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邊,張友善閉目凝神的盤膝坐着,在他的體內,萬物煉化訣正在不斷的運轉着。
良久,張友善長呼一口濁氣,緩緩甦醒了過來。
“怎麼樣?”深淵巨靈詢問道,本來,它應該早就進入了調養生息的狀態,不再管張友善的死活,但是張友善現在的進步是遠遠超乎他的想象,而且他感覺的出,張友善的進步並沒有停止,他還可以更進一步,更何況,在這個島嶼上,有着相應的神秘之物,那是它必須所要探索的。
“什麼怎麼樣?”張友善反問道。
深淵巨靈道:“我想你應該明白我所指的。”
張友善微微一笑,不答反問:“你說,輪迴的目的是爲了什麼?”
“輪迴的目的自然是新生,嘗試世間百態,方能得悟萬千大道。”
“但是你忽略了一點,那就是輪迴時,人的記憶消失了,縱使他過後恢復了記憶,可是那種體驗真的那麼透徹嗎?”
“自然是如此了,體驗過了,便知道春百般滋味,再來思索,那便能夠事辦功倍。”
“道家中有一句話,我想你應該聽說過,‘道可道,非常道’。”
“恩,怎麼?”
“這句話的意思是,以人之有限是不可能窮盡宇宙之無限的。由於認識到人在這個世界上的渺小和無奈,用‘有’去探求‘無’是不可能也不能理解的事,所以道家提倡一種冷眼旁觀,甘作邊緣的生活態度。”
“你是指輪迴根本沒有意義,只需冷眼旁觀就可以了?”
張友善沒有回話,而是想起了道家的種種事情。
道家的始祖老子後來不願做官,騎着青牛西去;莊子一生遊歷於社會下層,與漁夫、工匠、屠夫、農民交往密切。他看透了人情世故,認爲天下是沉濁的,自己不屑於同流合污,希望追求一種理想中的“精神家園”。
老子倡導“赤子”,莊子追求“物化”,就是要讓人保持“本真”,這不僅是指人,更是指人與物相通的自然“本性”。在自然的法則下,人性的異化可以避免,一個人才能真正葆有“赤子之心”,才能在污濁的環境中特立獨行,一任天然,享受自由和逍遙的境界。
不爲名不爭利,排除世俗喧囂與浮華的逍遙境界。老子說,“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是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他的意思是:名譽與生命哪個更可愛?生命與財富哪個更重要?得與失哪一個是禍患?過於吝惜一定所費更大,過於珍藏必然失去很多。
在老子看來,名、財、利都是身外之物,它遠沒有人的生命本身珍貴,如果不顧人的本身,而一味追求名譽、金錢等外在的東西,到頭來一定失去更多,甚至有可能爲此付出珍貴的生命。
老子說,“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這是老子向世人警示:追求盈滿的人要注意,過盈過滿必將走向虧和
空。
老子又說:“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
在老子看來,滿而溢,剛而折,驕而敗,富而咎,這是天道。所以人不可貪婪不知滿足。這種超然的生活態度不僅僅是指物質層面的,也是指精神上的。
超越名和利的束縛和羈絆,不落俗套,逍遙自在,這既是道家文化所體現出來的一種生活的藝術,也是道家先賢們所堅持追求的一種人格理想。
不以有限感知無限,冷眼旁觀甘作邊緣的逍遙境界。莊子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已而爲知者,殆而已矣!”他認爲,人的生命有限,因此人的精神體力也有限,如果我們跟隨無限、
“想什麼呢?”深淵巨靈眼見張友善不說話,不由問了起來。
張友善嘆了一聲,也沒有隱瞞,道:“在剛纔我想起了道家的一些相關學問。”
“什麼學問?”深淵巨靈好奇道。
張友善大致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道:“輪迴的目的,在我看來,不是爲了追求萬般大道,而是爲了追求逍遙。”
“追求逍遙?”深淵巨靈唸叨道。
“就舉個實例好了,當我陷入地府,飽受怨屈,我想做的不是別的,而是要打破這個不公,但是要打破這個不公,又談何容易,所以我需要力量,足夠多的力量,既能讓我不受你控制,又能對付地府,可是我對付地府後,地府後面又會有仙府,仙府後面又會有神府,而當我的力量足夠後,我才能無視萬般束縛,成就大道,所以,真正的大道是逍遙。”
