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悅,你等會幫我給那個包廂送酒好不好?阿昊今晚在酒吧過生日,我一定要去。”安安拉着樑悅的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安安,他到底哪裡好,值得你這樣......”
“哎呀,求你了!那我趕緊走了啊”不等樑悅說完,安安就把已經換下來的工作服塞到她手裡,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樑悅嘆了口氣,往員工更衣室走過去。
一頭藻色的捲髮簡單的紮了一個馬尾,白色的襯衣,黑色的短裙,普普通通的工作服穿在她身上清純卻又透着一股性感。
安安是專門爲包廂客人送酒的服務員,樑悅只是負責打掃衛生的,所以她並沒有像安安這樣體面的工作服,她身上這套“普通”的工作服其實並不普通,都是夜色用上好的布料專門訂製的。夜色跟普通的會所,夜總會不同,能出入這裡的非富即貴,想進夜色必須要有這兒的VIP會員卡,因此夜色的VIP卡便成了很多上流社會人士的標識。
安安是樑悅在這裡爲數不多的朋友,所以偶爾替好朋友送酒也成了家常便飯。整理好工作服,樑悅端着酒推門走進去。
黑暗的包廂,濃重的味道,都刺激着樑悅的神經。
“先生,您的酒。”樑悅中規中矩的將酒放在桌子上,準備離開。
“等等,你叫什麼啊?”季子修從一開始看到她,就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個尤物,雖然穿着普通的工作服,也遮不住她誘人的身材,面容清純,可是那股子淡淡的性感着實撩人。
“我叫樑悅,先生。”樑悅低着頭恭敬的說。
“過來陪我喝幾杯。”季子修說着便推開身上身材火辣的女人,伸手想把她拽過來。
樑悅退了一步,“對不起我只負責送酒。”
看到她的反應季子修覺得她故作姿態,冷笑幾聲從錢包掏出一疊鈔票,甩到桌子上,“這下可以了吧!”
“抱歉,沒事的話我先離開了。”樑悅冷冷的說。
季子修看到一個服務員也敢拒絕自己,站起來抓住她,“怎麼,服務員不就應該好好給顧客服務嗎。”說着還在她身上摸了一把。
樑悅掙扎着想要離開,情急之下一巴掌“啪”的甩過去。
“媽的,臭婊(子。”季子修剛要發作,就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夠了。”
聽到聲音,季子修放下拳頭,狠狠地說“表哥.......”
而樑悅也擡起頭,看向他口中的表哥。“小......小黑。”別人可能都沒聽到樑悅的低喃,可是沈灝軒卻聽的清清楚楚。
是她回來了嗎?沈灝軒快步走過來,怔怔的看着她,精緻冷傲的五官,高挑的身材,一頭漂亮的藻色長髮。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眼,如同星辰一般,讓你迷失在其中。
“她,我先帶走了。”沈灝軒抓着她的手臂,大步往外走,誰都沒有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驚喜。
“表哥,晴晴還沒來,你不等她了?”季子修趕緊問,可是隻看到他們離開的背影。對這個表哥他是畏懼的,雖然剛
從美國回來,卻是華爾街的寵兒。
沈灝軒扯着她走到夜色大門外,狠狠一甩,樑悅跌坐在地上。“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呵。”他冷笑一聲,撇了她一眼接着說:“你走吧。”
樑悅怔怔的擡起頭。黑亮的短髮,濃密英氣的劍眉,削薄輕抿的脣,當初白皙的皮膚變成了健碩的小麥色。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加上那雙鷹眸,如同王者一般傲立與黑夜中。
“小黑?”
