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你想要的已經到手了,該把你允諾的東西交給我了!”
姜染手握着電話,對着話筒沉聲說道,至於是什麼東西,不用她明說,對方也是知道的!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輕輕的笑聲,這笑聲傳進姜染耳朵裡,使得她忍不住地一個寒顫,不由得加重了聲音,“容凌!”
“你急什麼?”話筒裡傳來的聲音慵懶輕盈,還能聽到電話那邊有悠揚的鋼琴聲傳過來。
姜染暗吸了一口氣,沉住了氣,“你說過的,你不能反悔!否則......”
“否則怎麼樣?”那邊說話的人似乎也是好脾氣好耐性,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姜染句句受制肘,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她的狠話說出去無非也就是全砸在一團棉花上一樣。
“容凌,你不能出爾反爾!”姜染急了!
“牧太太!”話筒那邊的鋼琴聲節奏加快了,但對方的聲音卻依然柔和,“我曾允諾過你什麼嗎?”
姜染腦門一炸,“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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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偌大的練習室內,琴音陣陣,坐在鋼琴架面前的男人手指靈活如翩飛的碟,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飛舞着,那雙白希修長的手指被窗外透撒進來的陽光照得幾乎透明。
空氣裡有高跟鞋的聲音傳了過來,於姝手裡拿着一本畫冊,原本見兒子彈得這麼入神不便打擾,可這事兒也確實急,所以她便走到兒子身邊,將手裡的冊子綻開來放在了擺放樂譜的位置。
琴音在經歷了跌宕波折的高嘲之後緩慢了下來,拖着長長的尾掉讓一首曲子圓滿落幕,站在旁邊的於姝伸出手來拍了拍,不得不說,兒子現在的琴技登峰造極。
“媽!”容凌的手指輕緩地收回去,擡臉看向了母親於姝,於姝滿臉的驕傲之色,一直以來,兒子都是她的驕傲。
“對了,這是你要的戒指款式圖冊!”於姝伸手指了指那本冊子,“你看你喜歡哪一件?挑中哪一款我就讓人專門去定製,另外還有婚紗禮服!”
容凌伸手翻了翻看樣子是在仔細地挑選。
“昨天晚上的求婚是不是很浪漫?”於姝看着低頭選戒指的兒子,笑着詢問。
容凌翻着書冊的手停頓了一秒,很快地又翻了過去,“還好!”
“她喜歡嗎?”於姝想,她兒子費盡周折精心準備的求婚儀式轟動了全城,要知道,昨天晚上各大廣場的顯示屏上出現的都是求婚的圖片,全城那麼多的煙花,在各個地點都有,萬花齊放,何等壯觀?
可是於姝卻聽到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還好’?僅此而已?
“兒子!”於姝背靠着鋼琴架,認真地看着容凌,“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舒暖情沒答應?”
不然爲什麼她此時都能感受到兒子的低落情緒?
於姝看着兒子的表情,眉頭一緊,心裡不免憤懣,難不成舒暖情真的是沒答應?
“容凌!”於姝心裡堵得慌。
“媽!”容凌伸手指向了一款戒指,“就這款吧,我覺得她應該會喜歡!”
“容凌,媽媽是想問......”
“媽!”容凌起身,將那冊子輕輕一合,雙手放在了母親的肩膀上,“你放心吧,她一定會是你容家的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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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昨天晚上下了雪的緣故,舒暖情在家裡待了整整一天,這一天時間,她的手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響,而她也會不厭其煩地接起電話,但大多數的時間她都是在廚房。
沒有窩在被窩裡的慵懶,她在廚房裡忙忙碌碌,雙手不停,思維也不曾停下,當她做完了最後一隻蛋糕時,腦海裡的那一句‘嫁給我吧’依然清晰無比。
她雙手撐在了櫥櫃上,眼睛望着烤爐里正在烘烤的曲奇餅乾,眼睛盯着那亮着的燈光,思緒再次回到了昨天晚上。
“容凌,讓我考慮一下吧!”
她給出的答覆就是這樣的一句話。
容凌單膝跪地跪在她面前時天下起了小雪,等她這句話出口,一直到碎小的雪花慢慢變成了鵝毛大雪,容凌還是沒有起來。
當時的停車場,好冷!
容凌,是怨她了吧!
