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以後咱們誰也不認識誰，各走各的路。”看着東子還有些稚嫩的臉，我嘆了口氣。我欠他的，永遠都欠他的。
說完，我點了一支菸。突然之間，感覺很累。我看起來很頹廢，想想我都做過什麼，有點記不清了。封濤和黑子他們全都屏着呼吸不語，東子眼睛有點泛紅。
“明哥，我不走。”東子跪在地上執着的看着我說，他一點動的意思都沒有。
我沒說話，直直的盯着他眼睛看。
“明哥，我走了，我該去哪？你是我的哥，我不離開你。”東子看我不說話，繼續盯着我眼睛看。
“不知道去哪？不離開我？不離開我等着幹翻我當老大啊？草你嗎的！”想想我又生氣了，一腳踹在他肩膀上，東子身子一歪，一隻手撐着地，勉強沒倒下。
“明哥，我不是想當老大，我就是想報仇。王傑他們打過我，我報仇都不行嗎？”東子看我生氣，他急了。
“你報仇都不行？我他嗎不告訴你給點面子別動手嗎？我說過的話你當放屁？”我怒視東子。
“明哥，我問你。如果你有絕對的實力打許坤，飛龍告訴你給點面子，別打許坤，你會放過許坤嗎？”東子認真的問我。
我本來還想打他，但是看着東子認真的樣子，我覺得他說的話也有道理。是啊，如果飛龍告訴我別打許坤，我會放過許坤嗎？面對東子，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屋子裡靜靜的，我看着東子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東子眼睛裡閃爍着光芒，他覺得自己做的事很對。看着東子，我心裡亂了。按他這麼說，他做的事沒錯。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他做的是錯的。難道我打錯他了？我要跟他道歉？
“許坤是許坤，王傑是王傑。這個屋子裡的人，我們很多都跟張明明打過架，包括我。你看張明明混起來了找我們報過仇？”封濤笑了，他不屑的看着東子。
封濤一句話說完，所有人都讚賞的看着封濤。東子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但他很快恢復鎮定。他問封濤，“濤哥，你們只知道我背叛過王傑，你知道王傑曾經怎麼對付我的嗎？”
“不知道。”封濤冷笑。
“呵呵。”東子笑着看封濤，然後跪着脫下自己的衣服。看到他的身子，我們全都愣住了。
在他的身子上，是一個又一個的煙疤。煙疤很多，燙的也很重。難以想象，王傑用菸頭燙他的時候他是怎麼挺過來的。東子苦笑了一聲，然後跟我們說，“王傑對我造成的傷害，你們只能看到一點。還有很多的傷，你們根本看不到，那些傷都在我的心裡。我是曾經做過錯事，我背叛了王傑，還對他媳婦兒產生了想法。但是那些，我已經改了。我只想報仇，我只是想報仇！我有錯嗎？”
“你收保護費，挖人家牆角也沒錯？”看着東子身上的傷，我是有點心軟了。但是想想他這陣子做過的事，我還是不能原諒他。
“王傑和我們班的同學羞辱過我，我收保護費收的全是我們班的，因爲我要報復他們。王傑手下的副幫主和他媳婦兒總看不起我，總欺負我。我挖了副幫主的牆角，玩玩他媳婦兒，也是想報復他們。”東子看着我說完又說，“明哥，你是有仇必報的人。我是你小弟，我崇拜你拿你當偶像，我學你也不對嗎？”
聽了東子說的話，我又是一陣沉默。這次不光我沉默，連封濤都沉默了。我們是混子，我們想保護自己就要傷害別人。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我們必須比別人更狠才能生存下去。當初我們跟四大天王幹仗的時候，我們做過的跟東子比又有什麼區別。說到底，我們還是爲了生村。
這件事，可能不是東子的錯。即使後面他做過很多錯事，也不是他的錯。
“你起來吧。”我想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如果是別人，他說什麼我都不會原諒他。但是這個人是東子，是爲了我斷過兩根手指頭的東子。
東子聽我說完站了起來，他問我，“明哥，你原諒我了？”
“恩。”我點點頭。我給大家發煙，給東子也發了一根。我躺在牀上抽菸，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封濤他們也是，半天沒有一句話。東子呆了一會兒，然後走了。他走後，老三也長長嘆了口氣。
是是非非，誰都說不好。
當天晚上聽到有警車叫，我抖了一下。同時想起小矮個和五哥，他們還好嗎？
我是原諒了東子，但因爲這件事我很長時間都沒跟他說話。王傑和他媳婦兒那邊，我們算徹底掰了。我和王傑，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學校老大大選越來越近，我也開始拉攏人心。這陣子請他們吃飯花費很多，我有點要堅持不住了。關鍵時刻，還是封濤給我拿的錢。我不要他的錢，封濤認真的看着我說，“你是我兄弟，我永遠支持你。”
跟兄弟我沒客氣，我暫時拿了封濤的錢去拉攏人心。
不光是我，許坤和崔明雨也沒閒着。許坤和崔明雨出手比我闊綽的多，買菸都是中華和蘇煙，請吃飯出入的都是好飯店。他們有灰色收入，不撈錢的我跟他們比差了不少。不過飛龍一系的人講義氣，飛龍一系的人說，“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挺你。”
除了要拉攏人心，我們還得防着許坤暗算我，給我下絆子。崔明雨那邊要好點，他想當學校老大，我也想。崔明雨找過我，他笑着跟我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不管怎麼樣，咱們都是朋友。”
崔明雨雖然壞，但是人坦率。他壞的很乾脆，一點都不虛僞。他這樣的人很賤，不過我喜歡。
老大團總共是十八個老大，高一四個，高二四個，高三六個，高四四個。高一的是我、許坤、崔明雨和東子，高二的四個有兩個跟我關係較好，也是飛龍一系的。高三的六個有四個都是飛龍的親信，高四也有一個。剩下的，全是宋軍的親信。
飛龍告訴我，讓給我選老大那天自己投自己一票。然後再加上東子一票，我們能有九票。十八個人我們拿到一半的票，基本上已經贏了。
讓我自己投自己一票，我有點不好意思。飛龍教訓了我一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他嗎的不想當老大的混子不是好混子。你自己不投自己一票，別人都看不起你。”
聽了飛龍的話，我覺得在理。對，我自己不投自己一票別人都看不起我。
按照飛龍的說法我們整到九票確實沒問題，可是我和東子這陣子一直沒說過話，他能投我一票嗎？許坤那邊，宋軍也很積極的爲許坤拉票。學校到底是誰當老大，仍然是個未知數。
還有半個月選老大，許坤那邊終於按捺不住動手了。三月底那天我們放假，那天學校外面來了很多人。許坤以前在社會上混過，他不光混的好，還是黑團伙的軍師。那些混子沒說是許坤找來的，但是隻要不是傻子，誰都能猜到那些人是許坤找來的。
最先被打的是彪哥，彪哥是飛龍身邊最重要的親信。彪哥在學校地位很高，他覺得沒人敢動他。他看到學校外面來了很多人，以爲是打別人的。他也沒當回事，就和他媳婦兒往學校外面走。那天他倆是準備出去開房的，出去的時候彪哥還告訴他媳婦兒，今天晚上他買了套子。
他媳婦兒嬌笑着打他，“我不喜歡帶套，你整的時候小心點，別整裡面就行。”
兩人正說着話，那羣混子嘩啦一下就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