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毅逸正在幻想時,一個身影穿梭了過去,輕輕敲了她的桌面,是剛剛的進教室的中二病,她感覺一絲疑惑,但稍加思考後,眉頭緊皺了起來,擡頭恰好對上他的目光,簡毅逸羞愧地低下頭,這人是鄭昕!!!
鄭昕在初中算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了。
在初一時,在他身高還沒發育起來,比班上大部分女生都矮時,已經被表白過不少了,簡毅逸回憶起初一時她印象中的鄭昕。
他笑起來像太陽那樣燦爛,酒窩又恰似嵌着一汪透亮的清水,明目璀璨,這樣看來,他被女生喜歡確實理所當然。
他們第一次相識是在初三的時候,一天中午放學,傾盆大雨伴着雷聲隆隆,簡毅逸看着灰濛中帶着一陣陣閃電的天空,慢慢撐起了傘,她一直以來都會隨身帶傘,這種習慣源於她朋友不多,如果沒有傘,只能淋雨,寧願書包重些,她也堅持每天都帶傘。
快要走到自行車庫時,簡毅逸收起了傘,準備進去騎車,“嘿,同學!”幸好她的腳還沒邁進黑濛濛的車庫,簡毅逸被這毫無準備的一拍嚇得心臟漏了一拍。
她回頭,看見比她高兩個頭的鄭昕,頭頂着一粒粒水珠,潔白校服也被雨水打溼,湛藍的校服褲腳儼然溼透了,正準備開口,“我們倆同路的,你可以擋我回家嗎?”
簡毅逸看着眼前少年,劍眉在雨水的潤澤下少了些鋒芒,睫毛上清晰的雨滴在他眼裡倒映出宇宙一般的絢爛多彩,加上他那含笑的酒窩顯得可親,讓人無法拒絕,雨水在他身上形成一種結界,稱之爲青春。
簡毅逸愣着看着他,感到很眼熟,剛要開口,這個少年又來了一句,“我叫鄭昕,我知道你,你叫簡毅逸,你好。”
這句話讓簡毅逸猛地醒悟,她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往車庫裡走去,一邊走一邊不得其解,她感覺自己像一個躲在幕布後從不肯亮相的人,有一天突然被觀衆喊出了名字。
她有好多問題想問他,比如他爲什麼知道她的名字,爲什麼同路的人這麼多,他卻要擋她的傘。
沒一會兒,簡毅逸推着單車走了出來,鄭昕緊隨其後,推着他的自行車。
到了門口,簡毅逸把傘打開試着幫鄭昕擋着雨滴,但鄭昕的身高和一邊的手分散着推自行車確實讓她感到顯得吃力。
鄭昕笑着把傘拿了過去,順暢而自然的動作讓簡毅逸感覺有些困頓,但她不想讓自己顯得慌張失措,便裝作不在意地走着。
兩個人在雨中漫步回家,顯得格外曖昧。
看見同級的同學經過,簡毅逸便急忙低下了頭,害怕引起無端的猜忌,她並不想把這看作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只不過是幫助一個比較出名的同學罷了,她勸自己,只是因爲好心。
簡毅逸和鄭昕不約而同地往一條小路走去,這條路有好幾個坡,一般學生都不踩單車從這裡經過,下雨天更是幾乎沒有學生。
她眼神直直地看着鄭昕,他像是感受到這目光停在自己身上似的,低下頭來,含笑的看向簡毅逸,她看着這突如其來的笑,儘量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緩緩地說,“你知道這條路嗎,我經常走”,鄭昕點點頭,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他那可惡的酒窩。
緩緩擡起頭,眉眼帶着些許期待,謹慎地問,“同學,你怎麼認識我呢?”
鄭昕停下了腳步,把雨傘往簡毅逸方向傾斜,收起他的明亮笑容,眼神變得堅毅,流露出認真的神情,緩慢地解釋道。
“上次考完試,語文老師喊我去辦公室,說我的語文實在太差了,隨後把你的作文給我讓我好好看看,學一學,回到教室裡,我同桌也就是楊帆,剛好看見了,他說你是他初一的同學,上次你去辦公室,他告訴我,你就是簡毅逸。”
她聽着,眉頭時展時舒,有一絲的期待,期待他說他想認識她所以認識她,不是虛榮心,更多是想得到認同感。
但期待被打碎,他只是因爲楊帆無意提及而認識她的,但很快驕傲把她的破碎的期待拾起來了,至少,她的作文寫的很不錯!
