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當男人的手觸碰到金色的光罩的時候臉色迅速變白,青筋外露,大滴大滴的汗水從額頭淌下來,好像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流音低着頭輕輕一笑,指尖微微一動。
原本在金鐘裡面只能掙扎的赤尾青竹蛇身子陡然一震,一雙白色的小眼睛慢慢的瀰漫上了紅色,長尾狠狠的一甩,周圍便出現了一道深深的溝壑,緊接着尾巴再一甩,本來快要碰到七夜花的男人哀嚎一聲帶着大大小小的石塊就掉下去了。
“嘶嘶——”
舌尖快速的震動的頻率飛快,身子不停的翻滾着,這時候赤尾青竹蛇彷彿忘記了要去吞噬七夜花,一雙猩紅的眼睛牢牢的鎖定在外面的蘇家兄妹身上。
因爲中毒之後戰氣暫時被鎖的蘇媚打了個寒顫,手指一鬆,身子就要朝後面倒去,還是旁邊的蘇陽眼疾手快抓住了她。
“怕什麼,這個是師傅給我的,九階的又如何,弄不死難不成困不住嗎?”拎着蘇媚,蘇陽冷眼看着在金鐘罩子裡面不斷赤尾青竹蛇。
可是話音剛落不就,輕輕的一聲碎裂聲,緊接着,金色光潔的鐘上面就開始出現了裂痕一道接着一道,密密麻麻的,好像蜘蛛網一樣。
蘇陽面色一沉。
接着紅光大作,金鐘從空中落下去,在地上打了個滾,被蘇陽收進了納米戒。
“嘶——”刺耳的聲音幾乎要震破耳膜。
一道紅光閃過,赤尾青竹蛇就直奔蘇陽,一人一蛇糾纏在一起,這時候距離花開已經過去了五息,要是還不去採摘,那麼今天他們就白忙活了。
“媚兒,快去。”蘇陽拋出一個黑色的圓環將赤尾青竹蛇的脖子牢牢的箍住,臉上帶着猩紅的鮮血朝着一邊的蘇媚吼道。
蘇媚二話不說,咬咬牙,手中持着一個散發着昏黃光芒的燈盞,攀着石壁慢慢的朝着七夜花的方向過去,流音看得直流口水。
果然東籬帝國的貴族就是不一樣,這麼有錢,各種各樣的法寶層出不窮,這樣一比較,流音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乞丐。
人家隨隨便便拿出來的就是一件靈器,而她呢?現在手頭上最好的就是那件衣服,上品寶器,但是現在別人隨隨便便出手就是一件下品靈器,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
蘇媚拿着手中的那個燈盞不知道是什麼法寶,居然能夠隔絕攻擊,明越凌根本就碰不到她的衣角,眼看着七夜花就要落到蘇媚的手中時一個金色的身子如同閃電一般掠過,七夜花連帶着根直接就被拔掉了。
“吼——”
跟蘇陽打成一塊的赤尾青竹蛇感受到自己守護了這麼多年的寶貝居然被人盜走了,一下子就狂怒起來了,尾巴朝着蘇陽蕩過去,巨大的衝擊力讓蘇陽的身子不穩,指尖一鬆,就要掉下去,這時候一個墨綠色的身影閃過,流音就看到狂怒的赤尾青竹蛇的尾巴被一根銀針叮在了原地。
再擡眼,一個穿着一身墨綠色,眉如墨畫,刀削斧刻,一臉淡漠的男人摟着蘇陽單腳立在懸崖上面一塊凸出的石壁上,衣袂飄搖,長髮迎風飛舞。
好強。
除了落鴻衣之外,這是第二個流音感受不到修爲的男子,在他的面前彷彿一切人都是螻蟻,忍不住心生臣服。
落鴻衣的強就好像一汪大海,看不透,這個男人的強則是外放的,如同鋒刃,只覺得危險。
“表哥。”
看到男人蘇媚眼睛一亮,立刻掐着嗓子柔柔弱弱的叫了一聲,那叫一個百轉千回,只可惜現在糊了一臉的血,不會讓人心生憐惜,反倒是覺得倒胃口。
本來心頭一緊的流音差點就笑噴了。
七夜花沒了,一行人也沒做停留,直接就爬上了懸崖。
“表哥,媚兒被人欺負了,你要替媚兒做主啊。”蘇媚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墨綠衣服的男子,聲音帶着明顯的控訴。
流音打了個寒磣。
這一聲比那些個窯姐兒的聲音聽着還要讓人起雞皮疙瘩。
媽呀!還這麼臭,能不能收拾一下之後再勾引啊。
男子冷漠的掃了一圈在座的幾人。
“七皇子。”明越凌上前一步,拱拱手,巧妙的將流音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越凌。”七皇子微微頷首,算是應下了,不過一雙眼睛卻牢牢的鎖定着身後的流音,面無表情,“表妹被人欺負了。”
說着腳步微微往旁邊輕輕一踩,攔在流音身前的明越凌就被震開了,渾身釋放的壓力如同潮水一般朝流音涌來。
