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
於是聖鈴的下一次奏響,聲音像是直接出現在了在場所有人的靈魂中。原本被壓縮到夏德周身一米的黃金色波紋在這一刻猛然綻放,隨後以壓倒性的態勢衝擊向邪教徒們的方向。
而隨着那扇光芒掃過,咔嚓~一聲神龕表面出現了一道裂紋,隨後那些普通人信徒與低環的祭司們全部吐血倒地,就像是被鐮刀掃中的蘆葦。邪教徒們的儀式與力量被正面擊潰,僅剩的中環和高環的祭司們雖然還能維持儀式,卻也不得不停了下來去查看神龕的受損狀況。
就連夏德都驚訝的看向了自己的右手,但“高貴的命運”此刻已經悄然隱去。雖然他停止了搖鈴,但聖鈴此刻依然在散發着奇蹟的金色光芒,而在那抹金色之中,點點紫色的光痕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因爲雙方的停手,此刻黑暗的巷子裡再次恢復了寂靜,而剛纔雙重聲音的交匯讓耳朵產生的嗡鳴卻久久不散。
厄運教團的大主教先是指揮祭司們去查看傷者的情況,隨後他纔再次望向夏德的方向。眼睛掃過那隻聖鈴,但他清楚僅憑鈴鐺不足以爆發出剛纔的力量:
“喚神者,我承認我沒想到,你居然還能找到【聖樹教團】的那幫人。”
他放下了自己的手:
“這次算是你贏了,但請不要着急離開,那麼我們換個交易方式怎麼樣?”
此時的夏德和梅根其實轉身就能離開,但夏德卻反而不着急走了:
“現在主動權來到了我這裡,我爲什麼要和你交易,而不是逼着你說出秘密呢?”
那位個頭很高,鼻子上有着一道明顯傷疤的十二環術士便自我介紹道:
“前段時間我似乎遇到過您,那麼您應該也認出了我是誰。命運的織機爲我們紡織出了未來的軌跡,這交易對我們其實都有利。爲了這次行動,織機紡織出的絲線被我帶出來了很多,您是留不住我們的。
但這次的確是您贏了,所以請回答我的一個簡單的問題,隨後我將告知一個秘密,並送上【萬數歸一會】的候選人的情況作爲賠罪。”
夏德聽到身後的梅根笑了一聲,將別人的事情說出來作爲賠罪,這倒是很符合邪教徒們的行事風格。
“你想知道什麼?”
“您肩膀上扛着的男人這一個月來行事招搖,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他的全部情況,只是準備行動時,才知道了您也找到了他。我想知道,他獲得的那份怪異的運氣,是因爲無限蛇、遺物,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夏德只是片刻的遲疑,便開口道:
“你告知的那份秘密,應該超過我告知你的答案的價值,而且你要保證你說的都是實話。”
邪教徒的主教認可他的說法:
“以吾主的【厄運先生】的名義起誓,我將告知你的秘密,其價值高於您給出的回答,而且不會存在謊言。”
聖徽就在他的身後,這種情況下他既然敢起誓,夏德便同意了這交易,他也想確認一些情況:
“他說自己歲末節前,野釣歸家時遇到了一座神廟,並在神廟裡遇到了一個自稱‘蛇先生’的男人,因此獲得了玩牌時有限的運氣。”
卡萊·沃圖納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麼我要分享的秘密,也和那座神廟有關——
那座神廟就是本應在法圖蒙斯特雪山之巔的環先生的命運神廟,只是某種存在竊取了神廟的控制權。那位蛇先生,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古神最後一次神降時,鎮壓並封印在了雪山下方的存在。那是世界上第一條無限蛇,也是最大的命運的錯誤。”
他衝夏德微微鞠躬:
“既然您已經知道了命運骰子,而且拜訪過幸運之神的信徒,那麼您大概知道除了那些蛇蛻擁有者們本就擁有的無法交易的骰子,還存在由神創造的,真實存在物質形體的特殊命運骰子,那是神明們爲凡人編織出的命運。
根據教團記載,在那座古神神廟中,就存在至少3枚20面的命運之骰。”
梅根忽的在此刻開口:
“你這不像是在分享秘密,倒是像在慫恿喚神者,去主動找那位蛇先生的麻煩。”
厄運的大主教笑道:
“您是魔女是嗎?但就算我不慫恿,喚神者就不會去找那座神廟嗎?那裡是被選者儀式的場地,是本應召集了所有主角候選的廳堂,是被命運選中的人們最後匯聚的地方。也許由喚神者替所有人先找到【環先生】爲候選人們準備的神廟,能夠讓這故事變得更加精彩。
我必須提醒,被封印在雪山下面的東西,絕對不同於維斯塔林地之戰時您戰勝的那位世界樹殘骸,二者一點點的相似之處也沒有,它甚至完全不同於潘塔納爾的邪物,亦或者是悖論蟲。而它既然已經開始在法圖蒙斯特島活動,接下來恐怕會更加頻繁的露面。”
他的臉上帶着讓人生厭的假笑:
“喚神者閣下,你能猜到嗎?古神-環先生在那至關重要的第一紀元與第二紀元交接的時代,到底於此處封印了怎樣的錯誤命運呢?那條無限蛇,究竟象徵着怎樣的故事?
