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看秦霜真的拎包站起來，傅斯年不得不出聲阻止她，“坐，坐，坐下說。”
秦霜這才又坐了回去。
傅斯年看着秦霜，發出一聲喟嘆：“兩年不見，你確實跟過去不一樣了，好吧，那我也不打啞謎了，無事不登三寶殿，確實，我有事找你。”
“是人都會變得，誰也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不是。”
“對，你比過去更優秀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聽着傅斯年的讚美，秦霜只笑了一下：“不要給我戴高帽了，你就直說吧，到底什麼事情。”
“那我就直說了，就是《春光花月夜》的事情，你畫完了吧，能不能掛到我們畫廊來？我不抽你佣金，好吧。”
沒想到傅斯年還惦記着這事情呢，秦霜看着他說：“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已經找好畫廊了。”
“恩，但是我都不收你佣金啊，你考慮下？”
“……傅先生，爲什麼你對我的畫如此熱衷，其實慕夜白隨便一幅，也比我有價值吧。”
豈料，傅斯年聽了這話之後就攤手：“如果是這樣就好了，這幾年，你看到有關於他的畫拿出來嗎？”
好像是，沒有。
夜菱這個名字，似乎已經銷聲匿跡了，許久沒有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了。
“來我們畫廊吧。”傅斯年說，“相信我，可以把你打造的比慕夜白更紅。”
“我不需要。”秦霜搖頭，“我覺得現在已經夠好了，聲名太多，只是負累，我只想做好自己。”
傅斯年還想再接再厲，但是秦霜打斷他道：“你不用說了，畫我會交給你的，但是看在朋友面子上，沒有其他意思，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聽着秦霜的話，傅斯年立刻喜笑顏開：“哎呀秦霜，我就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人啊，好，真是太好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經營你的畫，絕對對得起你這份信任。”
看着傅斯年，秦霜倒是笑了：“那回頭我讓人把畫給你送過去。”
“不必，我派人去取。”
“也好。”秦霜看着他點了點頭，“沒有事了吧，那我先走了。”
傅斯年再一次露出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秦霜一擡頭，就看到了他身後不遠處一個有些偷摸的身影。
她頓時臉一冷，拎包站起來走了。
祝晗姝見狀，馬上從座椅後面站起來，朝這邊走來，傅斯年也攔住了秦霜的去路，對她說：“我拗不過她，只能帶她來了，說幾句再走吧，這幾天她吃不下睡不着的，就是想見見你。”
“如果你還想我把畫交給你的話，你就給我鬆手。”秦霜的態度堅決到極點，臉色也是冰冷至極，看着傅斯年的眼神，就好像再看一個敵人一般。
傅斯年怔忪一下，秦霜已經推開他，往外走去。
祝晗姝急忙追了上來，但傅斯年伸手攔住了她，對她說：“別去了，秦霜這個樣子，是聽不進你的解釋的，再等等吧。”
祝晗姝眼中含淚：“是我對不起她，是我錯了，也對不起夜白。”
她太心急了，所以不顧一切的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以至於現在讓所有人都陷入了這麼痛苦的境地當中。
“好了，您也別自責了，先回去吧，秦霜那邊，稍後再結實吧，她也會慢慢明白的。”
***
對於那天晚上的事情，赫連晟並未追究，一來，確實是因爲那天晚上對冒犯秦霜的事情，心存歉意，二來，是因爲他最近也因爲那個女人的事情，鬧得很心煩。
那個耳釘被他丟到了垃圾桶，可搞衛生的保潔又拾金不昧的把它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他再丟，第二天那耳釘還會出現在他的桌子上。
後來他還因爲這事，差點大發雷霆，但最終，那耳釘依然留在他的辦公桌抽屜內。
最近的新聞上，鋪天蓋地都是關於餘里裡被導演潛·規則的消息。
她又拿到了一個好萊塢大製作電影的女主角，原本這個女主角定的是別的人選，卻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個女主角又落在了餘里裡頭上，一時間，關於她被包，養，被潛1規則的各種消息，便是鋪天蓋地。
赫連晟看的是財經版，但也能看到這個女人的身影，不論好的壞的，正可謂風頭無限。
而她的耳朵上，每天都在變換着不停的耳環耳釘，多一副少一副對她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的影響。
辦公室外傳來敲門聲，他低沉道：“進來。”
秘書拿着資料進來，放在赫連晟面前，對他說：“總裁，這是策劃部剛剛送上來下一季度新的策劃書，裡面有下一季度新的代言人選，您看看，沒問題的話就麻煩您簽字。”
赫連晟嗯了一聲，翻開策劃書看了下，前面是報告，後面就是新的代言人選的資料和照片。
