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覺得自己睡了很久，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白白的天花板。
她想起了黃曉娟踢她肚子，肚子很疼。
其他的，她都不記得了。
她盯着天花板靜了一會兒，舔了舔乾枯的嘴脣，這裡也許就是醫院。
接着，她慢慢地轉過身來。
她回頭一看陳光明。
陳光明在這裡幹什麼？
陳光明躺在牀沿上睡着了，他雖然睡着了，但眉頭皺了起來，看上去睡不安穩。
一定是擔心九月。
她想摸摸他皺着的眉頭，卻發現陳光明握着她的手。
她不禁笑了笑，但內心卻充滿了感動。
同時，她又感到羞愧，如果她能保護好自己，他也不會這麼擔心。
她嘆了口氣，低聲叫道：“光明，光明……”
陳光明聽到九月叫他的名字，睜開眼睛看着九月。
他醒了。
陳光明立刻挺胸擡頭，撫摸着九月蒼白的臉，小聲說：
“你哪裡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九月笑着搖着頭說：“不～”
即使不舒服，她還是說不，她不想讓陳光明過分擔心自己。
聽到她回答“不”，陳光明緊張的心態輕鬆多了。
九月轉過頭看了看窗外，外面還是一片漆黑，於是她問陳光明：
“他們都回去了嗎？”
陳光明知道她在問陳浩明他們，點點頭說：
“是啊，我讓他們回去休息了。”
說着，他把牀頭搖起來，讓她半坐在牀上。
今天葛根亮和楊秀玲的話肯定嚇了他一跳。
九月只好笑了笑，爲自己受傷讓大家擔心而感到羞愧。
陳光明拉着她的手小聲說：
“不要想太多，只要你的身體恢復得健健康康，大家就會高興。”
九月眨着眼睛說：“那我就爭取快點好起來。”
陳光明微笑着撫摸着她柔軟的頭髮。
……
警察局
“爲什麼不能保釋？” 鄭崆不解地問辦案民警。
辦案民警如實回答：
“上級有命令，黃曉娟故意傷人和致人受傷是違法的，而且傷者家屬要起訴黃曉娟，所以你不能保釋她。”
“我保釋出來，至於傷人的事，我要和傷員家屬協商，
我會私下解決的。”
鄭崆堅持自己的話，在他看來，踢了一腳九月不會受傷，但是她爲了報復黃曉娟而故意那樣做的。
“對不起，傷者拒絕私人協商。”辦案民警道了歉，笑了笑。
鄭崆皺了皺眉，這九月什麼意思…？
“我想見你們的局長。”
鄭崆想到了父親和局長的關係，也許在那期間說話，黃曉娟就能保釋出來。
“對不起，”
辦案民警道了歉，笑着說：“這麼晚了，我們局長也休息了。”
“休息了？”
鄭崆看着他笑了笑，說：“現在都十點多了，誰知道你們局長現在在什麼地方和誰銷魂呢？”
辦案民警聽了，立即皺着眉頭說：“同志，這是誹謗，說話要慎重考慮。”
鄭崆覺得更可笑：“什麼？不敢承認嗎？告訴你們局長，
如果我今天不能把我未婚妻保釋出去，我會把他所有的醜聞都泄露出去。”
他盯着警察看，那警察憤怒地拍了一下談話記錄，快步走了出去。
鄭崆知道那個警察出去打電話了。
過了一會兒，那個警察回來了，不滿地說：“局長說你可以把她帶走。”
鄭崆站起來，撅起嘴脣說：“謝謝你們局長，改天我請他吃飯。”
接着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錢扔到桌子上：“這個給你，謝謝你幫我打電話。”
鄭崆拍了拍警察的肩膀，得意地走了出去。
在看守所的某個監獄裡，黃曉娟蹲在牆角下，她頭髮蓬亂，衣衫不整，看上去十分落魄。
她雙手摟着膝蓋，從遮住臉的頭髮裡看着外面，眼睛裡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對面有幾個女人在聊天，黃曉娟知道那幾個女人是娛樂場所的小姐，因爲鬧事被拘留了。
娛樂場所裡的小姐一般都不簡單，因爲她們見過各種人，性格也會因人而異，做事的手段也很殘忍。
所以她們看到警察帶來的黃曉娟的時候，高興的不得了。
黃曉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只記得幾個女人踩着自己，踢着自己，拔掉了許多頭髮。
如果不是她大聲哭，引起警察的注意，她可能今晚就死在這裡了。
“鄭崆，快來救我。鄭崆，鄭崆……”
她的眼裡流出了淚水。
她不敢大聲哭，如果那幾個女人聽到了她的哭聲，她就逃不出再次被毆打。
鄭崆看到黃曉娟的那一刻，驚訝的愣住了。
從前，黃曉娟是一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人，現在她已經很苦了，頭髮蓬亂，衣衫襤褸，最悲慘的是她發青的臉和眼睛。
“鄭崆！”
黃曉娟跑過來，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把自己扔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讓鄭崆噁心，差點吐出來了。
但他還是耐心地說：“別哭了，我們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