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慕遠三人在林局等一衆懷疑的目光中離開了。
坐在車上，範義通有點小鬱悶：“慕隊，我……感覺這個忙幫的有些不明不白耶。說實話，這案子基本上全是你破的，可現在人找到了，連審訊都不要我們參與，這是準備把我們一腳踢開嗎？”
慕遠不以爲意地笑笑，道：“剛纔吃了那麼多，也沒見你說不明不白啊。”
範義通瞪大了眼睛，神色中透露出濃濃的不可思議：僅僅是你吃了辣麼多！好不好！
可惜這話他能說出來，不然得最了頂頭上司，以後不帶他玩咋辦？
成斌笑了一聲，道：“小范你這純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就算市局要對這個案子記功表彰，最多也就是一個三等功而已，你覺得慕隊是在乎三等功的人嗎？”
慕遠快速回頭瞄了成斌一眼，很想說我真在乎！
可見成斌那一臉篤定的表情，他又將這話嚥了回去。
算了！不就是一個三等功嘛……
範義通愣了愣，頓時一臉恍然，不過嘴上還是碎碎念道：“便宜朗州區這些人了。”
成斌忽然笑着道：“我看你是在這兒羨慕嫉妒恨吧？”
“哪能啊！”範義通立刻道，“跟着慕隊，我還擔心沒機會立功？”
成斌搖了搖頭，笑了。
……
回到局裡，三人徑直去了重案大隊所在的五樓。
“你們不是去辦案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一個軟糯的聲音從一道門裡傳出來。
慕遠不用回頭，便知道這是藺晴的聲音。
走得靠門最近的範義通腦袋一揚，頗有幾分得意地問道：“案子已經破了，自然就回來了。”
“破了？”藺晴有些驚訝，“該不會只是單純的自殺跳樓事件吧？”
“怎麼可能？”範義通彷彿被踩了尾巴一般，“他殺！人都已經抓了。”
“這麼快？”藺晴不是很相信，畢竟這才一個多小時呢。
範義通笑着道：“你這不是懷疑我們隊長的能力嘛！我們慕隊，啥時候不快呢？”
走在前面的成斌突然噗嗤一笑，連忙轉頭對慕遠道：“慕隊，我先去理一理全市最近的案子，總不能一直等米下鍋不是？”
慕遠表情甚是平靜，道：“去吧！一會兒我也看看。”
說完，慕遠也走進了520辦公室。
成斌也進了藺晴所在的這間辦公室。
範義通愣了愣神，他沒搞明白成指導到底笑什麼。
這時，一個人走了過來，正是二中隊中隊長賀鐵。
“小范，聽說你們上午出去辦案子去了，咋樣？是什麼案子？破了沒有？”賀鐵一臉期待地問道。
範義通將內心的疑惑放在了一邊，笑着道：“自然是破了！殺人案呢。”
“那……怎麼沒移交給我們？”賀鐵一臉的不解，道，“不是說過的嘛，你們破了案，後續的流程我們二中隊負責。現在我們二中隊人員都已經到位，結果……沒事兒幹呢。”
範義通表情頓時變得非常精彩，好像……賀中隊說的有道理。
可下一秒，範義通心頭一動，連忙道：“賀中隊，現在正處於銜接期嘛，市裡的文件都還沒發到區縣局，工作都還沒走上正軌呢。而且，我們過去的時候，別人都已經經辦這個案子了，我們總不能把他們趕了吧？”
“我去找你們中隊長說說！”賀鐵也知道是這個理兒，說道，“我們這麼多人，也不能閒着不是？”
範義通還想再說些什麼，屋裡的成斌道：“小范，讓賀中隊去與慕隊溝通溝通嘛。”
範義通猶豫了一下，也沒再堅持，跟着走進辦公室。
“成指導，這賀中隊這樣子像是興師問罪嘛！”範義通很無奈地說道。
成斌笑笑，道：“那是他不瞭解情況！等過段時間以後，他肯定不會因爲這種事情去找慕隊溝通的。”
範義通一開始沒明白，想了想之後……還是沒明白。
不是華成區分局出來的人，不會知道華成區分局刑大的痛苦。
……
“慕中隊！”慕遠的辦公室門沒有關，賀鐵敲了敲門。
慕遠擡頭一看，笑了笑，道：“請進！”
賀鐵也沒客氣，走進去後坐到了慕遠的對面，笑着道：“慕中隊，現在重案大隊也算是開始運轉了，我們二中隊近二十號人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孩子，等着慕中隊你們弄些案子過來呢。”
