降降血壓的!
唐易恆一邊給老爺子活動着筋骨一邊朝舒華燁那邊拋了一眼,你也是夠了啊,大庭廣衆之下當這些人是瞎子?有你這麼表白的嗎?真是不消停!
而被指着的舒暖情也如同當頭一棒,迎上他擡臉看過來的目光,對視上他直指向自己的手指,她驚怔地僵站着,心跳如搗鼓,揣在衣袖裡的手捏緊着,迎上週邊人的目光,手心都揣出了冷汗。
不知道的人都覺得他的意思就是指的,她這個妹妹什麼時候結婚,他這個做哥哥的才結婚。
可是這話光是聽着就是充滿諧音的,不像是在陳述一件事,更像是,在表白!
舒暖情臉色微微一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都快撐不下去了。
身邊站着的容凌冷靜回答,“大哥這麼說就不太好了,你是哥哥,你若是結婚,我們自然不會結婚!”
“哦?”
容凌的回答引得舒華燁一聲拖長了音調的迴應,“那就是說我不結婚,你就打一輩子的光棍?”
替老爺子揉手臂的唐易恆差點忍不住了,旁邊趴着的一直沒動靜把自己忽略當空氣的莎士比亞擡起了頭來一臉八卦!
哇靠,這話說得,怎麼聽起來這麼的基情四射哇!
那誰,原來你不愛牧歌,不愛蛋糕妹,原來你看上人家蛋糕妹的小凌子哇!
基情,基情,太有基情了!
容凌的面部表情有些僵,他發現跟舒華燁說話的時候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你覺得他應該有板有眼嚴肅認真,可是偏偏他會出其不意把你堵得啞口無言,無言以對。
場面又一次陷入了尷尬死寂。
豈料打破了這樣的僵局還是舒華燁的一聲低笑,他笑,笑聲清淡地溢出喉嚨,讓在座的人又是心裡一個緊繃,不知道他下一句又會說出什麼話來。
“我開玩笑的!”
牧太太姜染心臟狠狠一顫,咬緊的牙關還沒有鬆開就聽到了舒華燁這麼一句半開玩笑的話語。
開玩笑的?
這種場合他居然還開玩笑?
他到底是開玩笑,還是綿裡藏針,半虛半實,又或是道出了心裡話,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我的意思是說,結婚自然是不能馬虎的!”舒華燁閒適地往沙發椅背上一趟,跟在座的人相比較,更顯得姿態隨意。
其他人還在暗自喘口氣的時候,他的目光已經朝舒暖情那邊瞟了一眼,淡淡道,“一輩子就這麼一次,當然要引起重視!”
低着頭站在一邊的舒暖情感覺到這道目光在頭頂掃過,心裡緊得發顫。
“我會安排!放心!”
這是舒華燁走之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站在原地目送着他離開的舒暖情目光微動!
這句話,是對着她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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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你在想什麼?”回去的路上,容太太於姝發現兒子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她跟丈夫這一路都在談論着剛纔在舒家發生的事情,但坐在旁邊的容凌卻一句話都沒有參言。
容家的加長版豪車裡,容凌坐在對面,聽見母親的問話,側臉語氣平靜,“我沒事,在想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於姝換了個座位,靠坐在了兒子的身邊,“工作的事情先放一邊,先把這門親事給解決了再說!”
“媽你不是不喜歡暖情嗎?”容凌問,言外之意母親表現得太反常,讓他不習慣!
於姝被兒子問及的話題一堵,停頓了片刻揚起了頭,“我是看在她都已經跟你有了那種關係都有過一個孩子的份上!”
容凌看了母親一眼,沒有說破,於姝被兒子那眼神看得心裡有些不舒服,嘆了口氣也便不再掩飾,“是,我看中的不是她舒暖情,我看中的是舒家的地位和人脈關係,你看看牧家,這兩年依託牧歌的關係水漲船高,靠的不就是舒家麼?所以,我的目的也很直接,就是看中了她舒暖情背後的強大背景!”
