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主任跑進病房，看到霍查布臉色蒼白，被單上還有鮮血未乾的血漬，立刻不滿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當家屬的不知道病人不能動怒？爲什麼還惹他生氣？”
“不是……”卓烈想要解釋，可是一想到是自己疏忽纔給了楊月娟母女使壞的機會，便趕緊道歉，“都怪我。”
“跟你沒關係。”霍查布虛弱地說道。“馮主任，你不用怪他們。我能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您別這麼絕望。有人胃癌晚期依然活了二十年。”馮主任一邊給霍查布檢查身體，一邊勸道。
肖鵬程站在病房外，心急地來回踱步。
他想進去聽聽馮主任怎麼說，想知道岳父的病情會不會因此復發，卻又怕自己的出現再次激怒老人。
卓烈說的對。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他連自己的妻子跟小女兒都擺不平。
肖鵬程自責地抓着頭髮，頹廢地坐回椅子裡。
卓烈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他身邊，聲音沙啞地說道：“姑父，你暫時不要在病房外，我怕外公看到你又會情緒失控。”
“卓倫布庫，是不是連你都覺得我犯了很多錯？”肖鵬程沉痛地問道。
“對大爺來說，您不是個好女婿。對堂姑來說，您也的確不是一個好丈夫。楊月娟那麼惡毒，小染受了不少委屈吧？”卓烈語氣不是太好。
“她從來不跟我說。我疏忽了。楊月娟在我面前表現得很好，我從未懷疑過她不是個好母親。”肖鵬程懊惱地揪着頭髮。
他一直以爲楊月娟是個好繼母。
他真是個混蛋！
他一直把小染當成心肝寶貝去疼，卻沒想到自己纔是造成她所有不幸的罪魁禍首。
“小染不說您不會問？”卓烈不很贊同地看着肖鵬程。
“楊月娟嫁給我那年發生一些事，小染自閉了好幾個月，楊月娟放下工作親自照顧她。我以爲這樣的女人心地至少是善良的。”肖鵬程聲音中充滿着痛苦。
卓烈沒想到肖染曾經患過自閉，對她的疼惜便又加深了一層。
自己雖然出身貧寒，可父母對他的疼愛從來沒少過一分。跟肖染一比，他覺得自己真的太幸福了。
“善良的女人不會特意帶着女兒來激怒一個剛動過手術的癌症晚期患者。”卓烈冷着臉說道。
“我也是最近纔看清她的真實面目。可惜一切都晚了。”肖鵬程除了後悔，什麼都挽回不了。
“是！一切都晚了！我只希望大爺的病情不會惡化。”卓烈看了肖鵬程一眼，沉重地說道，“姑父，您回酒店吧。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我儘量不出現在病房門口。”肖鵬程退了一步，用有點哀求的語氣說道。
“我爺爺死得早，我爸是被大爺養大的，大爺給他娶的媳婦。所以大爺對我們家來說非常重要。”卓烈看了一眼肖鵬程，“我不會讓任何人有傷害他的機會！”
“我這就去找楊月娟！”肖鵬程沉下臉，起身就走。
“她們母女跟顧漠住在一個酒店，同一層樓。”卓烈把房間號告訴肖鵬程。
“謝謝！”肖鵬程道完謝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