慕遠很高興地笑了笑，道：“放心吧！案子肯定會有的。”
“可我聽說上午就有一起殺人案的，慕中隊怎麼沒直接接手過來呢？”
慕遠道：“現在文件還沒印發下去呢，案子還屬於他們辦的。而且根據我們之前商定的方式，大部分案子都還是由區縣局自己辦理的。一般只有特別重大亦或者跨轄區的案件，才直接提級偵辦，由我們重案大隊直接辦理。”
“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我們現在不正閒着嘛。”賀鐵一副我現在真的閒得慌的表情。
“行！爭取下午給你們找一件案子出來。”慕遠隨口應了一句。
賀鐵愣了愣神，他怎麼就覺得對方是在敷衍他呢？
你說下午找個案子就找個案子？你當是地裡找花生啊？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賀鐵連忙回頭一看，然後身子一直，便站了起來。
“馮局好！”
慕遠原本是沒打算站起來的，不過既然賀鐵都站起來了，他繼續坐着也有些不太舒坦，當下也就悠悠然地起身，道；“馮局，過來有什麼事嗎？”
馮局咧着嘴笑着，道：“你小子，不聲不響又辦了件大案子啊！”
慕遠靦腆一笑，道：“這也不算什麼大案子嘛，就一個普通的殺人案而已。”
“殺人案還不算大案？”賀鐵在一旁弱弱地說了一句。
慕遠道：“那也得看什麼樣的殺人案不是？像之前青禹縣的那起殺人案，我覺得就算大案子了。而這起，破案只花了一個小時左右，案情又不復雜，從辦案的難易程度上來說，它只是一件普通的案子。”
馮局一瞪眼，道：“要不是朗州區林局長給我打過電話，我還真信了你這話。”
下一秒，馮局又笑道：“不過這也是你小子的優點！不居功。但事實就是事實嘛，這案子要不是你，估計就真當成一起普通意外墜樓事件給處理了。一想到可能會讓一名命案嫌疑人逍遙法外，我心底就不寒而慄啊！幸好你過去了。
慕遠笑笑，沒說話，這褒獎——他領了。
馮局接着說道：“原本局裡，包括市裡都有人對我們成立重案大隊不是那麼支持，現在有了這件事情，那些人的口也能堵住了。”
“嫌疑人已經招認了？”慕遠忽然心頭一動。
之前聽馮局提起這件事情，他也沒多想，畢竟在慕遠自己看來，這案子確實是破了。
可對別人來講，卻難免還會有一些懷疑。
可現在馮局說得如此篤定，想來是有更確鑿的證據了。
果然，馮局笑笑，道：“朗州區那邊審訊的力度不錯，嫌疑人很快就招供了。”
“殺人的原因是什麼？”慕遠對此也很好奇。
馮局道：“嫌疑人是住在與死者同一樓層的人，而且在同一個公司上班，關係非常不錯。去年這人從死者手上借了五萬塊錢急用，因爲關係好，當時也沒打借條。前幾天死者因爲需要用錢，就向嫌疑人提起這事，嫌疑人雖然口上說立刻籌借，但卻已經生了歹心。他暗地裡謀劃了幾天，就相出了這樣一個自認爲天衣無縫的殺死債主的辦法。”
“這特麼還是人嗎？”旁邊的賀鐵滿是憤怒的說了一句。
慕遠卻表現得很淡定，悠悠然說道：“其實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就看你能不能把這個魔鬼制住！”
“你小子還說得出來這道理？”馮局一臉驚訝，頗有種刮目相看的意味。
慕遠摸了摸後腦勺，道：“昨天剛看了一本書，有句話……大概是這樣說的。”
馮局：……
“好了，不與你多說了，你忙你的吧。”馮局說了一句。
慕遠有些驚訝，忍不住問道：“馮局，你……過來就爲了說這事兒啊？”
馮局笑了笑，道：“對啊！不然你以爲還有其他什麼事嗎？心裡高興，就過來瞧瞧。”
慕遠呵呵笑了笑，很想說領導你閒的蛋疼……
但考慮到這樣說了的後果，他還是忍住了。
馮局走後，賀鐵的神色有點複雜。
看得出來，馮局對慕遠的看重着實非同一般。畢竟……正常情況下，領導要給某個下屬時候什麼事情，多半是將對方叫到自己辦公室去，而不是主動跑到下屬的辦公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