雖不是得天獨厚的明豔少女,但她至少文采不錯。
以前小寄常常說她的文筆好,但她知道,小寄對文學的理解從來不會比她少,她向來有鼓勵朋友的好習慣。但現在她的文筆可能都超過小寄了,真想跟她炫耀一番,簡毅逸心想。
鄭昕解釋完就在那細細看着她的反應,看見她隱晦的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給我筆和紙”。
簡毅逸把問號壓了下去,隨即拿了紙筆給鄭昕,鄭昕三下五除二寫了一串號碼,一股腦把全部塞進簡毅逸的書包裡,沒等她發問,“這是我電話號碼,回去把你號碼發給我。”
簡毅逸感到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點頭,她不喜歡拆別人的臺,讓一個人陷入尷尬的局面,她不想看到,所以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她都答應。
雨漸漸小了起來,沒有大雨的掩護,鄭昕似乎應該騎車離開了,但他沒有,簡毅逸不趕時間,也就順其自然地走着,雨後的地面充滿坑坑窪窪的水坑,簡毅逸蹦蹦跳跳地躲開,鄭昕眼裡也似雨後初晴,靜靜地在一旁看着她,可惡的酒窩又出現了!
簡毅逸全然放鬆下來,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輕鬆了,一直以來她都像個趕路人。
一放學最快衝到自行車庫以最快的速度踩自行車回家,回家的路很長,但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自己走。
感覺像是第一次安安靜靜地走着,第一次和別人這樣安靜地走着。
簡毅逸一邊享受地呼吸雨後清爽氣息,一邊又感到些許窘迫,臉不受控制地紅起來,她趕緊低下頭看向水泥地板。
鄭昕像是發現什麼似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提醒她,“注意看路,我們過馬路了哦。”
於是徐徐地擡頭向前,看見前面的分岔路,“我家在左邊,”簡毅逸突然感覺這樣問太過於不禮貌,彷彿是邀鄭昕去她家似的,但好在鄭昕微微頷首致意,笑意盈盈地說,“那拜拜咯,記得發消息!”
簡毅逸點了點頭,往左邊方向走了過去,鄭昕則往另一條路走了過去。
他們慢慢地走進各自的分岔路中,走到各自看不到彼此的身影時,簡毅逸像鬆了一口氣一般,微笑着蹦蹦跳跳地推着自行車小跑回家。
她心裡並不是像表面看上去一般冷漠,她是驕陽似火的,曾經她也天天和朋友在校門口的小吃店徘徊,吃飽喝足纔想到回家,這條路上曾經也傳出她的嬉笑打鬧聲,她和朋友歡呼的聲音。
但這種熱烈又是容易破碎的,在去年的夏天,她失去了這種熱鬧的生活,冷漠成爲她恆久的情緒。
但今天鄭昕的出現,像是給她寒冬般的日子裡灑下了一片春暉,添了些和煦氣息,她不知道這種溫暖會持續多久,但無論多久都算是額外的恩賜。
到家後,簡毅逸照例換上了老媽買的那雙不知穿了多久的微紫泛白的拖鞋,喊了一聲,“我回來了”,便回房間了,順勢把她淺藍色雙肩包脫下放在桌前的椅子上,她摸了摸書包上一個稍稍漏出鐵鏽的基德胸針,稍作思考的說,“今天我過的還行。”
隨即鄭昕的臉立馬浮現在腦海中,她打開書包拿出那張紙條,打開書桌抽屜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給那個號碼:“我是簡毅逸。”
沒過多久手機震動起來,鄭昕很快回複道:“你的傘忘記拿了!”
簡毅逸看着信息思索一番後,回覆:“下次再拿。”
她不在乎下次是什麼時候,只是一把傘而已,如果因爲這把傘要遷就自己和別人的時間,她不願意。
那就順其自然,有機會碰到再還。
中午飯是簡毅逸最愛的西紅柿炒雞蛋,她不緊不慢地吃着,“姐,你中午怎麼回來這麼晚?”簡毅逸有一個煩人的弟弟,也就是剛剛問她的簡毅霖。
簡毅逸心裡一直覺得自己的弟弟彷彿天生就是來反對自己的生物,她愛吃西紅柿,土豆和各種肉類,簡毅霖一吃這些立馬作嘔,肉類也只吃牛肉。
外加簡毅逸習慣食不言,寢不語,簡毅霖一到吃飯就各種問個不停,並且每天中午簡毅逸一到房間準備午睡,簡毅霖就開始在房門外大喊,吵鬧的很。
儘管如此,簡毅逸並不討厭這個弟弟,反而很欣賞他的一個特點:聽話。
每次簡毅逸生氣時,說一個滾字,他便乖乖閉嘴。
這時也一樣,簡毅逸回答他剛剛的問題,“關你屁事。”爸媽聞聲也沒有多加理會,自己女兒的脾性他們也是難以琢磨,索性由她去。
吃完飯簡毅逸就像往常一樣午睡去了,家裡的底層人物簡毅霖自然聽話,乖乖去洗碗,不敢有異議。
中午睡醒後簡毅逸拉開窗簾,看了眼外面天氣,晴空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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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隨手拿了櫃子上的防曬乳,簡單塗了手臂和臉頰後就匆匆出門了。
她一如往常,踩上單車以飛快的速度騎向學校,騎得快一些讓她覺得更有樂趣的點在於顯擺自己車技高並且能回味從前的心情,從前和小寄一起踩着單車歡聲笑語的時光,當時她們總覺得可以一起騎着單車到天涯海角,好不暢快!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