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回家

說到賺錢,她還真是愁死人了,作爲一個媳婦,貌似她如果想出門是要跟公婆報備的,看宋王氏那個德行,肯定是不會放她出門的,所以就算她再怎麼有計劃賺錢,不能出門就沒戲。

晃悠悠的,在天黑前宋如海總算將牛車趕進宋家村,宋如海將沈蘭母女兩個放到自家門口,就轉身去還牛車了。

沈趙氏拎着包袱提着籃子就朝屋裡走去,進了屋後大聲道:“親家母,家裡來客囉。”

沈趙氏剛喊完,宋王氏就匆匆從屋裡跑了出來,一臉的黑沉,在望見沈趙氏的時候勉強露出一絲笑,然後客套地開口:“親家母怎麼來了?”

沈趙氏也不怕宋王氏,衝她一樂呵,然後道:“還不是我這個不成器的閨女,上次被親家公和親家母送回去就忘記以前的事兒,這不有些不安,我就過了陪她住兩天,希望親家母不要嫌棄。”

說完轉身又把沈蘭拉到跟前,然後介紹道:“蘭娘,這是你婆母,以後你可以要好好孝敬她,且勿那心腸歹毒的人,不孝敬老人。”

沈蘭迴應地點了點頭,然後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宋王氏,見過禮後輕輕喊道:“婆母。”

宋王氏一凜,重新打量了起來沈蘭,看上去還是一副病弱的模樣,看她的目光完全陌生,但也沒有閃躲回避,一派的悠然自得,好像真的不認識自己了。

心中冷冷笑了幾聲,宋王氏衝沈蘭點了下頭,然後滿臉堆着假笑對沈趙氏:“不嫌棄,怎麼會嫌棄呢,倒是希望親家母能長期住下才好呢。”

沈趙氏一愣,然後正色道:“親家母,這是怪我不請自來了?我這做母親的難道還不能來女兒住上兩天?”

宋王氏一噎,雖然心裡不歡迎,但是此刻她也不敢做得太過,畢竟前些日子剛剛纔吃過沈家的虧,她也不想惹惱了沈趙氏,眼角又瞥見沈蘭一副木頭人的模樣,於是衝立在一旁的沈蘭沒好氣地開口道:“還不快進來,帶着你娘去房裡歇息會兒。”

“哎喲,親家母,你快別嚇着蘭娘了,我剛剛不是說了,她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怕也不曉得自個兒的房間了,還是我自己帶她進去吧,你也知道她現在身子不好,這坐了一路的牛車,也累着了,就別責怪了她了。”沈趙氏笑眯眯地開口,然後將手裡的籃子提了起來又說:“這些是我給親家母帶的一點小禮物,希望親家母不要嫌棄。”

見沈趙氏帶了東西上門,宋王氏也不好再擺臉色了,忙接過東西,口裡客氣道:“來就來了,怎麼還帶東西呢?”

“哪裡話,我家蘭娘還要麻煩親家母照應呢。”說着沈趙氏就牽着沈蘭朝着沈蘭的新房走去,這時沈蘭才知道,原來之前宋娟住的屋就是她的新房。

那邊宋王氏等沈趙氏拉着沈蘭朝屋裡走的時候,偷偷揭開蓋着籃子的布,看到籃子裡一塊尺頭、十幾個雞蛋和兩把油麪,頓時心情好了不少。

進了屋,沈趙氏將包袱放到箱籠上,拉着沈蘭坐下,又道:“別怕,娘在呢,累不累,要不要歇會兒。”

沈蘭搖了搖頭,然後道:“娘累了吧,我給你揉揉肩。”

沈趙氏聽了一樂,然後笑着打趣道:“我閨女倒是知道心痛娘了,不過你現在身子還不好,所以最好還是躺會兒,等到了吃飯的時候,娘叫你。”

其實坐了大半天的車,沈蘭還真有些累和餓了,只是這會兒沈趙氏在跟前,她沒法進空間開小竈,說起來她對宋家的飯菜完全沒有期待,來了這麼久,沈蘭算是知道了,窮人家吃的永遠是鹹菜蘿蔔乾和菜粥、菜糊糊,難般一頓好也是菜糰子或者是菜飯什麼的,味道真心不怎麼樣,沒油沒鹽,還不如她在空間裡吃飽了再出來呢。

如今她也想到法子採摘麪包果了,所以完全可以吃着烤麪包果,喝着海鮮湯,或者是烤海鮮和玉米,外帶各種水果若干,再讓她回來吃這些頂不了餓的且又難吃的東西,她真心難過。

可是她又不能暴露了自己,所以今天只怕只能跟着宋家人吃飯了,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孃家的母親來,宋王氏會不會弄點好的來吃,要是和平時吃一樣,那就太委屈沈趙氏了,可是此時的她完全沒有說話的份兒,只能眼睜睜看着宋王氏作威作福了。

