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雄聽到這個問題，頓時微微一愣，道：“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他似乎在回憶着什麼，道：“當時……他說開三輪車掙不了多少錢，他有個朋友在福城那邊的一家廠裡，工資老高了，所以就直接過去了。我也知道開三輪車掙不了多少錢，可我也給他講過的，等再過兩年，他自己存些錢，我再資助他一些，給他買輛大貨車的。可他就是不聽，一門心思想往外面跑。哎！這都去了七八年了，也沒見他掙多少錢，倒是每年還要家裡寄一些補貼生活。”
說到最後，陳雄言語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了。
慕遠假裝沒有聽出來，淡定地問道：“當時他有沒有什麼異常表現呢？”
“異常？”陳雄頗有些狐疑，道，“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當時我也沒在家，只是後面他說要去福城那邊打工的時候我才趕回來的。”
說完，陳雄神色忽然一動，帶着一些擔憂問道：“警官，你們……問我弟弟的事情幹嘛？你們不是在調查案子嗎？這與我弟弟有什麼關係？”
也難怪陳雄會懷疑，之前他聽說過警察在大範圍地摸排走訪，調查有關於養豬場的情況。
所以一開始慕遠問那些問題，陳雄也沒當回事。
可後面直接將話題引到了自己弟弟身上，這讓他多少有些警醒了。
特別是這些問題彷彿是在懷疑陳江有什麼問題，這讓陳雄感到有些不安。
慕遠認真地說道：“我們也只是問問，我們需要對當時養豬場所有的員工做一個詳細的瞭解。你弟弟陳江雖然不算是養豬場的員工，但卻也相當於是員工了，我們自然不能漏下。”
陳雄有些迷惑，警察真的是要去了解養豬場的每一個員工嗎？
“你弟弟結婚了嗎？”慕遠忽然問道。
陳雄無奈說道：“結婚？還沒呢！我爸媽正爲他的事情頭疼呢，也給他介紹了不少，可都相處不了太久，就分手了。問他原因，他也不說。哎……”
慕遠抽了抽嘴，道：“嗯……可能是性格不合吧！”
“……”
“我聽說你弟弟當時挺喜歡隔壁村老吳家的女兒吳燕惠的，有這麼回事嗎？”慕遠問道。
陳雄想了想，雖然很好奇慕遠爲何問這樣一個問題，但怎麼想也沒將它與案子聯繫到一起。
畢竟吳燕惠又不是養豬場的員工，又只是寒暑假纔回家，與一個當地的案子能有什麼關係？更不用說慕遠問的只是那種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了。
他當即回答道：“確實有這麼回事！其他事情我或許記得不是很清楚，可這事情我還真記得。當時陳江還讓爸媽找人去給老吳家說媒呢，結果被我爸教訓了一頓。說陳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吳燕惠是大學生，而陳江連高中都沒畢業。我甚至琢磨着，陳江之所以鐵了心去福城打工，可能也是在這方面受了一些打擊。”
慕遠未置可否，轉而說道：“陳江是什麼時候讓你爸媽去提親的呢？”
“這個……是他去福城前十來天吧！陳江是那年十月左右去的福城，提出這事情應該是在9月底左右。”
“那吳燕惠不是大學生嗎？9月都開學了，還提什麼親啊？”慕遠彷彿拉家常一般地問道。
陳雄說道：“誰知道那傢伙發什麼瘋呢！說先把親提了，他可以等，等吳燕惠大學畢業。”
慕遠瞅了瞅成斌，對方已經將剛纔所問的事情全給記在了筆錄上，其胸口還掛着一執法記錄儀。
“那後來他出去打工，就沒再提過這事？”
“沒有！”陳雄說道，“他那次出去，過了三年多才回來呢。回來也只待了幾天，沒提吳燕惠的事情。”
慕遠道：“那他回來後，去過蘭花村那一帶嗎？就是養豬場對面沿河那一帶？”
“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應該沒有吧，他每次回來都沒待幾天，大部分時間還都是呆在家裡的。”聽到這個問題，陳雄心裡莫名地有些慌。
他總覺得眼前這個警察是話中有話，但具體哪兒有問題，他又說不上來。
比如最後這個問題，爲何要單單提到蘭花村呢？
原本提蘭花村也沒什麼，可鄉里傳的消息，不是說那根大腿骨不就是在蘭花村發現的嗎？
但這與陳江是否去蘭花村轉悠又有什麼關係呢？
慕遠忽然認真地問道：“陳先生，你剛纔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情況吧？”
陳雄連忙說道：“當然！這種事情，我哪敢說假話？”
“那行！麻煩陳先生你把字籤一下。”慕遠目光落在成斌手上的詢問筆錄上。
成斌順手就將筆錄遞了過去。
陳雄猶豫了一下，接過筆錄認真看了起來。
此時他腦子也在飛快轉動，可筆錄裡的內容全都是他剛纔親口說的，想找個理由不籤都辦不到。
經過短暫的糾結，陳雄在筆錄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履行好所有手續，慕遠便與成斌離開了。
這次他們倒是沒有趕往高良鎮，而是準備前往縣局。
車剛剛發動，慕遠便一本正經地說道：“成哥，剛纔……那陳雄撒謊了。”
“撒謊？”成斌瞬間愕然，問道，“哪兒撒謊了？”
“我的最後一個問題！”慕遠說道。
成斌眉頭微皺，道：“那……這個問題反過來推，豈不是說明陳江曾去河岸一帶轉悠過？”
“怎麼推不重要，這個問題是我故意拋出來的。”慕遠笑眯眯地說道，“結果……還算理想。”
說玩，慕遠迅速又道：“成哥，你打電話問問，對陳雄的通信進行監聽是否落實到位，這是我們掌握證據的有限幾個手段之一，可不能浪費了。”
成斌扭頭看了慕遠一眼，這傢伙纔是老狐狸吧？
“放心吧！這個事情是市裡面在跟的，不會出岔子的。”
慕遠點了點頭，隨即道：“成哥，你立刻聯繫胡大隊那邊，讓他安排人定前往福城的機票，越快越好！”
“這就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