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次就是她“不小心”落水,之後被縣令夫人召去後衙裡好好“撫慰”,實際上是好好敲打一番,讓她不再追究以前的事了,笑話,那麼大的事,自己都差點死掉了,怎麼能說不追究就不追究呢。
“小姐,雲染去外面街上買醬八件兒去了啊!!……”
是云溪回來了,一看到李婉君的樣子有些驚訝,不過沒說什麼,默默的給李婉君挽了一個時下最流行的髮式。
“云溪,我以前識人不清,沒看出來你纔是個好的。這次大哥要回來了你可知道?”挑了一件鵝黃的裙子,穿在身上。
“奴婢不知。”還是平板無波的聲音。
“可是雲染知道,李婉貞因此纔要拉着我一起去後衙。”最後挑了雙鵝黃的繡鞋穿在腳上,對着銅鏡看了看,果然人都顯得嬌嫩了許多,以前她偏愛暗沉沉的顏色,把人都穿老了,以至於都嫁不到一個好人家,最後嫁了一個傻子,還因爲這傻子死了而送進了大牢。
“云溪,你得幫我,不然,咱們都被人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啊!!……”沒等云溪回聲,又開口道:“去松柏院接了弟弟,咱們一起去大門口。”
嘴角扯起來一絲苦笑,以前一直以爲李婉貞母女三個是真心對自己好的。結果呢,自己兄妹三人,她聽從父親命令,毒死大公子,給李婉貞母女三人謀取幸福,哥哥弟弟也都被算計,哥哥常年流落在外,在戰場上面搏生死,弟弟好幾次差點就死掉了。
想起來,李婉君心底就是一痛,大公子原來不是傻子,喝下毒藥之後不可置信的眼神,質問爲什麼的時候,口齒清晰,眼神清明,思路流暢。
如果不是傻的,那就是大有圖謀,也許大公子纔是李婉貞的丈夫六公子的大敵。
大公子對自己這個傳聞相貌醜陋無比的夫人極好,自己卻幹了什麼?
一路上,李婉君都想着心事,到了松柏院的時候,裡面的小胖墩一下子就興奮撲了出來,一手的泥巴,李婉君連忙讓人用手帕給擦了手,這才抱過來:“你剛剛說你婉貞姐姐要弄死
你?不是瞎說?”
才四歲的小胖墩點頭的時候,臉上的肉跟着上下顫動:“嗯,婉貞姐姐剛剛在花園裡看到我,說要弄死我和大哥,還說是她媽媽有了小弟弟不需要我了啊!!……”
李婉君全身發冷,原來,以前自己死心塌地的跟着賀氏母女,她們早就算計着,弄死大哥和弟弟,霸佔府裡了。
這賀氏,本是母親的庶妹,同是一個府出來的女兒,母親嫁給了當年風華正茂的大儒李敬亭,賀氏嫁給了當時的巨賈賀氏,後來巨賈死了之後,賀氏入府小住,不過半年,母親死了,賀氏順理成章的嫁入府裡。
現在想來,恐怕是賀氏害死了母親,爹孃之間感情一向還算好的,府裡就連姨娘也不多,通房更是沒有,賀氏嫁進來不過兩個年頭,自己還有機會。
心思電轉,李婉君低頭貼着弟弟的耳朵細細叮囑:“一會見了父親,你就如實的說,問父親是不是不要你了,哭的兇一點,說的可憐一點,知道了嗎?”
小胖墩連連點頭,李婉君心底盤算着,要是這次大哥回來,不讓大哥走怎麼樣,還有要大哥派幾個武藝高強的,護着弟弟和自己,弟弟這麼小,還不太懂事,還是帶在身邊畢竟好。
賀氏肚子裡的孩子,前幾個是沒保住的,這個……
還有祖母,要是知道賀氏謀害自家子孫,估計也不能善了,不過小胖墩說話的分量嘛,還有待商榷。
帶着小胖墩穿過後花園的時候,就聽到李婉貞的嬌媚嗓音,帶着哭腔:“雲涯哥哥,我都不想活了,與其在府裡受氣……”
壞心眼兒的一笑,李婉君卯足了勁兒的大喊一聲:“抓賊了,抓賊了……”一邊說,一邊往聲音來處跑。
小胖墩不明所以,也跟着喊得中氣十足。
府裡的護院和婆子連忙跟着小姐後面去捉賊。
等到轉過假山去,還能看到一臉不自然的慕容雲涯和李婉貞,李婉貞的頭髮還有些凌亂。
看到李婉君,第一句話就是:“姐姐不是說還昏着嘛?怎麼能欺騙縣令夫人?”縣令夫人
正是李婉貞的親姐賀碧婷,去年纔在府裡出嫁,算作李大儒的女兒出嫁,可是姓氏卻是隨了親爹姓賀,沒和李婉貞似的改了姓。
難得的,云溪也機靈了一次:“是傳話的人走後,小姐才醒的啊!!……”
李婉君心底叫好,面上卻是泫然欲泣:“妹妹怎麼這般想我,可是什麼時候得罪過妹妹?妹妹可是被賊人給欺辱了?怎麼頭髮有些凌亂?怎地姐姐聽到妹妹哭着不想活了?”
一連串兒的疑問,讓李婉貞有些下不來臺,倒是身後的六公子一臉的孤傲:“放肆,本公子和碧荷……”
李婉貞連忙打斷:“妹妹和六公子是舊識,六公子奉家姐之命前來接碧荷入縣衙。姐姐莫要亂說冤枉人。”
李婉君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婉貞,李婉貞似乎是因爲心虛,低下頭去,李婉君這纔開口:“既然這樣,那姐姐先去前廳了,急着先去給祖母和父親請安,再去見縣令夫人。”
不怕被抓把柄,那縣令的小妾,無非是個妾,即使是縣令的夫人也不過是沒有封號的,祖母可是御賜的老鄉君,父親也是有名聲的大儒,孝道總是沒有錯的,縣太爺雖然有些昏聵,可對父親極爲敬重,就算賀碧婷吹了枕邊風,說出去,也是她沒有道理。
不理會六公子的火熱目光和李婉貞的哭哭啼啼,李婉君蹲身行禮:“既然是六公子和舍妹有舊,婉君這就告辭了啊!!……”有舊兩字,咬的特別重。
身後的護院和婆子也紛紛散了,不過既然讓他們看到了,就能被傳出去。
每個人都不是無懈可擊的,賀家母女就是既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的那類人,極爲好面子。
六公子以前沒太接觸過,現在看來,也不怎麼樣嘛。論長相,不如大公子,論氣度,似乎也一般,母親只不過是個後宅裡頭得寵的妾,身份上也不如大公子。
李婉君只覺得自己滿腦子裡都是大公子,沒想到纔沒走幾步,就覺得似乎真的撞見了大公子,大公子一身月白的長衫,和哥哥李野站在一處,襯着哥哥的冷峻肅殺之氣,顯得格外的溫潤如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