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馮紀乾微微一笑,如果有人說她討厭,那定是妒嫉她的美麗,事實上,她除了有些癡蠢以外,她的優點實在很多。
“那你爲什麼不喜歡我?”無情雨問得天真,不討厭和喜歡完全是兩碼子事,她卻偏要混爲一談,似乎這世界上只有討厭與喜歡,而沒有別的選擇。
馮紀乾聞言神色微變,聲音低沉而有力地道,“這一世我只能喜歡小舞一個人。”這不是她好不好的問題,而是他的心既給了小蜜,就再容不下別人。
“爲什麼?”無情雨不解。他喜歡奴小蜜,她知道,但是爲什麼要是一生一世?人的一生那麼長,誰也料不到以後會怎樣啊。
“因爲人的一生只能愛一次,一次就夠了。”這是他的認知,也是許多與他處於相似境況的人的認知。已將畢生精力用於這次愛,喜了,傷了,悲了,哪裡還有剩餘的精力再來一次。
“是嗎?”無情雨喃喃自語,陷入了沉默。
暴風雪如野獸般在小谷內肆虐,雪花夾着冰粒打在屋頂、窗櫺上,發出簌簌的聲音。木屋內炭火燃得很旺,將屋內器物映在紅紅的火光中,四處流溢着溫馨的感覺。
馮紀乾盤膝坐在一方草墊上,面前擺着一個棋盤,身旁放着兩鉢棋子,正同自己下着棋。這個木屋就像一個百寶箱,什麼都有,琴棋書畫一應俱全,而最奇的是,小屋的主人無情雨卻一樣都不懂,連字也不識,真是耐人尋味。
無情雨身着單衣坐在爐旁,手中拿着那日買的布料,正一針一線地爲馮紀乾做着衣服。她長髮披散,眉梢眼角盡是掩不住的快樂,不時擡頭眷念地望向馮紀乾,明眸中閃耀着滿足的光芒。
自那日從鎮上回來,馮紀乾不再拒人千里之外,時不時會同她說上幾句話,人也變得溫和親切了許多,便如她所渴望的那樣,她好喜歡現在的他。
馮紀乾右手食、中二指夾着一粒黑子凝在空中,欲落未落,好看的濃眉微皺,陷入冥思,雙眸進而顯得深邃無比。
“小舞,進去加件衣服,有客人來了。”馮紀乾連眼睛也未眨,仍專注地盯在交戰激烈的棋局上,姿勢如前,口中卻突然淡淡地吩咐。
“哦。”無情雨順從地站起身,轉回自己房中。
敲門聲響起。
馮紀乾起身收拾好棋盤,方纔緩步走去拉開門。狂風夾着飛雪吹進屋來,外面站着一高一矮兩個裹在皮裘裡的人,看不出性別長相。只聽其中一位開口道,“趕路人遇上風雪,可否借貴處暫避一時?”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陰柔悅耳。
“誰沒有個出門在外的時候,兩位請進,待風雪過後再行不遲。”馮紀乾微笑着側身,將兩人讓了進來。
道謝聲中,兩人脫去裘皮,赫然是一男一女。男的俊美,女的嫵媚,看神情應是一對情侶。
兩人在火旁落座,隨口問了馮紀乾幾句家長裡短,之後便開始喁喁私語,沒再理會他,似把他當成了尋常獵戶。
馮紀乾也不在意,獨自坐在一邊拿起劈好的竹條,編起筐籃來。這是下雪前就準備好的,只爲在雪大不能出門時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