高階靈師帶來的壓力讓流音脊背微疼,咬着牙,流音死磕着沒有出聲。
她太弱了。
所以今天蘇媚可以憑着高貴的出生不將她放在眼底,七皇子可以憑着遠勝於她的實力逼迫她,即便是欲加之罪她也只能受着,根本沒有辯駁的機會。
她要變強。
只有變強了她才能主導一切,她才能夠將漂亮孃親救回來。
“道歉。”
低沉的聲音夾雜着威壓彷彿一個錘子敲打在流音的頭部,悶悶的疼痛刺激着神經讓流音忍不住咬住了嘴脣。
絕對不能出聲。
“不——可——能。”咬着牙流音一字一頓,雖然吃力,但是擲地有聲。
讓她給一個對她頤指氣使就算了還一口一個賤民的女人道歉,她百里流音做不到,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底下頭顱。
“七皇子。”明越凌手中的長弓挽成滿月,“公孫北野,我敬你是一個皇子,別太過分了。”
公孫北野瞥了一眼明越凌,輕輕一揮衣袖,明越凌就連人帶弓被掀翻了。
“愚蠢。”輕嗤一聲。
“呵呵,再蠢也比某些人清明。”流音一擡腳,狠狠的往地上一踩,一個大洞就出現在了流音的腳下,淡淡的紅色從流音的身上騰起,原本豔麗的五官帶着淡淡的冷厲,一下子鮮活起來了。
在北原她不敢暴露自己的修爲,那是因爲這些年來家裡老頭子從旁各種各樣委婉的告誡,現在在了東籬,各種各樣的奇人異事層出不窮,流音到不擔心自己的不同引起別人的太大關注。
公孫北野本來以爲流音只是一個身懷法寶的普通人,身上看不到半點戰氣的波動,根本沒有想到她還是靈師。
冰霜一般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變化。
袖手一揮,一道米白色的戰氣就朝着流音襲過來,吹得流音衣袖翻飛,從納米戒裡面摸出一個匕首,身子一翻,戰氣擦着流音的臉頰而過,白皙的臉上帶上了淡淡的紅色。
公孫北野眼中銳光一閃,身子一展,五指成爪朝着流音抓過去,流音身形朝着側面一翻,手中的匕首一擋,同時腳尖朝着前面猛地一踢,男子趕緊騰出一隻手去擋,流音嘴角微彎,手腕翻飛,匕首輕輕一轉就落到了左手,橫着一劃,入肉的感覺傳來,男子白皙的手背就被劃了一道紅痕。
兩人立刻快速的分開。
流音輕輕一笑,美豔無雙。
這個男人還真夠自大的,跟她交手居然沒有用上戰氣,到底是太過自傲了。
公孫北野本來以爲只要一招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將流音擒住的,沒想到居然還被她傷到了,眼角微微眯起,瞥了一眼手上的血跡,衣袍無風自動,地上的草木紛紛搖擺。
這次流音沒有給他機會,先下手爲強,再厲害又如何,如果連與之交手都不敢那她即便變強了也是一個紙老虎而已。
再說了,剛剛那一下她不是得手了嗎?
身子一展,腳下的步子飛快朝着男子划過去,這次男子沒有託大,在流音的匕首劈過來的時候手中多出了一截斷刃,輕輕一擋,流音只覺得手臂發麻,手上的匕首就直接被震開了,不做停留,身子靈活的往公孫北野的側面一倒,左手劃過他腰間的時候手中的水晶手鐲一抖,一個透明的細絲就朝着他的腰部襲過去,公孫北野嘴角微微一勾,不慌不忙,護體戰氣蜂擁而出,流音手裡的攻擊就被擋回來了。
不退反進,流音傾身朝着他撲過去,公孫北野迅速做出反應,手中的斷刃往側面一劃,流音沒有半點猶豫,左手五指一合,抓住了他的斷刃,匕首狠狠的朝着公孫北野的肩膀紮下去,半路上卻被他護體戰氣擋住了,不能進分毫。
瞥了一眼面入寒霜的男子,流音將全身的戰氣調動到右手上。
“啊——”
低吼一聲,手中的匕首壓着公孫北野的身子,地面開始下陷,公孫北野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可置信,身子快速的一轉,流音的匕首擦着公孫北野的肩膀而過。
兩人隨之分開。
流音垂在一邊的左手血淋淋的,鮮血不停的往下滴,右手的匕首這時候也控制不住的掉在了地上,發出輕輕的一聲叮。
淡淡一笑,流音朝着公孫北野挑眉。
“我贏了。”
一邊看得目瞪口呆
的蘇媚眼睛瞪得圓圓的,尖叫一聲,“你才輸了。”
流音沒有接話,只不過笑眯眯的看着公孫北野。
公孫北野很快也發現了體內的變化。
四肢麻木,根本就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