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你沒事吧?”他穿着一身作戰服,上面掛着灰塵和血跡,看的出來是行色匆匆。
“你怎麼在這?”看見我他先是一愣,在看到我身上穿的衣服,臉色驟然黑了下來。
我知道他是不讓我參合進來,加上我身上還有傷沒好,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先別管這些,正事要緊。”我討好挽住他的胳膊。
他嘴角抽了抽,十分不悅的丟給我一個你等着受審的眼神,走向桌子旁邊,拿起那個麥克風查看起來。
只見他冷着一張臉把麥克風給拆了,這一拆不要緊,原來裡面藏了一個微型的針筒。
上官逸看了下麥克風的下端,有一個隱形的小按鈕,我走過去仔細看了下,明白了。
這個按鈕只要一按下去,藏在麥克風裡面的針就會射出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會射中目標。
上官逸把裝着藥水的針筒打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冷聲對那個記者道:“說說吧,誰指使你的?”
那個記者瞟了上官逸一眼,扭過頭去,“既然栽了,就沒什麼好說的。”
“哼!”上官逸冷哼一聲,“我給的機會只有一次。”
說着衝過去捏住記者的下巴,左腿向上一擡,一把軍用匕首就落在他手裡,然後,刀尖直接伸進那個記者的嘴裡,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那記者的嘴裡涌出一股紅色的血,有些還噴在了上官逸的衣服上。
“想死,你還沒那個資格。”上官逸一把甩開那個記者,同時我看到了他手裡拿着兩顆牙齒。
這一幕有點血腥,但我知道上官逸一定是有原因的。
果然,他叫了一個守在門口的戰士進來,“這兩顆毒牙收起來。”
然後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我頓時明白,上官逸拔下來的這兩顆牙是假的,裡面裝了毒藥,這很常見,很多不法組織都有的慣用手法,在牙齒裡安放毒藥,一旦事情失敗,直接咬碎牙齒就可以一命嗚呼了,不疼不癢的。
“等一下,我說。”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就聽那個記者含糊不清的說道:“我不知道他是誰,我知道是軍部的人,他沒有露過面,聽聲音大概就是五十多歲的樣子,代號野狼。這藥是他們給我的,我把安迪博士弄暈後,你們就一定會把他送往醫院,這樣就有機會把他弄走。”
“看好他。”上官逸命令道,一邊拉着我往外走一邊用耳機通知桑林,“去京都心血管醫院,給我圍起來,一個蒼蠅都不準飛出去。”
說完又聯繫嘉樂,“京都心血管醫院周圍所有便於藏匿的衚衕路口,嚴查車輛,尤其是改裝過的麪包車或者房車……”
“爲什麼查心血管醫院?”我不解的跟着他匆匆往出走。
“那藥物是一種使人看上去突發心臟病的。”
簡單一句話,我就明白了。
“我跟你們一起去,我讓阿城帶人在外圍搜索。”
上官逸沒有拒絕,高峰會馬上就開始了,守衛在會場的安保人員絕對不能離開,所以現在也需要人手支援,越多的人力量越大,越能節省時間,但是現在從外面調時間來不及了。
很明顯的,如果計劃成功,這些人是打算在安迪就醫後,從醫院偷樑換柱把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
幸好被我發現了這個記者的行爲不正常,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雖然,這個發現說出去沒人信,完全是憑自己的直覺,但結果是好的就行了。
離高峰會開始還有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時間緊迫,一定要在這半個小時內把這一夥接應的人一網打盡,以免後患。
“阿城,你帶着人幫嘉樂搜索外圍車輛和可疑的人。”出了會場,我對一直守在外面的阿城說道。
“好。”
我沒時間跟他們說清楚,嘉樂會給他們解釋的。
我和上官逸一起去了心血管醫院,桑林做事很穩妥,爲了不引起恐慌,已經秘密封鎖了醫院。
我和上官逸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心血管醫院的院長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應該是已經接到通知。
“首長……”
“不用客套,時間緊迫。”上官逸一進門大手一揮,直接打斷了院長的寒暄,連坐都沒有坐。
那院長也清楚事情的重要性,把幾份文件遞上來,“這是我們醫院近兩年裡從M國留學回來的醫生資料。”
上官逸接過來快速的翻看起來,不消片刻,就把文件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扔,“啪”的一聲,“這個林醫生在哪?”
我看過去,見他說的林醫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看資料上的照片,很有氣質的那種,叫林嬌,這張臉,怎麼有點熟悉的感覺。
“在五樓。”院長想都沒想的就回答。
看來這個林醫生雖然年紀小,但是個醫術不錯的骨幹醫師,不然這麼大個醫院,院長不會記得這麼清楚。
“叫她上來,就說有事找她。”上官逸說道。
“這,首長,林嬌不可能做違法的事情,她可是軍人家庭出身的,家世背景清白……”
“你拿什麼保證她的清白?”上官逸冷冷的打斷院長,“你的這身衣服還是名譽?”
