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染又一次爬上山，坐在樹棺旁，遙望着遠方。
這一次，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在發呆。
卓烈找到她的時候，她單薄的衣服已經被凍透。
“山上風大。”卓烈脫下襯衫，給肖染披到身上。“晚了，回去吧。”
“太陽已經落山了？”肖染這才注意到已經黃昏，再不下山就要天黑了。
“你以後不要一個人上山。如果非要上山，一定要找我陪你。記住了嗎？”卓烈認真地握住肖染的雙肩說道。
肖染點頭答應。
她明白卓烈是爲她的安全着想。
還記得上一次她與顧漠被野熊攻擊的事。
那一次，她失去了第一個baby。
現在，她又失去了一個baby。
老天爺一定是在跟她開玩笑。
她的手下意識地放到腹部。
那裡，似乎還在痛。
爲了失去的孩子而痛。
顧漠那一巴掌不只打醒了她的愛，也提醒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她那麼愛他，卻始終只是個退而求其次。
不知道蔣夫人有沒有醒。
突然就又淚眼婆娑。
卓烈裝作看不懂，沒有去安慰肖染。因爲他知道他越安慰她越難受。這些天，見了太多眼淚，他這麼粗線條的人都感到心痛不忍了。
他只是環住肖染的肩膀，帶着她下山。
當他們趕到家的時候，聽到裡面有人說話。
那熟悉的聲音讓肖染的心突地跳動。
顧漠？
他竟然這麼快就找到黑河來了？
看來她低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也許他真的在乎她，只是沒有蔣依然來得重要。
卓烈拉着肖染到院子的角落，那裡堆着一堆木柴。他把她藏到木柴後，低聲說道：“如果不想見他，就不要出來！”
說完，卓烈便用木柴將肖染圍住。
“舅媽，小染真的沒來黑河？”顧漠不死心地追問。
“顧先生，我說多少遍了，你怎麼還不信？小染沒回來！我也沒她消息。如果你找到她，你還得通知我一聲呢！”博格彥非常不耐煩地說道。
“阿姨，您別怪顧先生。他也是太擔心小染纔會這樣。”寧昊把顧漠拉到一旁，客氣地道歉。
“你是……”博格彥疑惑地看着面前漂亮的男孩。
顧漠來找他老婆，這個男孩又爲何跟來？
“我是肖染的同學。聽說她失蹤了，我很擔心，就跟顧先生一起來找她。”寧昊落落大方地回道。
“原來是小染的同學。你們關係一定很好。”博格彥笑着說道。
“我們從幼兒園就在一起，感情跟兄妹差不多。”寧昊淡淡地回以一笑。“您叫我寧昊就行。”
雖然他心中對肖染的感情是愛，可是他不想壞了肖染的名聲。愛她，是他一個人的事。
“難怪……”聽到寧昊自報名字，博格彥好奇地又看了他一眼。
還記得那天兒子唸的尋人啓示裡，有一個人就叫寧昊，肖染聽到這個名字時，眼裡只有溫暖，沒有痛苦。
看來這個孩子對小染很好，沒有傷害過她。
難怪？
難怪什麼？
顧漠精睿的眸子在博格彥臉上彷彿按照燈一樣掃來掃去。
“難怪這麼年輕。”博格彥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