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你們真的認爲地下部分是黑暗世界?”
梅根好奇的問向一旁的同伴,克萊爾點頭:
“老人們有這種觀念,我可沒有.小時候母親講故事的時候,也提到過類似的說法。”
“那麼本地有大規模的礦藏嗎?我之前只知道時輪城西部有優質的鐵礦,這也是本地能發展出高檔鐘錶生意的基礎。”
夏德也問道,這問題克萊爾能回答:
“是的,本島地下的自然資源很豐富。不僅是你提到的那處露天鐵礦,我還在上學的時候就知道島嶼下方還有多條寶石礦脈。但法圖人絕對不會在自己的家鄉採礦,讓這裡變成和舊大陸上那些環境糟糕的礦業城市一樣。”
希維很同意她的觀點,阿芙羅拉家族的故鄉島嶼就是因爲過度發展,現在已經不適合住人了。
總之,協會提供的這條線索的確值得去探查一下。於是中午吃過了午飯,夏德便叫上了克萊爾與剛到本地的芙洛拉,與她們一同前往了島嶼的西部。
地穴的入口在山腳下一處隱秘的洞穴中,那洞穴並不大,但內部極其複雜。正常來說能夠通過洞穴從山體的高處走出來,而協會給予的地圖中,要向洞穴偏僻的角落行進,看到一堵人造的磚牆就代表着找對地方了。
“他們到底是怎麼知道這裡的?我從來沒聽說過這裡。”
克萊爾對此很驚奇。
磚牆後面果然是蜿蜒向下的通道,通道看起來是天然形成的,但向內行走不遠便能夠看到人類對其進行改造拓寬的痕跡。
地下洞穴並非是單獨的一條直道,中間向着不同的方向進行分支。夏德的【強效空間感知】雖然能夠探查出哪一條通道延伸向地下的部分最長,但他無法分辨出古代法圖人選中的是哪一條。
所以他們只能在遇到分支的時候一條一條的去探查,但好在古代法圖人顯然也不想深入地下太遠,因此他們在遇到第二個分支時,便直接找到了被挖掘出的地下居住區域。
一張張的石牀被擺放在最大的空間中,沿着那條洞穴分支,還能夠找到被劃分出的儲藏室等等的功能區域。克萊爾甚至找到了一間疑似祭司們專用的冥想石室,只是因爲年代過於久遠,這些痕跡很難說有什麼價值。
三人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尋找祭壇,但在這條分支中卻沒有見到類似祭壇的東西。
“難道在地下更深處?”
既然已經來了,他們也沒有現在就回頭的想法。於是重新回到了通往地下更深處的那條通道後,便繼續向着下方尋找。
三人一路走一路聊天,芙洛拉和夏德的對話讓克萊爾知道了維斯塔林地事件的更多細節,她因此知道了現在的芙洛拉和丹妮斯特的關係很好;而藝術家小姐旁敲側擊了一下克萊爾和夏德的關係發展,然後明白了後者的進度其實也不怎麼快。
雖然地底沒什麼危險,但在黑暗中搜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東西依然很不容易。從下午一點半一直到四點半,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他們一無所獲。
就在三人都猜測是否是預言家協會的推測有誤的時候,夏德的耳朵動了一下,他在這不知多深的地下聽到了聲音:
“有水聲。”
“地下暗河嗎?你們說過雪山內部和下方存在豐富的地下水系。”
“去看看吧,如果依然沒什麼收穫我們就回去,我已經有些想念太陽了。”
夏德的聽覺非常靈敏,他聽到水聲的位置距離聲音的來源處其實並不是很近。但在打定主意只去看一眼地下河之後,三人沿着最深的那條通道向下不再去管那些如同迷宮一樣的地下洞穴分支,在十多分鐘後便來到了洞穴的盡頭。
水聲來自於洞穴的巖壁後方,夏德在探查了空間,確定巖壁後方並非填充滿了液體後,雙手拉住兩位魔女用空間移動的方式進入到了巖壁後方。
空間在此處變得驟然開闊,懸浮在空中的三人都感覺自己下方是地下湖泊,但實際上那並非是湖而是水脈的一部分。伴隨着嘩啦啦的水聲,地下水從他們的腳下奔流而過,流向地下更加幽深的區域。
“如果沿着這條河道繼續向下,到底能夠去往哪裡?”
