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蟲它的感受一樣,當般若見到水叟扯下自己的三個手指時,般若也是驚叫出聲:“師父,你……”
水叟嘴脣哆嗦着,道:“不要怕,我的這三個指頭,早就斷了,是你師伯,也就是那少女的師父,用法術將這三個玉指變作三個肉指,給我安上的。”
水叟邊說着,邊將這三個斷指遞給般若,到般若接到手裡時,那三根手指,化爲了三根綠玉。
水叟說完,又叫般若將嘴巴張開。
般若不解其意,按照師父所說張開嘴巴。
水叟朝般若口中一指,那六個水舍利,便跟着這手勢,悉數鑽入般若口中。
水叟受傷極重,此時沒了水舍利護體,臉色越發變得難看,聲音也已經開始顫抖。
他無力卻又急促地道:“我雖活了萬多歲,卻沒有多少有用的寶貝,只有這六顆水舍利,乃我一生修爲凝鍊,可送予我徒兒!”
舍利一失,傷重的水叟,便只有死命一條。
般若若知道師父要將水舍利贈予自己,是怎麼也不肯張開嘴巴的,吞了這舍利,不就是等於要了師父的命嗎?
可此刻那水舍利一鑽入身體,般若卻怎麼也吐不出來了,只覺得肚子裡沁涼沁涼的,那種感覺非常奇怪。
水叟擺擺手道:“你吐不出來的,你法力還不夠,等過了百來年,吸了這舍利中的法力,就能運用自如了。而那時候,師父早已死去,這破珠子,你就安心吞了吧!”
般若聽了這話,又看到此刻師父的臉色,哇地一聲大哭起來,直叫着:“師父,師父……”
水叟卻反倒是臉露微笑,以此來寬般若的心。
他道:“徒兒,再給師父叩個頭吧!”
般若點頭“嗯”着,跪在水叟腳下,頭叩了下去。
水叟又趁般若叩頭不備之時,朝般若頭上一指,隨即化出一個水球將般若裹住。
般若在水球中蠕動着,卻怎麼也鑽不破水球。
水叟做完這一切,又運足殘力,將體內所中的
火山灰與火山蛆之毒,不往外逼出,反而朝心臟處吸了進去!
那火山灰與火山蛆,本就是沾身入體的物體,此刻被水叟用餘力一吸,便如燒紅的鐵針穿入塑膠之內!
蟲它感念到水叟的體內“哧哧”作響着,火山灰與火山蛆,已被水叟悉數吸入心臟內。
水叟再忍不住,全身痛得痙攣了起來,懸浮在水中不停地抽搐。
般若見此狀,泣不成聲。
他想要上去救師父,卻被師父幻化出的水球包裹着,近不了師父的身。
水叟邊抽搐,邊苦撐着道:“你聽我說,你師伯法力強過我數倍,他愛馴養大鵬,我們剛纔聽到的那隻大鵬是他所養,大鵬最愛吃人心臟,我已將火山灰與火山蛆之毒悉數逼入心臟內。”
般若在水球中咬着嘴脣,用雙手使勁拍打着水球,但無論是他的手掌用多大的力量,水球也還是拍不破。
水叟繼續叮囑:“那大鵬還年幼,吃了我心臟後,必會被火山灰與火山蛆之毒驚到,它若受驚,便會不聽使喚,將你一齊擄回鳥窩。那鳥窩所在便是我師兄住處,到那裡你就大聲叫‘師伯’,我師兄定會出來見你,你再把這三個玉指給他,他見後便會將你救下。”
就在這時,水面上再次傳來了那隻大鵬鳥的鳴叫聲。
“悸——”
那大鵬似是發現了水中的師徒倆,叫聲變得比剛纔還高亢與急切。
透過蒙蒙的水光,蟲它能夠感念到水面之上的心神,正將手指含在口中,吹出一聲口哨。
那大鵬應着這聲口哨,收起雙翅,將頭往下一探,便如離弦的箭矢,扎入汪洋之中。
它徑直朝水叟與般若所棲身的地方游去,片刻已到這二人頭頂。
大鵬看看水叟,又看看一旁被水球包裹的般若,眼中突放兇光,伸直長喙,如一根繩鏢,朝水叟啄去。
水叟下意識地用手去隔,但這沒有了法力的隔擋,在神鳥大鵬面前,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大鵬輕快繞過了水叟隔擋
的手,尖長的鳥喙,準確啄在了水叟的右眼睛上。
水叟“呀”地一聲尖叫,右眼竟被大鵬啄了下來。
大鵬隨即將頭微微往上一舉,那眼球便骨碌吞入了它的鳥腹內。
大鵬食物下肚,兇性大增,一舉又啄掉了水叟的左眼,然後便躍至水叟身上,用那大爪子撕破開水叟的胸膛。
緊接着,它一喙啄入心窩,又微一仰頭,將水叟的心臟,又骨碌着吞入了肚中。
般若早已經哭得死去活來,偏偏此時被水球裹住根本就動彈不了,他到此時才明白,師父將自己裹住,原來是要保護自己,不讓自己與這大鳥爭鬥。
啄食完水叟內臟的大胸,又開始朝着包裹在般若體外的水球啄了起來。
原來大鵬剛纔吃了水叟的心臟,兇性大發,居然忘了心神的叮囑,將般若亦當作了食物。
也許是感念到了大鵬的舉動,水面上傳來心神急切的口哨聲。
在水面上心神急促的口哨下,大鵬鳥的理性終於戰勝了衝動,它用爪子抓起水球,疾快地鑽出了水面。
衆天神見大鵬挾着般若撲騰而起,全都歡呼了起來。
那被水叟幻化出的汪洋,隨着水叟的死亡,重又化作了雲霧,只是剛纔還是個完人的水叟,此刻卻變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諸神之後的太陽,見着這屍首,突然發出“吱茲”聲,朝着屍體掠來。
它釋放出強烈的光芒,那光芒太過耀眼,刺得大家不敢直視。
到光芒稍暗時,大家發現水叟的屍體以及雲上的血塊,已經消失不見了!
蟲它震撼不已,原來那個時候的太陽,居然能夠吞食人的殘屍!
蟲它猛地想起太陽的屬性,這太陽在還是血海時,便是由諸神死後的血液凝成,既然此刻還有吸食殘體的本領,那麼也就是它的本性,還是那一片神族時代的血海!
蟲它很好奇,這真的是後來的太陽嗎?如果真是,那麼後來者,又是怎麼將太陽的兇殘本性驅逐掉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