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蠻小妮才乘坐紙鳶飛向出青雲門的方向,那邊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突然從山的另一面,登上大家所處山坳的山頂,正是一直藏在暗處的面具。
面具一出現在山頂,便朝着大家慌慌張張地奔跑了下來,那種樣子,好像是有極急切的事情要做一樣。
因爲緊張,面具的步伐顯得有些踉蹌,而且,她是一邊奔跑着,一邊用右手捂着左膀,好像是膀子上受了什麼傷。
“面具,你沒事吧?”蟲它見面具此狀,立刻朝着面具奔過去想要問個究竟。
“我沒事!”面具強裝容顏說。
面具口裡面說沒事,但她的整個臉蛋卻都已呈蒼白色,那種表情,哪像是沒事的樣子?
蟲它知道面具是在逞強忍着手臂上的傷,也不跟面具多說,伸出雙手就要拉開面具的手看個究竟。
“你是在那名殺手離開時消失的,那名殺手的箭矢上有暗力,你若受傷,怎麼可能沒事,快給我看看!”蟲它說。
但面具卻咬着嘴脣死活不讓蟲它看,見蟲它朝她走過來了,她便朝着旁邊閃躲。
等到蟲它捉住面具,硬生生扒拉開她的手時,一線黑血,竟是從面具那被緊緊捂住的左膀中泵濺了出來。
剛開始被捂住了傷口還看不出來,此刻面具鬆開了手,才露出了左膀上血肉模糊的一塊。
這樣的傷,簡直就不像是箭傷,而像是有一顆小型炸彈,炸在了面具的膀子上!
“你還說沒事,受了這麼重的傷,你怎麼不先包紮一下,有那麼重要的事情,非得你這麼急地跑到這裡來嗎?”
蟲它責問着,雙手在衣袍上使勁一撕,立刻撕下來一塊布袍,就要爲面具包紮傷口。
“可是蟲隊,這件事真的有點急,要不然,還是等下包紮吧!”面具推搡着,再次露出急切之色。
“不行,即便是天塌下來,你也得給我放放,讓我先爲你把傷口包紮好!”蟲它邊說着,邊將撕下的布袍按在了面具
的傷口上。
面具神色微頓,蒼白的臉蛋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溫馨,她不再反抗,而是任憑蟲它爲她處理傷口。
“既然蟲隊有心,那面具便趁着你爲我包紮的時間,跟蟲隊講幾件事情吧!”面具說。
“你說吧,我聽着……令狐壯,快拿點藥來!”蟲它一邊回着面具,一邊朝令狐壯大叫出聲。
“等會來的,不是我們無關隊的導師,也不是三少隊的導師,而是執法隊的人,他們會追查龍三少之事;
“蟲隊千萬別說龍三少是死於你手,在你之前,是面具終止了龍三少的生機,這份殺人之職,當由面具擔起;
“蟲隊你也不要擔心面具,面具有某些不能告訴你的東西可以自保,你只需相信面具,按面具所說的做即可,蟲隊你記住了嗎?”
面具急切地說着,就在她說話的這會,從青雲山的深處天際,出現了幾個黑點般的人影,應該正是面具所說的執法隊。
“很小的時候,我跟着哥哥稻穀在山上瘋跑,有一次我絆倒在樹樁上,手肘被樹樁扎穿了,娘急着給我包紮傷口,臨了時,她還用布條在我的傷口上打了一個蝴蝶結,從此我就想,以後要是幫人包紮傷口,我也要像娘一樣,在那人的傷口上打一個蝴蝶結!”
蟲它似乎沒聽到面具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着,隨即雙手繫着布袍朝兩旁一拉,在面具的傷口上,打出一個蝴蝶結的形狀。
他說的,是他小時候受傷時,晚霞給他包紮傷口的情景,稻米香村的晚霞,定不會想到他的蛇兒子會把那些小細節全都記在心上。
面具瞄了左手膀子上的蝴蝶結一眼,卻是彷彿提不起多大的興致,她急道:“蟲隊,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話呀?”
“聽了,但我不會那樣做的!明明龍三少是我殺死的,你那一箭只是後來補上的而已,我怎麼可以讓你代我受罰?”蟲它說。
早在面具那一箭射在龍三少頭頂上的時候,蟲它就在心裡面暗暗下
定了決心,即便面具有意要爲自己代受責罰,他也一定不能讓面具這麼做。
“可是……”面具還想要勸。
“沒什麼好可是的,自己犯的錯就要自己受罰,這也是我娘教我的道理,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蟲它固執地說。
“蟲隊你其實不必這樣,趙導在給我的私人訓練中,加了一項保護大家的任務,我這樣做也是屬於保護大家的範疇,你要相信,趙導會把這件事處理好!”
面具繞了一個彎說,她知道在這種情形下,必須要講一些自己不會受到嚴厲懲罰的原因,蟲它纔會妥協。
“趙導人都沒來,這就說明趙導扛不住,難道因爲是任務,你殺了同門弟子,就可以免受責懲嗎?”蟲它問着。
“那倒不是,也許會被暴打一頓,但看在我是在執行任務的情況下,我應該不會被逐出青雲門。”面具說。
“保護大家的任務嗎?我身爲隊長,也給自己下達了一個任務,那就是保護我的隊友,而你就是我的隊友,你可以執行你的任務,我也要執行我的任務,所以,我不會讓你代我受罰的!”
蟲它固執着,面具已經幫自己太多了,他實在是不能夠讓面具再因爲這件事,而惹上更多的麻煩,那不是他蟲它的作風。
面具張開嘴想要再說服蟲它,但臨了卻變成了長呼出一口氣:“這件事我們就暫時說到這裡吧,到時候,執法隊的執事們會有一個判斷的!”
“怎麼,面具這麼急,難道除了執法隊要把我逐出青雲門的事外,還有別的事情也要跟我說嗎?”
蟲它鬆開抓着蝴蝶結的雙手,朝面具狐疑問出聲,到此時,面具膀子上的傷,已經全部都包紮好了。
“對!此事過後,我短時間內應該是沒機會再在青雲門內待了,所以趁着今天還在這裡,我要爲蟲隊清理一個人!”
面具騰地站起,那份受傷後的憔悴頓時蕩然無存,渾身上下所獨有的那份冷峻,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