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的一番心血,不就白費了嗎?”
“不妨,聽說仁親王對自己的女人很好的,而皇上對他又很好,咱們不如找個藉口,多去親近親近。”
當時仁親王妃眼睛看不見,錢雋失蹤,錢軒不成器,仁親王在多重打擊下,過得特別頹廢,王府的規矩也講究不起來,董進才厚着臉皮頻頻造訪仁親王府,在王爺面前賣弄本事,又指點妹妹邀寵賣好,終於哄得王爺對他們青眼有加,在仁親王的關心下,董進才的官兒順溜溜就升了上來,董側妃懷孕後,楊側妃莫名其妙得了一場大病,差點去了閻王殿報到,雖然最後活了過來,太醫卻斷言她再也不會生育,董側妃生下兒子,在王府的地位,一度超過仁親王妃,儼然是女主人了。
仁親王妃忽然眼疾好了,在劉家的幫助下拿回中匱,董側妃不得不暫時蟄伏,等待時機。
董夫人覺得小姑子實在笨蛋,好幾次絕好的機會她都沒能抓住,不然,仁親王府現在還不依然在她的手裡呢?
“老爺爲了你,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你怎麼搞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大好局面變成這樣的被動,哎喲現在又哭什麼呀,我說,這都是你的命,你就是做側妃的命。”
董側妃目瞪口呆地看着言辭刻薄一臉嫌棄的嫂子,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夫人,這可怎麼辦吶?我什麼都沒了,都沒了呀——”
董進纔在書房想了又想,終於安定心神,這才走了進來,他安慰妹妹:“雖然這王妃之位你得不到了,可自古女人都是母憑子貴,你有錢浩這樣出息的兒子,何愁今後沒有好日子過?”
“可是浩兒,浩兒將來最多有個三品四品的爵位就到頭了,我能有什麼好日子?”
“傻瓜,娜仁高娃雖然能佔據王妃之位,可她難道還能爲王爺生出兒子不成?她二十三歲生了孩子之後,一直到現在都再也不育,可見是身體已經不行了。”
“這,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董側妃一時想不明白。
董夫人不高興地瞪了小姑一眼:“你們府裡世子之位若是空出來,錢浩還是很有希望的,不是嗎?”
“哦,對呀。”一句話讓董側妃立刻破涕爲笑,可遂即便再次沉下臉來,“北疆都不打仗了,哥哥的計謀,還能實現嗎?”
董進才一瞪眼:“錯,誰說不打仗?今後的北疆,不僅還要打仗,而且還要有大仗打,有更難更苦更艱鉅的仗打呢,我不信他真能長命百歲。”
董側妃用帕子沾沾眼睛:“哥哥,真的嗎?” WWW ¸тTk án ¸c ○
董夫人不高興地道:“老爺說的話,什麼時候不是真的?只有你,還要加把勁,把老爺叮嚀的事兒做好。”
“是,哥哥!”
見妹子心情好了,董進才和老婆又開始面授機宜,讓董側妃如此這般,三人商量好了,覺得這個計策實在高明,忍不住面對面笑起來,三個聲音,一個陰沉,一個奸詐,還有一個,二者兼有另帶了一絲傻氣,讓外面伺候的下人都禁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他們擡眼看看天,驕陽似火啊,實在想不通,剛纔那股陰風,是從哪裡刮來的。
董側妃從孃家回來,剛好聽說仁親王妃在男人那裡碰了釘子,董側妃的心不由得一沉,在她印象裡,仁親王是個難找的好男人,對女人是有求必應,而且呵護有加,尤其是對王妃,眼睛瞎了還能主持中匱,這在京城,乃至全巨榮朝,估計都是獨一份的。
哥哥打聽到的,娜仁高娃在北疆就和王爺見過,估計她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打了王爺的主意,有意勾引了,不然,王爺如何現在處處爲她考慮呢?
“世子妃在做什麼?接手中匱了沒?”董側妃問打聽消息的午媽。
“王爺已經命人把對牌箱子和賬目送去了,世子妃沒什麼動作,只是讓人把幾個大庫房封起來了。”
“哼,就知道她是這樣的貨色,果然以爲從此以後大權在握了,笨蛋,也不想想,娜仁高娃進門,人家是堂堂公主,還佔了長輩的身份,這中匱,怎麼能讓一個小輩來掌着?”
“是啊,世子妃蟄伏了三年,終於抓住了機會,肯定不會輕易罷手。”午媽隨聲附和。
“嚴密盯着那邊,把守庫房的幾個奴才打點好,她哪怕拿出一根針,都要悄悄記下來。”
“是!”
第二天,午媽便一條一條消息報到了董側妃跟前:“世子妃派人把所有的庫房都封了,貼了封條。”
董側妃一愣,隨即諷刺道:“她這是什麼意思?她想阻攔王爺大婚不成?”