預言家協會知曉一些很重要的秘密,非常重要的秘密,而他們可是一直沒有告訴您。”
夏德看了他幾秒:
“從你的說話方式來看,你一定也是出色的預言家。”
“能被喚神者這樣稱讚,是我的榮幸。”
他再次向夏德鞠躬,夏德雖然心中有很多的想法,但他終止了剛纔的話題。不論那個“蛇先生”到底是什麼,厄運的信徒是否在引導他去和對方火併,那都是他和姑娘們商量後纔會決定的事情:
“【萬數歸一會】的候選人怎麼了?”
十二環術士回答:
“萬靈節第一日的夜晚,他獨自走向了命運巡禮之路,但不幸的遇到了幾位女士並被打落山崖。雖然只是受傷,但之後他在雪山中遇到了邪靈惡魔。
那位即使在我看來發型也很獨特的神父在負傷狀態下又被惡魔重傷,甚至差點被奪走了【操偶者的劇本】。那惡魔的力量非常奇特,神父的傷勢僅憑【萬數歸一會】無法治療,因此他們向我們求助。”
說着他又露出了笑容,但這次的笑容是真心實意的:
“【萬數歸一會】還不知道命運骰子的事情,他們不像【預言家協會】那樣正統,也不像我們與【聖樹教團】那樣,信仰的神明與古神有着最緊密的聯繫。
概率雖然也是命運的職權範圍,但他們終歸還是遠了一層。【血靈學派】這次算是押錯籌碼了,主角的位置只會屬於我們這些與命運最親密的信徒,當然,也有可能是您這樣被命運鍾情的強者。
喚神者,我期待你能夠打破命運,這也是所有人的期待。”
他衝着夏德點點頭,率領着隊伍退入到了來時的黑暗之中。
夏德沒有阻攔他們,直到他們全部離開纔對梅根說道:
“看吧,這就是占卜家,看似說了很多,但其實大部分都無法被理解。就算說了實際的內容,但也有可能是想要故意引導你。”
魔女露出了笑意:
“那麼我們回去吧。”
“好的,我們回去吧。”
(艾米莉亞寫演講稿.)
這天晚上夏德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了。家中的露維婭和嘉琳娜都好奇夏德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夏德也做出瞭解釋:
“希里斯幫忙搜索記憶用了很長時間,但關鍵的記憶卻始終提取不出來。希里斯說某種強大的力量屏蔽了那段記憶,她可以嘗試着用些特殊手段再去提取,但代價是永久性的破壞對方的大腦。”
他在換衣服的時候,告訴了露維婭和嘉琳娜今天的事情。上午長老輸牌,下午有人用家人的命和夏德玩牌,到了晚上和魔女們吃完了飯去找人,卻又遇到了厄運的信徒們。
露維婭聽完以後好奇的問道:
“所以克萊門特·克魯格的那二十多張特殊規則牌,現在都歸你了是嗎?”
夏德換好了睡衣從臥室裡走出來,順帶將小米婭抱起放到了肩膀上:
“露維婭,這是重點嗎?不,我可不會拿那種作弊贏來的牌,這不是我的風格。而且我也沒讓希里斯破壞克萊門特·克魯格的大腦去提取記憶,我想就算記憶提取出來了也是破碎的。
我讓希里斯消除了他關於今晚的記憶,把他和他的行李、紙牌,一起放回到了那家酒館的房間裡。我想他莫名交易來的好運氣應該不會再生效了,他其實沒有犯下大錯,這件事他也算是受害者,希望他早日走出陰霾。當然,之後希維會派人持續監視他。”
嘉琳娜則顰眉:
“怎麼沒有消除他的全部記憶?這人死了全家,這在那種小城市可不是小事。教會大概率會介入進行調查,一旦他們真的像你那樣查出克萊門特·克魯格的特殊經歷,然後察覺到和他最後打牌的你不正常,他們會根據克萊爾的外祖父輸牌的事情,調查到凱爾-託德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