沈蘭剛要拒絕,就被沈趙氏制止了,硬拉了她,讓她躺到牀上休息,沈蘭爭不過沈趙氏,只好聽話地靠在牀上躺了下去,說實在的沈蘭還真有些疲憊。

沈蘭和着衣服就躺到了牀上,不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還發出低低的呼聲,沈趙氏看了女兒這模樣,伸手在她額上摸了摸,又拉過牀上疊得整齊的棉被給女兒搭上,然後就下了牀給沈蘭整理房間。

想了這宋家還是不錯的,女兒好多天沒回來,這房間還保持着乾淨,地上和箱籠上都沒什麼灰塵,看來是有人打掃的,就算不是日日打掃,只怕也是知道了她閨女要回來了,而特意清掃過,看到這些沈趙氏心裡還是有點安心。

於是順手將自己的包袱拿了,想放進衣櫃裡,只是剛剛打開衣櫃,她臉色就變了,衣櫃裡哪裡有什麼沈蘭夫妻的衣服,明顯都是比沈蘭小一號的女子衣物。

沉着氣,沈趙氏又分別打開了女兒的兩個箱籠,結果總算在其中一隻箱籠裡找到了幾件屬於女兒的舊衣裳,那些都是沈蘭以前做閨女時穿過的衣裳,至於其他往日沈趙氏見過的只要是有五六成新的,都被改過了,樣子都小巧了許多,不要說現在懷着身孕的沈蘭了,就是往日的沈蘭都無法穿下。

沈趙氏呆呆地望着被自己打開的箱籠和衣櫃,還有裡面被自己抖開的衣物,心裡特別的酸楚,原來根本不是有人給她女兒打掃了房間,而是她女兒的房間早被人鳩佔鵲巢了。

沈趙氏又打量了下這間房,就發現裡面多了很多未婚女子的東西,明顯這房間早早就被人給佔了,也不知道之前女兒都是住哪裡,如果不是女兒失去了記憶,她還能問問,可是如今女兒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就是問也問不出什麼。

呆呆坐在牀沿上,沈趙氏心裡難過得不得了,再次在心中思考起丈夫的決定,把女兒就這樣放在宋家,真的沒關係嗎?沈趙氏真的不敢相信宋家人,今天他們雖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沒有給她的蘭娘臉色看,可是她不可能一輩子陪着這蘭娘啊,她走了,她的蘭娘該怎麼辦?

就這樣沈趙氏坐了半天,直到門被輕輕推開,她都沒有注意道。

“親孃,你翻我的箱子幹什麼?”一個尖銳的女聲劃破了房間裡的寧靜,緊接着宋娟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手忙腳亂地將散開的衣服塞進箱籠裡,用力關上,然後又去關衣櫃的門,這期間沈趙氏都冷冷地看着。

“親孃,你是長輩,到別人家做客也不能亂翻人家的東西吧。”宋娟收拾好後,沉着臉沒好氣地開口。

“娘,怎麼回事?”原先睡得香甜的沈蘭早被宋娟關箱子弄出的聲響驚醒了,只是剛剛醒過來有些暈,緩了緩這纔開口問道。

沈趙氏轉頭看了眼剛剛睡醒的女兒,心沒由來的一痛,這個傻丫頭,自己的嫁妝被小姑子霸佔了,只怕她自己都忘記了吧,想到這裡沈趙氏強忍心中的難受,勉強笑了笑道:“沒事兒,大概是你婆婆叫你小姑來喊我們吃晚飯了,你嚇到沒?”

沈蘭下意識地搖搖頭,然後掀開搭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準備下牀。

此時宋娟也想起來了,她的確是被自個兒的娘差遣過了叫這對母女去吃晚飯,只是看到被翻得一團遭的房間,心裡頓時充滿了氣,然後就衝親孃發火了。

“當心點,娘扶你下。”沈趙氏稍微讓開了身子,並攙了沈蘭,幫她下牀。

見了沈趙氏的動作,沈蘭心中一暖,然後不好意思地開口:“娘,我哪裡有那麼虛弱,我自己來吧,小姑還在一旁看着呢。”

一旁的宋娟看來心裡冷笑不已,於是話不過腦地開口:“呵呵,大嫂回趟孃家,愈發金貴了起來,倒是學了地主家的奶奶要婆子攙扶着走路了。”

頓時沈氏母女臉色都變了,宋娟這話說得十分惡毒,一面嘲諷沈蘭作喬作張,一面又嘲諷沈趙氏是伺候人的下等人,雖說這個時代大戶人家的奴才有可能比一般人過得好,可是那畢竟是奴,而沈趙氏是良民,奴才可是十分下等的人。

“宋娟娘,你可還是個大姑娘,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就是你們宋家的家教嗎?”沈趙氏厲聲喝道。

沈蘭雖然覺得這話不好聽,但是她畢竟是一個現代人,對於奴僕的敏感性並不強,但是對於自己視爲母親的人,被人這麼侮辱,她還是很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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