“她就是有那個的膽子,可也要有那樣的本事。”午媽回答,“奴婢猜想,她大概是要查庫房。”
“果然,她就是一頭豬,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白白好過了那個韃子?”董側妃氣得拍桌子,心跳地卻像擂鼓,她這兩年,可沒少貪污,假賬雖然做了,可聽說世子妃看帳水平極高,手下的掌櫃的沒一個敢糊弄,也沒一個能糊弄過去的,她若是趁機報復,把自己查出來怎麼辦?
午媽看着主子的臉色,自然能猜出她在擔心什麼,她小心翼翼地安慰道:“奴婢估計,她先要查王妃的帳吧?您又沒有打壓她,平日裡還和顏悅色的,她要動手,也不該先輪到側妃。”
董側妃沒言聲,心裡卻犯嘀咕,去年王妃和賀氏上當,她跑到文瑾那裡威脅了一通,王妃再打壓,也沒這個對世子妃的觸動大,若是世子妃報復,肯定先拿她開刀的。
午媽小心翼翼站在一邊,心裡很快也想到了這一茬,她緊張得很,萬一主子遇到事兒,自己也少不了會吃掛落,自從被董家送到仁親王府,她跟着董側妃還真過上了好日子,享福久了,真不習慣重新回到以前那種苦日子裡去,何況,她爲了女兒春娘,還得多多弄點錢,不然,王大和他那夯貨老婆,都容不得春娘好過。午媽拼命眨巴着小眼睛,爲主子想計策,很快還真找到了一個下口的地方:“側妃娘娘,賀氏,賀氏前年可沒少貪污呢。”
董側妃和午媽對視一眼,立刻就知道她什麼意思了,忍不住高興地一拍巴掌:“對呀,讓她去鬧。”她奸笑了一下,一個有羊羔瘋的大肚子女人,就是沒人招惹她,自己說不定都會躺倒在地,不信她不給那邊添麻煩。”
午媽心領神會,行禮退出後,找人攛掇賀氏,讓她先衝到最前面。
賀氏進門頭一年,可謂春風得意,得公公婆婆喜愛,受男人寵溺,連孃家那邊的人,對她都高看起來,原本沒人搭理被送到鄉下,忽然倍受關注不少的人圍着巴結,令她一時忘乎所以犯下大錯,甚至被人挖出有癲癇病的舊事,一下子從雲端跌到地獄,又回到了過去無人理會的境地,還好她懷了身孕,奶孃順媽媽一再勸她忍耐,有兒萬事足,不管受了多大委屈,先保養好身子,生下兒子。
賀氏真的怕自己再犯病,不僅關門閉戶忍氣吞聲,還定期招太醫來把脈,吃藥鍼灸地調養身子,現在即將臨盆,她的心裡充滿期待,希望能一舉得男,今後不管怎樣,只要仁親王府不倒,她就能過安穩日子。
賀氏身邊的老秦夫婦被仁親王發落了,現在最得信任的,是她的奶孃,奶孃是個穩妥的人,知道主子有病,凡是都忍着讓着,委曲求全,她這樣勸賀氏,因而快一年時間,這個院兒一直安寧得很。
仁親王妃身邊的馮嬤嬤拿着個盒子過來:“王妃讓奴婢送根人蔘來,二太太這不快到點了,王妃行動不便,心裡可是惦記着呢。”
“謝王妃的賞賜。”賀氏激動地眼冒淚花,她以爲過了這段日子,王妃終於不生她的氣了,或者說,看在即將抱孫子的份上,原諒她了。
馮嬤嬤接過順媽媽給的一小塊銀子,假裝欣喜地行禮道:“謝二太太賞賜,瞧二太太這身形,肯定會是個男孩的。”
“是嗎?馮嬤嬤還懂看這個?”賀氏不由高興萬分,她這段時間被人踩,連肚子裡的胎兒,也有人指指點點說是女兒,這讓賀氏有些擔心,聞聽馮嬤嬤這麼說,立刻示意順媽給她搬椅子,想請她坐下好好相看相看自己。
馮嬤嬤胡謅了一通,把賀氏主僕忽悠的找不到北,還拿了賀氏打賞的大紅包,心裡一邊鄙夷賀氏真是個豬,難怪會拖累王妃上當,嘴裡卻依然不停地說些奉承的話,然後,似乎不經意地說了一句:“王爺讓世子妃掌家,二太太可知道?”賀氏現在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養胎生兒子,聽到馮嬤嬤的話不由一愣:“她掌家怎麼了?”“世子妃卻封了所有的庫房,這是要清查賬目了,哼,二太太,別看她一天不聲不響的,這心思呀,毒着呢,是要尋大家的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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