“於姝!”容進用眼神提醒妻子,別把話說得這麼直白,雖然這是任何一個生意人都能看出的利益關係,說什麼兩家聯姻,聯姻的目的不就是資源共享共進共榮嗎?本質雖然是這樣,但是這話可要說得圓滑一些好聽一些。
“我說的是大實話!”於姝嘆息一聲,實話就是如此,生意人一向都是利益爲先,同樣是結婚,但是選擇一個對自己發展有利的女人就等於能省了幾年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辛勞,有這個便利不享的是傻子。
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兒子一直很喜歡的女人,這已經是家族式聯姻裡難能可貴的了,就憑這一點這一門親事也應該爭取下來。
容凌對母親態度的轉變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只是淡淡地迴應了一句。
“我知道了!”
他這樣的態度讓容氏夫婦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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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舒家,舒華燁送牧歌離開,牧家的人也一道走了,夜宴之後舒家恢復了平靜,但還站在客廳裡的舒暖情卻連腳步都沒敢擡一下。
客廳的沙發上,老爺子正坐在那邊喝茶,同樣的,舒暖情站着沒動,老爺子也沒朝這邊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華媽媽已經過來送了兩次參茶,見舒暖情罰站一樣站着沒動,不免有些心疼。
華媽媽是知道的,昨天傳出去的那個消息讓老爺子震怒了,雖然沒有大發雷霆,但是那怒氣可是一直堵在心頭沒有散去,而舒暖情也是個實誠的孩子,所以在其他人都離開之後,她還站在這裡等着受罰!
七釐米的高跟鞋即便是站着不動,長時間下來腿也是僵硬的,骨頭關節會疼,而且客廳裡的空調貌似並不高,穿着晚禮裙的她,應該是有些冷了!
華媽媽看着罰站的舒暖情,知道老爺子的脾氣,換下參茶杯子的她也不敢現在去取外套過來給舒暖情披着,只是在心裡嘆息一聲,緩步走出客廳。
也不知道過去了過去,當老爺子手裡的茶杯蓋子放下來時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站着的舒暖情僵硬的腿關節閃了一下,就聽見了老爺子沉沉的聲音。
“我想聽聽你的說法!”
舒暖情咬着脣瓣,雙肩在輕輕地顫抖,不僅僅是因爲冷,也是因爲爺爺開門見山拋出來的這個問題。
他是知道了嗎?
是啊,爺爺雖然老了,可是心裡卻是通透的,從昨天他看自己的眼神到剛纔舒華燁指向她說那句話時,爺爺臉上微變的神情,她就揣測到了,又或是,老爺子心生疑惑,想要找人查證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根本無法阻止!
被唐易恆要求蹲點留守的某莎豬歪着臉,爺爺,你怎麼跟蕭晟一樣,就知道挑軟柿子來捏?你怎麼不去捏捏你的孫子?
“爺爺!”舒暖情艱難地張了張脣,面對着老爺子那嚴肅的表情,低低出聲,“是我的錯!”
老爺子眼睛微微一眯,沉沉地呼出一口氣息來。
二十九年前,是他答應收養了這個孩子,各種緣由現在也沒有要被提起的必要,只不過這些年平心而論,他舒家確實待她不薄,他從沒將她當一個外人來對待過,在他看來,她跟自己唯一的孫子一樣必不可少的重要。
大概是舒家人口凋零讓他才更加珍惜家裡的每一個人,可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兩個孩子居然......
同樣問題他在昨天晚上問及孫子時,舒華燁的回答跟她的回答一模一樣!
他說,爺爺,是我的錯,您別爲難她!
而她在迴應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回答,爺爺,是我的錯!
舒老爺子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拄着柺杖的手握緊了些,深深地看了舒暖情一眼。
“既然知道錯了,就不要一錯再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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