“閉嘴,再也不要說這兩個字,滾。”沈灝軒怕自己忍不住對她做出什麼事,大步走向自己的路虎,揚長而去。
樑悅嘲笑的看看他離去的方向,這就是她記憶中那個哥哥嗎?那段溫暖的記憶如同一隻手無情的撕扯着她的心。
她站起來,看看腳下七公分的高跟鞋,搖搖頭,脫掉提在手裡,慢悠悠往家走。
深沉的夜幕裡,隱藏着那輛沒有開車燈的路虎,遠遠的跟在樑悅後面。
看着前邊赤腳走路的小女人,沈灝軒心底鬆動了,還是這麼喜歡赤着腳走路。看着並不乾淨的馬路,他突然加快車速。
樑悅原本低着頭往前走,突然聽到身邊一聲剎車聲,轉過頭就看到他已經打開車門。沈灝軒走過來抱起她直接塞進車裡,然後發動車子,“地址。”他毫無表情的問。樑悅只想快點擺脫他,快速說出了一個地址。
一路上車裡沉默壓抑的氣氛讓樑悅異常不適。霸氣的路虎在狹窄破舊的街道穿梭,最後在一棟破舊的居民樓前停下,樑悅像一隻兔子一樣頭也不回的下車,飛快的跑進居民樓。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沈灝軒從車上下來,一支又一支的抽菸。爲什麼寧可過着這樣的生活也要離開他?爲什麼......黑夜裡,一股濃烈的悲傷籠罩着他。
說太多和想不通,盡全力和留不住,這個世界上那麼多的“不”,習慣就好。只是會心痛,也僅此而已。
走到家門口的樑悅微微的整理一下情緒,纔拿出鑰匙開門。剛打開門就聽到樑母的聲音,:“回來了,累嗎?今天下班挺早的。”
“不累,媽。晚飯吃了吧,按時吃藥沒?”樑悅走到還在縫縫補補的老媽身邊,“別幹活了,不早了,早點休息,身體要緊啊,老媽。”
“馬上都做完了,你先去洗洗睡吧。”樑母非常體諒自家女兒的辛苦,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她,所以平時對女兒也是格外的疼愛。
“那好吧。”樑悅原本是想陪一會媽媽的,可是今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情,她確實感覺很亂也很疲憊,所以她匆匆洗漱便回到自己只能放下一張牀的小臥室。躺在牀上,回想着過往的種種,不自覺的低喃:“還是遇見了”。
在她失眠的同時,沈灝軒卻出現在極少回去的老宅。李媽看到自家少爺回來,着實吃驚,激動地手足無措。自從悅兒小姐不見以後,少爺第二年就去了美國,之後這麼多年也是極少回來。
推門走進這個臥室,當年滿滿的回憶淹沒了他。這件臥室米色的窗簾,上邊印着淺黃色的碎花,窗子前一張柔軟的雙人沙發
上放着一個可愛的卡通抱枕,小茶几上的花瓶裡插着幾束紫色的薰衣草。沈灝軒走進來,坐在白色的雙人牀上,看着牀上散落的一個小熊,眼神又暗了幾分。他起身走到牀頭前,拿起相框,溫柔的摸索着,照片裡一個小女孩穿着米白的連衣裙,坐在沙發上捧着一本書看發呆,溫暖的陽光從落地窗灑在她的身上,像一個安靜的天使。
想象中的一切,往往比現實稍微美好一些,想念的那個人也往往要,更加溫暖一些。思念好像是那麼遙遠的一回事,卻偏偏比現實更親近一些。
沈灝軒還在對着照片出神,就聽到電話“鈴鈴”的響了。他接通,只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大聲吵吵:“軒子,不是說好你今天回來在夜色等着我?人家都想死你了,也不讓人家好好服侍你。”
聽到這傢伙又開始騷氣,沈灝軒真是扶額。“你家boss放養你了?幫我查個人......”
聽沈灝軒說完,伍祐安就開始嘰嘰喳喳個不停,“小軒子,你剛回就查女人,你要拋棄我了?我要去會會是個什麼妖精,勾了你的魂兒。”
“看來你是太閒了,要不我跟boss說說......”
“別別,找個時間聚聚,我先掛了。”一聽到沈灝軒要跟那個瘋子聯繫,伍祐安就真心蛋疼,誰要招惹他,畢竟還是個免費的苦力。
掛了電話,沈灝軒的心情好了點,不過他知道樑悅這事情肯定要成了伍祐安嘴裡的大新聞。
事實確實如此,沒一會伍祐安就在羣組裡發消息“太可怕了,小軒子看上了一個女人。這麼多年我差點以爲他喜歡男人。”
蘿莉控:誰?有沒有找到確切目標?
變態大叔:你又開始瞎咋呼了......
小伍寶寶:這次很可靠好不好,本少爺這麼忙怎麼會有功夫跟你們瞎扯......
蘿莉控:女的是誰?
小伍寶寶:額,目前不知道......不過肯定是個女的......
變態大叔:不靠譜,又開始瞎扯了......
小伍寶寶:你這個死女人,一點不可愛。
變態大叔:我當然沒有你的那些女人可愛了,最近是mary?還是雯雯?
小伍寶寶:你胡說什麼呢?
大boss:伍祐安,你最近很閒嗎?
小伍寶寶:哪有!!!你別聽她胡說
大boss:是嗎?
小伍寶寶:當然,我要忙去了!!!
(小伍寶寶離線)
蘿莉控:哈哈哈,真逗。
變態大叔:活該。
蘿莉控:大boss就是他的剋星。
看看大家的聊天記錄,沈灝軒無奈一笑,歡喜冤家。以前樑悅在他面前也是這樣的。
如果,所有的傷痕都能夠痊癒。如果,所有的真心都能夠換來真意。如果,所有的相信都能夠堅持。如果,所有的情感都能夠完美。如果,依然能相遇在某座城。或許,如果不只是如果,也或許,如果真的只是如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