芙洛拉望着右手邊的黑暗:
“我感覺這地方已經不像是活人的世界了,說是這裡連接死者的世界恐怕都有人相信。”
“我們深入地下太遠了,我感覺很不舒服。如果外祖父知道我們今天的行動,一定會訓斥我們的。”
克萊爾皺眉說道,她用身體靠着夏德,這位十一階大魔女真的有種發自內心想要離開這裡的感覺:
“夏德,我們走吧,這裡什麼也沒有我甚至感覺自己有些呼吸不暢了。”
夏德也有不舒服的感覺,這其中也許有着人類對於地下黑暗的本能恐懼,但更多則是他的靈感在提醒他,前方絕對不是應該被探索的區域。
這麼多年來不管是法圖人還是預言家協會都沒想着去追索島嶼地下的秘密,當然是有原因的。克萊爾說的對,到這裡就已經足夠了。即使前方還有路,他們也不應該向前了。
銀月的光輝照耀出的這片光亮也不能讓水脈上方的他們產生安全感,反而有種讓他們暴露在某種未知存在視線中的感覺。
夏德伸手拉住她們想要一同回到巖壁的後方,但就在此時——
轟隆!
自下方升騰而起的漆黑光柱吞沒了三人的位置,但好在夏德及時帶着魔女們挪移了空間躲開了這一擊。
黑光來自於那片洶涌的水流之中,伴隨着水面的旋渦旋轉,一個全身披着黑袍看不清楚面孔的身影逐漸從旋渦中浮現了出來。
夏德深吸了一口氣:
“黑手-緹弗戎。”
這下夏德明白,爲什麼自己就是沒辦法在雪山中發現對方的蹤跡了。
如果是人類敵人夏德也許會和對方談上幾句再動手,但面對惡魔任何多餘的話都不必說。
璀璨的銀色月光化作的大劍劈出的光痕,在這處地下空間像是彎曲的月牙一樣浮現。而惡魔面前的無形屏障則與月光共同消失,隨後它再次轟擊出的黑光,又被芙洛拉的嘆息之牆擋住。
這惡魔現在絕對不是重傷狀態,雖然也沒有回到冰雪城堡之戰時的巔峰狀態,但它的傷勢真的被大大緩解了。
明亮的太陽光化作的光柱自惡魔下方的水面升騰而起,惡魔瞬間消失後出現在了三人的腳下,然後直接迎來了自上方俯衝而下的“獨角獸”的攻擊。
雖然芙洛拉在維斯塔林地時展示的“亡靈龍”形態是她目前最強大的變形姿態,但顯然對付惡魔還是獨角獸形態更管用。
黑色人影面前再次浮現出了那片透明屏障,但這一次卻被獨角獸直接撞碎。它擡手向前揮動,俯衝而下的獨角獸又被無形之力擊飛,但在獨角獸的身後,夏德向前射出的月光與克萊爾的陽炎射線共同來到了它的面前,這一次真正意義上命中了惡魔的本體。
金銀兩道光線貫穿了惡魔的軀體,環繞它周身的黑光立刻變得黯淡。但緊接着地下河中的流水被它呼喚着飛向高空,數千道黑色水箭被武器的惡魔的力量腐化,迎面向着三人射來。
Www¸тт κan¸c○ 被武器的惡魔直接操控的“武器”都不是輕易可擋的,但這一次克萊爾皺眉擡手,那數千道水箭卻隨着她的動作凝成了寒冰,隨後齊齊的落回到了水中。
“我操控冰雪的能力,在這裡似乎得到了加強不,是聖山在這裡能夠更好的迴應我!”
克萊爾想明白了這一點,立刻稍稍向後飛去,讓夏德和獨角獸形態的芙洛拉頂在前面。對付上古邪靈,死亡的大魔女其實很吃虧,惡魔根本沒有“死亡”的概念,她的大部分死亡秘術都對惡魔幾乎沒有效果,因此保持獨角獸形態纔是最好。
克萊爾在兩人身後閉上了眼睛並在腦海中冥想法圖蒙斯特雪山,伴隨着彷彿血脈中天生擁有的力量被喚醒,巍峨雪山的力量疊加在了她的身上。
但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她甚至感覺到了腳下的水脈中也有某種力量響應了自己的呼喚。那力量給她的親切感甚至比雪山還要強烈,克萊爾忽的明白了爲何在此處自己的力量會得到增強:
“死後葬在了水中的歷代祭司們,他們的屍體融化後,力量依然在往復循環的聖山水脈中流轉。”
祭司與長老們的靈魂雖然早已遠去,但力量卻依然留存,成爲了法圖蒙斯特島雪山封印的一部分。這份力量與克萊爾·萊茵哈特的血脈共鳴,短暫的賦予到了她的身上,再與雪山的力量疊加在一起,她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在這一瞬間突破了十一階,感受到了更高層次的力量。
睜開雙眼的同時這片地下世界居然飄起了雪花,手心向前張開,密密麻麻數百道冰晶射向了惡魔。持續不斷的轟擊破碎了它那不斷再生的護盾,隨後每一塊冰晶觸及它的身體都立刻化作寒霧而不是直接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