深淵巨靈沉默了,半會後,它纔出聲道:“聽你這麼一說,倒也覺得不無道理。”
“老子曾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在其認爲,在天地之間有一個無所不在的‘道’,而自然萬物都是在這個道下生化的產物。人與物要一視同仁,人要把自已與物等量其觀。”
“莊周夢蝶是莊子《齊物論》中的一個寓言,它傳神地表達了莊子的思想精神。莊子和蝴蝶這兩個不同的主體,到底是莊子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變成了莊子,在莊子看來,莊子和蝴蝶一定有區別,只是在那個時刻莊子把自已當成了蝴蝶,與物無分,這就是一種物化的境界,是一種不獨立堅持自已的心態,一種不把自已隔絕於自然齊一的整全之中的心境。”
“莊子說:緣督以爲經,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養親,可以盡年。即凡事順着自然的軌跡就一定迎刃而解,順着自然的理路去養生纔可以享盡天年。而《德充符》篇裡談到才全時,莊子認爲人如果瞭解死生、窮達、飢渴、寒暑這些自然規律的運行,就可以做到才全。因而,莊子說‘人之不以好惡內傷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生也’。也就是說,人不要人爲地損害自己的本性,而要順應自然。”
“象庖丁解牛那樣悠然地走在自然的軌跡上,才能終保全德。在治理國家上,莊子說‘汝遊心於淡,合氣於漠,順物自然而無容私焉,而天下治矣’,認爲人如果順着自然的本性而不用半點私意,天下就可以得到治理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人類的發展是一個不斷異化的過程,隨着人的成熟和環境的影響,都可能成爲人的遮蔽和異化之條件,因爲有了權力、有了智慧,就有了爭鬥和殘殺,這就是人性的異化。”
深淵巨靈聽着張友善的緩緩講述,不由感嘆了起來:“從理論上來說,由於你身兼佛、道兩家大學,你能夠自成體系,但是你卻忽略了一點,無論是佛也好,還是道也好,它們最根本的目的,就是修煉者用來掌控力量,這種東西我無法跟你去理論和探討什麼,儘管我在佛道上面也有一定的見解,對我來說,你只有提升力量,然後讓自己擁有足夠的實力,那纔是最重要的。”
張友善冷笑一聲,十分犀利道:“正是因爲如此,你才無法更進一步,成就萬般大道。”
“小子,你不要以爲你現在得到了我的認可,就可以騎到我的頭上來了。”深淵巨靈冷道,很明顯,張友善剛纔一番話,已然觸怒了他。
“以你的能力,想要觸怒你,那可不是輕易的事情,我簡單的一句話,你就這麼大脾氣,這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也許,你早就心中有所察覺,只是你自己不願意去面對。”
“不要再說了。”深淵巨靈叫道:“你要是再說下去,我要你立刻死!”
聽到深淵巨靈那近乎怒吼的叫聲,張友善也沒有再去挑釁深淵巨靈了,但他卻通過此瞭解到一點,那就是深淵巨靈的背後,似乎還有着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而這個事情就成爲了深淵巨靈的牽絆,令得它無法去追求真正的大道。
這麼想着,他還真的很好奇深淵巨靈那放不下的事情,不過他卻也清楚的明白一點,別說現在深淵巨靈正在氣頭上,就算不是,他要想從深淵巨靈那裡問出相應的事情,怕也是不可能。
現在他所能做的,就是隻有去提升自己的實力,然後等待相應的事情浮出水面。
就在這個時候,張友善察覺到了旁人的走近,他不由朝邊上看去,卻見不遠處,黑寡婦正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張友善注視着緩緩走過來的黑寡婦,不由疑道。
黑寡婦道:“爲什麼你不認爲我是碰巧看到你在這?”
張友善很肯定道:“這個地方乃在深山之中,四周了無人煙,你這般走來,自然不是剛好經過,而是特意來找我的。”
黑寡婦嘆了一聲,道:“你真聰明,不過你要知道,聰明人一般活不長久的。”
“怎麼?你想殺我?”張友善冷笑道,突然,他整個人不由爲之一凜,因爲他赫然意識到一個剛纔他沒有注意到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