一打開，一張放大的女人穿着白襯衣的露出精緻的鎖骨的照片，赫然映入眼簾。
這個女人，一身冰肌玉骨，眼神清魅，穿着白襯衣，雙手拉着衣服領子，明明沒露什麼，那眼神卻彷彿會勾人似得，充滿了魅惑性。
最重要的是她不是別人，她是——餘里裡。
赫連晟啪的一聲合上資料，嚇了對面的秘書好大一跳。
“誰定的！”赫連晟厲聲呵斥。
秘書頓時嚇得噤若寒蟬，赫連晟通常不輕易發火，但一旦發起火來，就說明事情很嚴重，人人自危。
“是，是策劃部。”秘書聲音低的不能再低。
赫連晟冷着臉：“你去告訴策劃部，這策劃案不通過，重做。”
“是，”秘書立刻轉身出去了。
赫連晟坐在辦公桌後面，盯着裡面的照片，直接站起來，站到了窗邊，出神。
***
秦霜出院後，就一直挺掛念瑞瑞的，加上最近餘里裡負面新聞不少，所以她抽了個空，便是看瑞瑞去了，也不知道餘里裡的事情，會不會對孩子造成影響。
看到餘加瑞之後，秦霜才知道，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因爲瑞瑞身體緣故，倫敦的天氣，更適合他修養，所以餘里裡將他安置在一處環境良好的別墅內。
門口的保安管理很嚴格，一般的狗仔是混不進來的，也是對住戶的一個保障。
秦霜也是通過層層檢查才進來，小傢伙親自給她開的門，他的腳邊纔跟着一隻小泰迪。
“瑞瑞，”秦霜看到他便蹲下來，搓了搓他的小臉，“哎呀，幾天不見，你好像又長高了一些啊。”
“那是當然的，你以爲我每天吃的飯都是白吃的嗎？你給我帶了什麼，還挺香的。”餘加瑞一副小大人的口吻，但聞到袋子的香味後，立刻湊了過來。
秦霜笑道：“香吧，我親手做的包子還有餃子哦，還熱乎着呢，我去倒給你吃。”
“給我吧。”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從廚房走出來，笑盈盈對秦霜道。
瑞瑞對秦霜說：“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奶奶。”
“奶奶？”那是餘里裡的母親嗎？
看到秦霜詫異的神情，婦人解釋：“你別誤會，我姓譚，我不是裡裡的母親，其實我和裡裡沒有血緣關係，我是她家的老傭人了，從小帶着她長大的，後來她家發生了一些事情，身邊就只剩下我了，所以她待我特別好，瑞瑞這孩子出生後，她也讓孩子叫我奶奶，本來在醫院也是我在照顧瑞瑞，但前段時間我剛好摔斷了腿，不方便去醫院了，所以你沒看到我。但是瑞瑞回來後，一直跟我叨唸你呢，可想你了，今天一見，長得真漂亮。”
“奶奶，誰跟你叨唸她了，你別說了。”瑞瑞在一邊阻止，小傢伙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霜見狀，跟着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好，沒想，是我想你了，所以我來看你了，我還給你買了新玩具，吃完餃子再玩啊。”
“行吧。”
客廳的電視機一直開着，偶爾有餘裡裡的消息閃過，秦霜發現瑞瑞會看一眼，她有些擔心孩子，所以解釋：“現在的新聞都喜歡亂寫，瑞瑞，你別放在心上啊。”
“我纔會。”瑞瑞說，“這些都是假的，只要我知道里姐是什麼人就行了。”
……秦霜對瑞瑞，還真是刮目相看。
倒是一邊的譚阿姨，嘆了口氣，對秦霜說：“裡裡也真是不容易，每天都要面對這些流言蜚語，現在的女孩子，在娛樂圈打拼，真是太不容易了。”
是的，尤其是像餘里裡這樣一個無權無勢孤身闖蕩娛樂圈的女人，要想成名，往往都是譭譽參半，禁得起多大的讚美就要受得起多大的詆譭，可是又有多少人，受得住網絡暴力，越來越多的娛樂圈明星因爲抑鬱症自殺，人前光鮮人後獨孤，這就是他們的常態。
如今看餘里裡光鮮亮麗出現在鏡頭前，一身華服，笑靨如花，可事實上她要承受多大的壓力，秦霜不禁有幾分心疼。
至於被包養和被潛1規則，見過了餘里裡之後，秦霜是不信的。
她在這邊陪瑞瑞玩到很晚，直到傅斯年打電話給她說，派人去取畫了，秦霜不得不回去。
但沒想到，來的會是慕夜白。
看到慕夜白，她臉色一沉，將畫交給慕夜白之後，轉身就走。
豈料，從車子後座上，卻鑽出一個人影來，衝着她叫到：“霜霜，你走那麼快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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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腳步一頓，一回頭，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便衝着她跑了過來：“啊，霜霜，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扭頭就走，也太讓人傷心了吧。”
“明橋，你怎麼在這裡？”秦霜面露驚喜，抱着顧明橋的腰道，“我不知道你在啊，對不住對不住。”
“哼，是嗎，那你現在開不開心啊。”
“開心，開心。”
兩個女人抱作一團，完全將慕夜白給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