這麼多年,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就算是回到c市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他也依然不改初衷,讓她在面對他的時候總覺得心裡愧疚越積越多。
她知道促成他們兩人關係的並非她的本意,而他也是知道的,她甚至靠近他都是有着目的的,只是她沒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一番居心叵測換來的卻是他的一場精心準備的盛大求婚!
那一刻她亂了心神!
童塵塵打電話來,告訴她昨天晚上那一場求婚轟動了全城,而她在接電話時竟有些恍惚,彷彿童塵塵話裡提到的那個女主角是另有其人,她在聽着自己被求婚的消息卻像個局外人一樣的冷靜,這讓她自己都覺得很怪異!
盤子裡的曲奇餅乾吃得只剩下了最後一塊,她坐在餐廳裡擡臉就望見了窗外飄落的雪花,外面的光線什麼時候變得暗了她都不知道。
童塵塵冒雪過來,手裡還拎着她媽媽親手煲的湯,童媽媽是說,舒暖情現在出門肯定有一大堆的記者們跟着,想來邀她到家裡吃個飯喝口湯也是暫時不可能的了,又想着她一個人在這邊待得悶,便讓女兒過來看看。
“容凌還真是有心了!”童塵塵看着擺滿了一桌子的各種口味的蛋糕,知道這就是她一天的傑作。
一個人在心情煩悶的時候是無法入睡的,唯一能解決的辦法便是讓自己變得忙碌,忙得沒有時間去想煩心的事情。
“暖情,你今天沒有看報紙或是看網絡消息嗎?”童塵塵問。
舒暖情將客廳的簾子拉上,又將大燈打開,屋子裡瞬間雪亮。
“沒有!”舒暖情如實回答,她承認,她是刻意沒有去了解這些消息,昨天,秦予的回覆讓她很頹敗,秦予說叫她別找那個人了,沒有必要!
她聽得出秦予話裡的意思,意思就是繼續去追究下去沒有任何意義,這是秦予的意思,還是舒華燁的意思?
她想不明白,加上那天晚上在舒家二樓書房外聽到的那些話又牽扯到了容凌,而且還聽到了戚言說的‘那件事’!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舒華燁對容凌這般的防範?
她想要通過接近容凌去找到一些線索,可是很明顯,她無從下手,她能接近容凌的機會很多,但她跟容凌一直保持着不近不遠的關係,昨天晚上僅僅是在車裡找了一番。
如果那些照片真的那麼重要,想來,容凌也不會放在車上,那麼最有可能在哪兒?
容家?
對,她沒有容家,更沒有去過容凌的房間!
“暖情!”童塵塵見舒暖情的思緒早已不知道飄蕩到哪兒去了,急忙伸手碰了一下她的手背,語氣有些急切。
“你知道嗎?聽說有人舉報了舒華燁!”
舒暖情神色倏然一緊,腦子思緒也瞬間回籠,好像整個人突然就活了過來一樣,迫不及待地出聲,“怎麼回事?”
她自小身在舒家,對這些事情十分敏感。
“一年前c市的那家化工企業因爲氣體的泄露造成了大爆炸,當時你人在國外你不清楚,大爆炸引發的連鎖反應便是大火燒了一個晚上,工人還有救援隊死傷無數,受到波及的還有周邊居住的民衆,我當時看到的報道上說你哥連夜趕到了現場,指揮救火救援,只可惜當時的火勢太大根本就無力挽救,大火帶來的後果便是接連的三次爆炸,損失無法估量,再後來,清理現場安撫民衆都用了好幾個月的時間......”
“被問責的人是誰?”舒暖情打斷了好友的話,心裡的驚心動魄卻久久不能壓下,當時他在現場,那麼危險的地方!
“是幾個官員,但是沒有舒華燁!”童塵塵說着,嘆了口氣,“只是這件事都過了一年了,現在有人翻出來了!”
舒暖情覺得渾身都軟了,心一下子跌進了谷底,“他們舉報他什麼?”
“舉報他濫用私權,保下了兩個涉事官員!”
意思就是說,有人試圖翻出這件事情來抨擊他!
舒暖情知道,這件事嚴重了!
“而且暖情,那兩名官員有一個在今天早上發現自殺在了臥室裡,而另外一個被有關部門臨時看押!”
“那他呢?”舒暖情急忙伸手去拿起手機,要撥舒家的電話,被童塵塵伸手攔下,“你別打了,報紙上都刊登了,他被要求協助調查,現在,怕是......”
舒暖情的臉變得蒼白,不,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