那院長一聽,當即閉了嘴,拿起桌子上的內線電話打給了五樓的醫生辦公室。“叫林嬌來我辦公室一趟,什麼……”
院長的電話還沒打完,上官逸轉身就往出跑。一邊跑還一邊用耳機跟桑林聯絡,“堵住所有出口,嫌犯的照片已經輸送完畢。”
我立刻明白了,這個林嬌是已經跑了。
但是,“上官逸,你什麼時候傳照片給他們了?”
“手錶。”上官逸簡單的吐出兩個字。
“我們分頭找。”我說:“我去後院住院處。”
“不行,你現在去找桑林,林嬌的身上應該有武器,很危險。”上官逸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
“上官逸,你別忘了,我的射擊是你親自教的。”雖然比不上他這個神槍手,但是自保肯定沒問題。
我說着從腰間拔出阿城給我準備的小手槍,還是帶消音的。
“我說不行就不行,你去找桑林。”他還是不同意,邊說邊把我往電梯裡推。
我知道現在跟他爭執這些沒用,也浪費時間,乾脆聽話的進了電梯,打算下一層就出去,自己去住院處那邊找林嬌。
一般住院處離後門都近,還有一些側門什麼的,主要是心血管醫院的停車場建在了住院處樓下。
“嫂子!”
“桑林,怎麼樣,找到了嗎?”在停車場,我碰到了桑林,我能分析到的,他們自然也能想到。
“整層住院樓我們的人都找過了,沒有。”桑林說:“這個人一定還在醫院裡。”
我點點頭,腦子裡不斷勾畫着醫院的整個佈局,“天台,你們上了嗎?”
“找過了。”桑林說。
“都沒有,人不可能蒸發,你們再去找找看。”
“嫂子小心。”
我點點頭,重新走回到院子裡,仰着頭四下張望,突然,我腦中閃現出三個字:太平間!
“護士,太平間在哪?”我抓着一個正好從我身邊路過的護士問道。
“你……”
“快說。”
護士被我吼的一愣,伸手指向左側的一棟樓,我放開她,想也不想的就往那邊跑。
“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嗚嗚……”
我剛到太平間的門口,就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不停的哭喊,見到我後整個人就朝我撲過來,“救命啊,我的孩子有心臟病,我的孩子有心臟病……”
“你先別哭。”我扶住她,看了眼太平間的門衛,裡面看守的工作人員歪倒在椅子上,脖子上一道細細的傷口,看樣子已經斷氣了。怪不得這裡出了事都沒人知道,這個女人又只在這裡哭,誰能聽見。
現在看來我猜對了,林嬌是真的跑來了太平間。
“你先在這等着,別動。”我把她扶坐在一邊,這個時候不能讓她出去叫人,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那整個醫院就亂了套了了。
我拔出槍,上了膛,推開太平間厚重的門,一股陰冷的氣息就撲面而來,我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頭皮都直髮麻。
首先看到的就是停屍牀,差不多有二十來個,上面都停放着一具具屍體。
我壯着膽子走進去,每一步都像是千斤重,這種環境讓我心裡很害怕。我雖然是無神論者,但心裡還是怕的直哆嗦。
我小心翼翼的一邊走一邊掀起停屍牀上白色的蒙屍布,一張張不同的死人臉讓我的心,就好像翻跟斗似的在胸腔裡翻轉。
到了最後一排,我看着那並排停放的兩張牀,其中一個似乎有輕微的起伏。
我握緊手裡的槍,厲聲道:“林嬌,我知道是你,投降吧。”
回答我的是無聲的沉默,我想去掀開那白色的蒙屍單,又怕傷了小孩子,剛纔外面,那個女人說林嬌搶了她的孩子。
心裡祈禱着上官逸趕緊來,我相信他一定會找來這裡的,只是時間問題。
“哐啷!”一聲,我一驚,回頭一看,太平間的門關上了。
我嚇的差點尖叫出聲,急忙扭過頭,就見林嬌掀開蒙屍單從停屍牀上跳了下來。一雙眼睛透着不屑的看着我,手裡拿着一個遙控器,原來是她拿了大門的遙控器。
“就這點膽子,還讓我投降。”她晃了晃手裡的遙控器,嘲諷的說道。
她說的沒錯,我剛纔的確是害怕了,可也只是那一瞬間,我舉着手裡的槍,槍口對着她,“孩子呢?”並沒有看見那個女人說的孩子。
“凍屍櫃裡呢。”她滿不在乎的瞥了眼旁邊不遠處停放的一排冷凍櫃。
我一聽,急忙朝着凍屍櫃跑去,才跑出去兩步,就聽見她在我身後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